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卷着碎冰扑在马脸上,李墨白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被积雪封死的山道,眉头拧成了疙瘩。原想星夜赶回灵霄派,却不想这场暴雪来得如此凶戾,连经验最老的赶车师傅都说,这道起码要封上三日。
“客官,往前再走二十里,有个落马坡,那里有家‘醉春风’酒楼,虽说是风月场,却最是暖和,您不如去那里歇脚?”旁边避雪的猎户见他为难,好心提醒道,“老板娘姓李,是个敞亮人,就是……”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见了俊俏后生,爱多搭几句话。”
李墨白本想拒绝,可腹中饥饿如鼓,身上的狐裘也挡不住刺骨的寒风。他摸了摸袖中独孤纳兰的染血丝帕,又想起西门霜在百草堂温着的梅花酒,终究还是调转马头,朝着猎户指的方向去了。
落马坡藏在两山夹缝里,风雪果然小了些。远远便望见栋挂着红灯笼的二层小楼,灯笼上“醉春风”三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隐约还能听见楼里传出的丝竹声和女子的笑闹。
刚到门口,就见个穿水红裙衫的妇人迎了出来。她约莫四十许,眼角描着淡红,鬓边斜插朵珠花,虽眼角有了细纹,却更添了几分勾人的风情。“哎哟,这风雪天的,可把客官盼来了!”她声音像浸了蜜,目光在李墨白脸上打了个转,笑得眼尾都堆起了褶,“快进来暖暖,奴家李月桃,是这儿的当家。”
李墨白拱了拱手,刚要迈步,就被李月桃拉住了手腕。她的指尖涂着蔻丹,带着股脂粉香,轻轻在他手背上划了下:“看客官这模样,是江湖上的少侠吧?瞧这细皮嫩肉的,可别冻着了。”
李墨白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掸了掸肩上的雪:“老板娘,给我来间上房,再备些吃食。”
“有有有!”李月桃引着他往里走,楼里果然暖和,炭火盆烧得正旺,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正围着桌喝酒,见李墨白进来,都眼波流转地望过来。李月桃拍了拍手,把她们斥退:“去去去,没见客官累了?”又转头对李墨白笑道,“少侠别见怪,她们就是眼馋俊小伙儿。”
上房在二楼,陈设倒也干净,只是墙上挂着的仕女图露着半肩,瞧着有些刺眼。李墨白刚坐下,李月桃就端着托盘进来了,碟子里摆着酱牛肉和热馒头,还有一壶烫好的酒。“奴家特意给少侠温的女儿红,驱驱寒。”她放下托盘,却不走,反而挨着他坐下,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
“老板娘,”李墨白往旁边挪了挪,“有事?”
“没事就不能陪少侠说说话?”李月桃拿起酒壶,给他斟了杯酒,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背,“看少侠年纪轻轻,长得这么俊,定是有不少姑娘喜欢吧?”
李墨白拿起馒头,避开她的目光:“我已有妻室。”
“哦?”李月桃挑了挑眉,非但没退,反而凑得更近了,吐气如兰,“妻室再好,哪有外面的新鲜?你看奴家这身段,这手艺……”她说着,竟伸手想去摸他的脸。
李墨白猛地抬手,攥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劲:“老板娘请自重。”
李月桃被他攥得吃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换上笑脸:“哎哟,少侠还挺正经。是奴家唐突了,这就走,这就走。”她抽回手,揉了揉手腕,转身时,眼底的风情瞬间褪去,闪过一丝阴狠。
李墨白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这妇人身上的脂粉香里,隐约混着股淡淡的血腥气,虽被香料盖着,却瞒不过他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的鼻子。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见后院的柴房门口堆着些新土,雪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夜里,李墨白假装睡熟,果然听见门外有动静。他屏住呼吸,见门缝里塞进些白烟,带着股甜腻的香气——是迷药。他悄悄运气闭住呼吸,不多时,就听见门锁被撬开的声音,两个手持钢刀的壮汉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李月桃,手里还拿着根麻绳。
“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看着就值钱。”一个壮汉压低声音笑道,“老板娘,等会儿完事了,这剑归我。”
“急什么?”李月桃瞥了眼床上的“人影”,嘴角勾起抹冷笑,“先绑了搜身,值钱的东西都归我,尸体扔后山喂狼,神不知鬼不觉。”
就在他们靠近床边时,李墨白猛地从床底翻出,乾坤剑瞬间出鞘,剑光如练,“哐当”两声,就挑飞了两个壮汉手中的刀。“你们这黑店,害了多少人?”
两个壮汉吓了一跳,随即狞笑着扑上来:“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李墨白懒得与他们纠缠,剑光闪烁间,只听两声惨叫,两个壮汉就捂着膝盖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李月桃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李墨白甩出的剑穗缠住脚踝,“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说!后院埋的是什么?”李墨白的剑尖指着她的咽喉,冷声道。
李月桃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半分风情,抖着嗓子求饶:“少侠饶命!是小妇人一时糊涂……后院……后院是前些日子来的两个客商,他们不肯交钱,小妇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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