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9日,仁川机场,贵宾停机坪。
风很大,带着海盐的冷意。
俊熙从舷梯走下来时,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左肩到肋骨的位置隐隐作痛,但脸上看不出半点狼狈。
黑色高领毛衣领口有一道暗红血痕,像故意留着提醒自己。他刚踏上地面,就看见了那堵“人墙”。
最前面是崔东哲,左臂吊着绷带,脸色苍白得像刚从停尸间爬出来,却硬是站得笔直,右手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看见俊熙,他先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然后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会长,您可算回来了。”
俊熙没理他,目光越过他,落在后面八个女人身上。
金喜善站在最中间,米白色长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狐狸毛领口衬得她整个人像雪里的天鹅。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把早就准备好的羊绒围巾递过来。
俊熙低头,任由她给自己围上,指尖碰到她手腕时,才发现她指尖冰凉。
“冻着了?”他声音哑得厉害。
“你才冻着了。”金喜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点气音,“箱根零下七度,你跳温泉里跟人拼命的时候,想没想过我们?”
俊熙没接话,只伸手捏了捏她掌心。
宋慧乔站在旁边,黑口罩拉到鼻尖,眼睛红得厉害。她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抓过俊熙的手,一根一根给他戴上。
动作很慢,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李孝利把棒球帽掀开,头发乱得像鸟窝,声音却比谁都大:“少在那儿腻歪了,会长,你知不知道东京那晚我们差点把机场拆了?!”
韩彩英抱着胳膊,火辣卷发被风吹得乱飞,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孝利姐急得把刘在石电话打爆了,说要带人杀去日本,结果刘在石吓得直接报警,说有人要恐怖袭击。”
金泰熙抱着李恩主,小丫头在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张包子脸,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口水泡。
听见动静,她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俊熙,奶声奶气喊了一句:“爸爸……抱……”
俊熙心口一软,伸手接过来。李恩主小手直接揪住他毛衣领子,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Jessica站在最后面,校服外套拉链拉到最顶,声音冷得像冰:“会长,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日本单挑了。”
允儿在旁边小声补刀:“她昨晚把练习室镜子砸了,说要练碎骨拳。”
Tiffany直接笑出声:“会长,你不知道,东京那晚我们九个人在宿舍开了紧急会议,投票决定要不要集体退团去救你,结果九比零,全票通过。”
俊熙听着听着,嘴角慢慢翘起来,最后干脆笑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久违的轻松:“行了,都别演了,上车,回家。”
车队直接开进停机坪,七辆黑色奔驰,一辆加长林肯。
俊熙坐最后一排,李恩主在他腿上睡得死沉,金泰熙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给他剥橘子。
“吃点维生素C。”她声音很轻,“医生说你肺叶挫伤,得补。”
俊熙接过来,一口一口吃着,目光却落在窗外。
仁川大桥在晨雾里像一条灰色的带子,远处海面还有碎冰。
金喜善坐在他对面,打开保温杯,里面是红枣枸杞茶,强迫他喝下去。
俊熙喝了两口,忽然说:“别停日本活动了。”
全车安静了一瞬。崔东哲从前排回头,声音低沉:“会长,三井那帮人……”
“我知道。”俊熙打断他,声音很淡,“但我们不怕事,也不躲事。”
他看向窗外,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都听清了:“他们不是想玩吗?那就陪他们玩大的。”
2月9日晚8点,**官网声明发出后,日本直接炸了。
东京,港区,三井物产株式会社总部,深夜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朴永泰脸色铁青,手里的雪茄抖个不停。
桌上摊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韩文声明,只有三行字:【因行程安排原因,原定于2月15日起暂停的日本地区所有艺人活动,正式恢复。
少女时代东京巨蛋追加场、2NE1大阪城ホール、f(x)横滨竞技场,票务今晚8点准时开售。】
“四分钟!”公关部长声音都在抖,“十二万张票,四分钟售罄!黄牛价已经翻到十倍!”
朴永泰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声音阴沉:“李俊熙……他疯了?”
“不,”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顾问声音发颤,“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们不敢真的撕破脸。”
同一时间,日本经产省文化观光课,课长山田和夫被电话吵醒,披着睡衣就往办公室赶。
电话是韩国文化观光部打来的,只有短短一句话:“李会长说了,韩流不能停,日本粉丝不能哭。”
山田和夫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看着桌上那份刚传真过来的演唱会行程表,手抖得厉害。
“追加场……巨蛋……大阪城ホール……”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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