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三十七分,北海银滩的潮声像一头老狼在喉咙里打呼。
李俊熙把越野车停在工地最外侧的沙丘上,熄火后没急着下车。他隔着挡风玻璃看塔吊的红灯,一闪一闪,像崇左山区夜巡的狼兵火把。
软银的两亿昨晚到账,工地连夜浇筑最后一段防波堤,水泥味混着柴油和海盐,呛得他鼻腔发痒。
副驾放着蓝盈莹昨晚从红树林回来的竹篓,里面是崇左山区的狼兵干货——酸笋卷成一捆捆“狼牙棒”,野山菌晒得黑亮,腊排骨用稻草扎成小把,竹篓口还插着她那把渔刀,刀鞘上沾着山泉的苔痕,散发一股子潮湿的松脂味。
他推门下车,沙子冷得像刀背贴脚心。
工人们蹲在钢筋堆里分螺蛳粉,塑料碗里的酸笋在手电光下泛着油星。
一个广西小伙抬头认出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辣椒染红的牙:“会长,早!今儿个山鲜礼盒卖疯了,仓库快扛不住!昨晚崇左那车酸笋才到,工人卸货卸到半夜三点!”
俊熙点头,接过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块腊排骨塞嘴里——蒙山秘制的狼兵版,烟熏味混着山胡椒,辣得他眼角发红,喉结滚动时像吞下一口山火。
“潮水退到多少?”
“再降十五公分就到拍摄红线。”
蓝盈莹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带着翻山越岭后没睡醒的沙哑,“我十分钟后到,边伯贤还在化妆,迷彩短裤勒得他直喊救命——他说山里汉子不该穿这么紧的玩意儿。”
俊熙失笑,把筷子扔进垃圾桶,踩着沙往临时指挥棚走。
棚子里,佟丽娅正拿剧本砸助理脑袋:“竹篓号角呢?谁把道具吹破了?!这可是崇左狼兵后裔亲手编的!”
助理委屈巴巴:“娅姐,边伯贤昨晚试音,把竹筒吹裂了……”
俊熙路过,顺手从道具箱里拎起一个备用竹筒,吹了声低沉的“呜——”,铜鼓般的余音在棚子里回荡,吓得助理一哆嗦。
五点五十八分,天边裂开一道橘红,像狼兵撕开夜幕。
无人机起飞,镜头掠过银滩全貌——战旗插成“登陆”二字,红绸被风吹得像一排待命的狼尾。
旗杆是崇左山区的老竹,旗面绣着狼兵纹,红绸下还挂着一串串干蕨菜,风一吹,沙沙作响。
弹幕刷成白幕:【盈莹老婆我冲了!】
【山鲜礼盒链接呢?老子支付宝已就位!】
【AR狼兵绝了!软银孙正义牛批!】
【这蕨菜风铃也太细节了吧!】
六点四十五,蓝盈莹骑着电瓶车冲进镜头,草编斗笠压得低低的,麻布短打露出小麦色手臂,腰间竹篓晃荡,流苏是干蕨菜编的,叮叮当当像山间风铃。
她跳下车,渔刀“噌”地插进沙里,冲俊熙挑眉:“会长,潮位完美,拍摄黄金一小时,开始?”
俊熙没说话,只把耳返塞进她耳朵,指尖擦过她耳垂,带着晨露的凉。她耳尖瞬间红了,假装没事地吹了声竹哨,声音清脆得像山泉砸石。
七点整,直播正式开。
第一波快闪:边伯贤带头,迷彩短裤在晨光里闪着廉价荧光绿。他每劈一次竹筒就吼一句“Monster!”,劈开的竹筒里滚出腊排骨,烟熏味瞬间弥漫,海鸥闻香而来,盘旋着不肯走。
AR特效同步上线——藤原美咲昨晚从东京连夜推的补丁,狼兵虚影踩着浪花奔跑,吼声里掺了蒙山在崇左录的铜鼓低频,震得手机扬声器发颤。
弹幕:【这AR滤镜值回票价!】
【边伯贤劈柴变狼兵,笑死!】
【腊排骨香穿屏了!】
【海鸥:我只是来蹭饭的】
七点四十二分,蓝盈莹化身“山女教官”,斗笠一掀,露出被山风吹乱的刘海。
她抓起一把酸笋卷,往沙滩上一甩,酸笋在沙上滚出“狼兵登陆”四个字。
“任务开始!”蒙山吹竹哨,声音混着海浪,直冲云霄。
狼兵后裔排成阵列,竹篓当盾,腊排骨当矛,边伯贤带头跳《Monster》改编的“狼兵战吼”舞步。
沙滩即时生成AR特效——每跳一步,脚下就冒出一只虚拟狼兵,吼声里还夹着山胡椒的辣味。
八点十七,仓库告急。
金泰妍的语音从首尔砸进俊熙耳机:“韩国订单爆了!野山菌十分钟清空,冷链跟不上!三星仓库已经翻空!首尔主妇说这菌子炖汤比人参还补!”
俊熙抬眼,现代集团的冷链船刚掉头,船头犁开一道白浪。
船员在甲板上挥旗语:十万份急冻山鲜礼盒,崇左山区连夜运抵北海港——酸笋用真空袋封存,野山菌用冰袋保鲜,腊排骨用稻草捆扎,层层叠叠像一座小山。
“靠码头,现场拆。”俊熙声音不高,却让蒙山把铜哨吹得更急,“告诉泰妍,加价20%,七三分成。老派住友要钱,新派软银要流量,今天都给。”
蒙山咧嘴:“会长,工人说加班费也七三分?”
俊熙斜他一眼:“八二,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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