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二十三号,凌晨四点十七分。
李俊熙站在三楼落地窗前,军大衣的袖口还沾着台北医院的消毒水味。
他盯着对面海关大楼顶上的电子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像在替谁倒数心跳。
4:18,上证指数期货夜盘跳空高开7%,熔断机制自动解除。
那一瞬间,楼顶的霓虹灯闪了一下,像替整座城市松了一口气。
“会长。” 金喜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飞机舱内的干燥味。
她把一件厚实的海军呢大衣披到他肩上,指尖碰到他脖颈时,才发现他皮肤烫得吓人。
“马云他们到了,在五楼等你。”
俊熙没回头,只问:“台北的医院还缺血浆吗?”
“缺。”金喜善声音低得像叹气,“但已经不缺医生了。热巴昨晚在松山机场卸了三吨O型血,自己却晕倒了。娜扎把她背进休息室,哭得比她还凶。”
俊熙终于转身。
金喜善眼底有熬夜的红血丝,眼角却带着1990年汉江边第一次见他时的笑纹。
“股市要涨了。”她轻声说,“你赢了。”
“不。”俊熙把没点燃的烟塞回她掌心,“涨得太快,会死人。”
五楼会议室,胡桃木长桌,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
马云、雷军、藤原美咲、朴恩熙,四个人围着屏幕,像围着一口随时会炸的锅。
上证指数的K线像一条刚被拉直的红绸带,往上冲得毫无理性。
马云先开口,嗓子哑得像三天没睡觉:“东海战时基金开盘前必须再注资两千亿,不然散户会把板块砸穿。”
雷军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小米香港账户被美国冻结,钱拿不出来。昨晚我太太问我,是不是要卖房子。”
他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难看。
藤原美咲把一份文件推到俊熙面前,上面是住友财团的印章,纸角被她捏得发皱。
“东京董事会投票,同意追加三千亿日元。”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什么,“但我父亲让我带一句话,‘别让他把日本也赔进去’。”
说完这句,她抬眼看俊熙,眼眶红得像1999年涩谷那场雨。
“我后悔没早点认识你。”她笑了一下,嘴角抖得厉害,“早点认识你,我爸就不会在电视上骂我叛国。”
朴恩熙一直没说话。
她穿着最普通的黑色毛衣,袖口磨得起毛,像个普通大学生。
她把一只牛皮纸袋放到桌上,里面是韩国联合参谋本部刚解密的一份电报。
“美军第二岛链的补给线断了。”她说,“他们开始跟菲律宾谈撤军事宜。”
说完,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俊熙面前,抬手替他把领子拢好。
动作很轻,像1999年竹岛海战前夜,她替父亲扣军装扣子那样。
“阿爸让我问你,”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打完了,什么时候回家?”
俊熙没回答。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天蒙蒙亮,江面上的雾还没散。
一艘货轮拖着长笛声缓缓驶过,船头挂着新的鲲龙旗。
旗帜在雾里看不清,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回家?”俊熙终于点了那根烟,烟雾在玻璃上散成一团模糊的影子,“家在哪儿?”
金喜善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 她下巴抵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家在你站的地方。”
七点整,开盘铃声响起。
上证指数跳空高开15%,两分钟后逼近涨停。
交易大厅里有人欢呼,有人哭,有人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没人知道,二十三号大楼五楼,俊熙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肩膀抖了一下。
那一刻,他不是财阀,不是系统宿主,不是中日韩联盟的幕后推手。
他只是一个三十七岁的中年男人,终于把前世那张皱巴巴的中国地图,亲手抚平了。
七点三十七分,会议室门被推开。
刘亦菲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几杯热豆浆和一袋油条。
她穿着最普通的羽绒服,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脸上还有没卸干净的舞台妆。
“台北101楼顶的风太大了,”她把豆浆递给藤原美咲,“我怕你们饿。”
藤原美咲接过豆浆,手抖了一下,豆浆洒在文件上,把住友的印章晕成一朵红花。
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进杯子里。
“谢谢。”她说,“我已经十年没喝过豆浆了。”
朴恩熙把油条掰成两半,递给雷军一半。
“吃吧,”她笑了一下,“我爸说,打仗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这个味。”
雷军接过来,咬了一口,眼泪直接掉进油条里。
“咸的。”他说。马云没吃东西,他盯着屏幕,指数已经封死涨停。
他突然问:“会长,你还记得2006年临海长城那次谢罪吗?”
俊熙点头。
“那天你说,‘十年之后,让他们把钱送回来’。”
马云笑起来,笑得像个孩子,“现在他们把钱送回来了,你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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