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的剑光在暮色中交织成网,李墨白站在石阶上,看着叶家洛指导新入门的弟子扎马步。小家伙们腿抖得像筛糠,却没人敢吭声——叶家洛虽性情温和,教起武来却格外严格,据说他当年就是被玄清长老用同样的法子磨出了沉稳心性。
“李师兄。”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墨白回头,见是石洼村幸存的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踮着脚递到他面前,“阿爹说,这个给你,能辟邪。”
红布里是块温润的玉佩,雕着只展翅的青鸟,正是玄清长老手记里提过的“护灵佩”,据说能滋养心神。李墨白认得这玉佩——当年玄清长老下山云游,曾送给石洼村的老族长,嘱托若遇邪祟,可凭此玉佩求助灵霄派。
“这玉佩太贵重了。”李墨白想还给她。
小姑娘却使劲摇头,辫子上的红绳晃悠着:“阿爹说,玄清仙长当年救过全村人的命,这玉佩本就该还给灵霄派。他还说,你们就像这青鸟,能带来平安。”
李墨白握着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能摸到岁月沉淀的温度。他蹲下身,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那你要答应我,好好读书,将来也做个能守护别人的人。”
小姑娘用力点头,跑开时还不忘回头喊:“狼崽说它也会帮着守护!”
李墨白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狼崽正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打盹,脖子上的红布被风吹得轻轻颤动。这些日子,它跟着孩子们在村里跑来跑去,瘸腿竟渐渐好了许多,偶尔还能追上山里的野兔。
“在想什么好事?”叶家洛走过来,额上还带着练剑的薄汗,“方才见你对着玉佩傻笑。”
“在想玄清师叔。”李墨白将玉佩递给叶家洛,“他当年种下的善因,如今都长成了参天树。”
叶家洛摩挲着玉佩上的青鸟:“师父说,玄清师叔年轻时总嫌灵霄派的规矩束缚,跑下山去给村民瞧病,一去就是半年。回来时背着个药篓,里面装着半篓草药,还有孩子们送的野果。”他忽然笑了,“跟你现在倒有几分像。”
李墨白刚要反驳,山门口突然传来钟声——不是召集门人的三长两短,而是急促的七声连响,是灵霄派最高级别的警报,意味着有大敌当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腿往山门跑。刚到石阶顶端,就见清风真人站在崖边,望着远处的天际,脸色凝重如铁。天边的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被墨汁染过,隐隐有雷光在云层里滚动。
“是‘黑云煞’。”清风真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古籍记载,百年前曾出现过一次,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连山石都被邪气侵蚀成灰。没想到……竟在此时重现。”
李墨白握紧乾坤剑,剑身在掌心微微震颤。他能感觉到,那黑云里蕴含的邪气比蚀灵晶强大百倍,仿佛是无数怨念凝聚的风暴,正朝着灵霄派的方向压来。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叶家洛的声音有些发紧。
清风真人转身,目光扫过身后的弟子们,最后落在李墨白身上:“灵霄派的‘镇山阵’需要有人主持核心,墨白,这个担子,你接得住吗?”
镇山阵是灵霄派的护山大阵,需以七名核心弟子为阵眼,引全派内力运转,方能激发最大威力。但主持阵眼的人,需承受阵法八成的压力,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尽断。
“弟子接得住。”李墨白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对着众弟子朗声道,“愿意随我守阵的,出列!”
“我愿意!”叶家洛第一个站出来,长剑拄地,声音铿锵。
“我们愿意!”十几名弟子同时向前一步,年轻的脸上写满坚定,连几个刚入门的小弟子都攥紧了拳头,眼里没有退缩。
村民们也赶了过来,老族长拄着拐杖,身后跟着拿着锄头镰刀的村民:“仙师们守山,我们守你们!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让邪祟过了这道坎!”
李墨白望着眼前的人群,突然想起玄清长老手记里的话:“守山,守的不是石头,是山里的人;练剑,练的不是招式,是护人的胆。”他握紧手中的护灵佩,玉佩的温润顺着指尖流遍全身,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忐忑。
“布阵!”
随着李墨白一声令下,七名核心弟子迅速站到镇山阵的七星位上。李墨白站在中央的天枢位,乾坤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光明之力顺着剑穗流入阵眼,与周围弟子的内力交织成网。
黑云越来越近,天地间的光线渐渐变暗,狂风卷着沙石呼啸而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狼崽蹲坐在李墨白脚边,对着黑云低吼,脖子上的红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战旗。
“起!”
李墨白催动“光明之源”,镇山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七道光柱冲天而起,在灵霄派上空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座山笼罩其中。光罩上流转着古老的符文,正是玄清长老当年主持刻画的“万灵护”,每一笔都凝聚着守护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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