灵霄派的夜雨带着深秋的寒意,敲打着窗棂。李墨白正对着那本从宝相寺带回的账册出神,上面记载的银钱数目触目惊心,而那些被模糊标注为“贡品”的条目,想来便是被掳走的女子。西门霜端来一碗姜汤,见他眉头紧锁,轻声道:“镇北侯那边还没消息吗?”
“还没有。”李墨白接过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心底的沉郁,“京城那边怕是已暗流涌动,无相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镇北侯想动手,怕是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用石子叩击。狼崽猛地竖起耳朵,低低咆哮起来。李墨白示意西门霜退回内屋,自己则握紧“守正”剑,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月光下,一个身披蓑衣的身影站在玉兰树下,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见李墨白出来,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
“是李少侠吗?”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老衲……是宝相寺的扫地僧,法号了尘。”
李墨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深夜来访,不知大师有何要事?”
了尘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往生秘录》四个篆字,字迹诡异,透着股阴森之气。“李少侠,你要查的无相,根本不是什么高僧,他修的是……邪术!”
“邪术?”
“是古书上记载的‘采阴补阳’之术。”了尘的声音发颤,像是想起了恐怖的景象,“他用处女之身修炼,说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那些失踪的少女,根本不是被权贵带走,而是……被他用来练功了!”
李墨白心头一震,拿起那本《往生秘录》,翻开几页,里面的字迹扭曲,画着许多不堪入目的符咒,还有女子被绑在祭坛上的插图,旁边标注着“采阴补阳,可固精元”等字样。
“老衲在宝相寺扫地四十余年,”了尘抹了把眼泪,“起初只当他是贪财,直到三年前,看到他把一个昏迷的少女拖进后山的密室,才知道他干的是伤天害理的勾当。那些所谓的女孩,都是他圈养的‘鼎炉’,一旦元阴耗尽,就会被……被埋在后山的乱葬岗!”
西门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听到这话,脸色苍白:“那春桃姑娘……”
“春桃姑娘是个机灵的,偷偷藏了些药草,每次被带去密室,都用假死蒙混过关,才多活了些日子。”了尘道,“老衲知道她偷了账册,本想帮她逃出来,却被无相发现,打了一顿扔出寺外。若不是老衲跑得快,怕是早已成了后山的孤魂。”
李墨白捏紧《往生秘录》,指节泛白。他原以为无相只是贪财好色,没想到竟狠毒至此,用少女的性命修炼邪术,简直丧尽天良!
“后山的密室在哪里?”李墨白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万佛殿的地下,有个暗门,用无相的佛珠才能打开。”了尘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这是当年先帝赐给宝相寺的镇寺玉佩,无相不知从哪弄来的另一半,合在一起,也能打开暗门。老衲把这个给你,只求少侠能揭露他的真面目,让那些枉死的姑娘得以安息。”
李墨白接过玉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大师放心,此事我管定了。”
了尘深深一揖,转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句:“密室里有他修炼的记录,还有……还有那些姑娘的遗物,都是证据。”
夜雨更大了,敲打着树叶,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李墨白看着手中的《往生秘录》和玉佩,眼中怒火燃烧。“我现在就去嵩山!”
“等等。”西门霜拉住他,“现在去太危险了,无相必然加强了戒备。而且我们只有两个人,就算找到证据,也未必能活着带出来。”她沉思片刻,“镇北侯那边还没消息,不如我们再等等,联合侯府的力量,一起动手?”
李墨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西门霜说得对,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你说得对。”他将《往生秘录》和玉佩收好,“但我们不能等太久,多等一日,就可能多一个无辜的姑娘受害。”
次日清晨,叶家洛从京城带回消息:镇北侯已将账册呈给圣上,圣上震怒,却碍于丞相阻挠,暂时没能下令查办无相,只让侯府暗中调查。“侯爷说,若能找到无相修炼邪术的实证,他便能在朝堂上压倒丞相,将无相绳之以法。”
“实证我们有了。”李墨白将《往生秘录》和了尘的话告诉叶家洛,“现在要做的,是潜入宝相寺的密室,找到他修炼的记录和姑娘们的遗物。”
三人商议后,决定由李墨白和叶家洛再次潜入宝相寺,西门霜则留在灵霄派,联络江湖上与无相有过节的门派,一旦事败,便集合力量声援,以防无相动用朝廷势力反扑。
三日后,李墨白和叶家洛再次来到嵩山,这次他们换上了宝相寺武僧的服饰,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巡逻的守卫,直奔万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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