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风雪比想象中更烈,鹅毛大雪狂舞着抽打在雪橇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李墨白握紧缰绳,余光瞥见身旁的西门雪脸色愈发苍白,唇角溢出的血迹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目——方才为追截萧无常的残部,他硬接了对方一记淬毒的暗器,毒素已开始蔓延。
“前面有个避风的冰洞。”西门雪的声音带着喘息,指向前方一块凹陷的冰壁,“先去那里休整。”
刚钻进冰洞,洞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个黑衣人簇拥着戴青铜面具的萧无常出现在洞口,弯刀上的绿光在风雪中闪着幽冷的光。“西门雪,你跑不掉了。”萧无常的声音像冰锥刮过石壁,“交出镇邪玉,留你全尸。”
西门雪拔剑欲起,却被毒素反噬,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李墨白将他护在身后,乾坤剑嗡鸣着出鞘,剑光如烈日破晓,瞬间斩落最先冲进来的三名黑衣人。“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激斗中,一支淬毒的短箭悄无声息射向西门雪,李墨白瞥见寒光,猛地转身用后背挡下——箭头穿透衣袍,带出一串血珠。他反手一剑劈断射箭者的脖颈,回头看向西门雪,声音依旧沉稳:“走!”
他背起西门雪,以剑撑地,硬生生从黑衣人围堵中劈开一条血路。风雪模糊了视线,只听身后传来萧无常的怒吼,李墨白却不敢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直到望见寒梅山庄的白玉轮廓,才眼前一黑,栽倒在庄门前。
再次睁眼时,已躺在温暖的床榻上。窗外红梅映雪,屋内炭火噼啪,一个穿着鹅黄裙衫的少女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药碗,见他醒来,眼睛一亮:“你醒啦!我叫西门霜,是二哥的小妹。”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像极了西门雪,却少了那份疏离,多了几分灵动。她小心翼翼地给李墨白换药,指尖触到他后背的箭伤时,忍不住咋舌:“萧无常也太狠了,这箭头竟然带倒钩。”
李墨白忍着疼,瞥见她耳尖泛红,轻声道:“多谢姑娘。”
“该谢的是我才对。”西门霜舀起一勺药汁,用唇试了试温度,递到他嘴边,“若不是你,二哥怕是……”她说着,眼眶红了,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滚落在药碗里,“我从小就跟二哥最亲,他总护着我,这次却差点……”
接下来的几日,西门霜日日来照料李墨白。她会带着清晨带露的红梅插进瓶中,会讲冰原上雪狐的趣事,会在他练剑时蹲在一旁托腮看着,偶尔递上一块亲手做的梅花糕——糕点边缘还沾着点面粉,看得出是初学乍练。
“你看,这是二哥画的寒梅图。”一日,她抱着画册跑来,指着其中一页,“他说等你伤好,要把这张送你。”画上墨梅傲骨铮铮,枝干间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李墨白望着画,忽然感觉手背一暖——西门霜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少女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转身去拨炭火,耳后却红得快要滴血。炭火映照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发梢沾着点细碎的梅花瓣,不知是从庭院里带来的,还是落在心头的。
夜里,李墨白听到窗外有轻响,推窗一看,见西门霜正踮着脚往他窗台上放什么。月光下,她鬓边的绒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放下一个小巧的布偶便匆匆跑开——那布偶穿着迷你版的灵霄派校服,眉眼竟有几分像他。
他拿起布偶,指尖触到布料里硬硬的东西,拆开一看,是片压干的红梅花瓣,还带着淡淡的香。远处传来少女跑回房间的轻快脚步声,像踩在落雪上,簌簌地,落进了心里。
几日后,西门雪能下床了,撞见小妹正给李墨白缝补划破的剑穗,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缠绵交织。他看着妹妹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看李墨白眼中的浅笑,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庭院里的红梅还在开,只是这几日的花香里,似乎多了点甜丝丝的味道,像少女藏在布偶里的花瓣,悄悄绽放在无人知晓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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