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0月17日,凌晨两点十七分,梨泰院后巷。
雨刚停,地上积水映着霓虹,像一层漂浮的血。
冷冻仓库里,铁钩吊着半扇冻猪肉,滴着暗红的血水,和地上的人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哪的。
七星帮最后三十七个残党被逼到最里层的冷库门口,个个手里攥着开了刃的西瓜刀、削尖的水泥钢筋、改装过的棒球棍,眼神像被逼到绝路的野狗。
崔东哲站在最前面,黑色风衣被雨水和血浸透,左肩的纱布早被血染成深黑。
他连日奔波,旧伤刚拆线就裂开了,血顺着手臂往下滴,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红点。
“说吧,金泰勋给了你们多少?”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仓库的温度又降了两度。
被五花大绑在铁椅上的阿九,嘴角裂到耳根,血和口水混在一起往下淌。
他咧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东哲哥……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咬舌的钱,比卖命的钱多……”话没说完,他猛地低头,牙齿狠狠合拢。
崔东哲比他更快,一步跨上前,左手掐住他下巴,右手折叠刀“咔”一声弹开,刀尖直接撬进牙缝,硬生生把舌头挑出来半截。
“想死?问过我没有?”刀尖一挑,一小块舌尖带着血丝掉在地上。
阿九疼得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却发不出完整的字。
仓库角落,有人腿一软,直接尿了裤子,骚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崔东哲没回头,只抬了抬下巴,他手下立刻把剩下的人往后推了三步,腾出更大的空地。
“最后一次。”
刀尖顺着阿九的喉结一路往下,划开衬衫,划破皮肤,血珠像红豆一样滚出来。
“三井……凯曼……金泰勋……2.7亿……”
阿九终于崩溃,声音像破风箱,“……9月28号……签字……”
崔东哲记下,松开手,顺手从手下接过一瓶烧刀子,往阿九脸上泼了半瓶,再把自己肩头的伤口撕开纱布,剩下的酒全倒进去。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吭一声,只是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摔,玻璃碎片四溅。
“送医院。”他淡淡吩咐,“留半条命,后面有用。”
两名手下拖着阿九往外走,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仓库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崔东哲转身,灯光打在他脸上,刀疤、血迹、雨水交错,像一尊从地狱爬出来的夜叉。
“梨泰院,换主人了。”他扫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想活的,跪。想死的,站着。”
咚、咚、咚……钢管、砍刀、水泥钢筋接连落地,三十七个人几乎同时跪成一片,膝盖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一记记闷雷。
崔东哲没再看他们,抬手捂住肩头的伤,踉跄两步,靠在冰柜上,从风衣内袋摸出一包皱巴巴的“88”烟,抖出一支点上。
烟雾升起,他眯着眼吐出一口,低声骂了句:“操,真他妈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接起,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会长……拿下了。”
电话那头,俊熙的声音带着一点刚睡醒的低哑,却透着掩不住的笑意:“辛苦。等你回来喝酒。”
崔东哲咧嘴,疼得倒抽气,却笑出了声:“行,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
同一时间,李氏财阀总部·顶层办公室。
落地窗外,首尔夜景灯火通明。
俊熙只穿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敞到第三颗扣子,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另一只手转着手机。
林智妍站在他身后,投影仪打出离岸账户流水:【1993.09.28 Cayman Islands → Modern Construction Offshore Acct → 2.7亿韩元
签字人:金泰勋(现代集团专务)
备注:咨询费】
俊熙盯着那行备注,轻轻笑了一声,笑意却没到眼底。
“咨询费?” 他把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咨询七星帮怎么砍人?”
林智妍推了推眼镜:“三井物产的壳公司,实际控制人是朴永浩的连襟。这笔钱,最后进了李俊哲的私人信托。”
俊熙点头,走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很好。” 他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那就让他把命,连本带利还回来。”
他拿起手机,给崔泰贤(司法盟友)拨了过去。
凌晨三点,崔泰贤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烦躁:“俊熙,你最好有足够理由。”
俊熙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现代集团专务金泰勋,涉嫌向黑社会组织支付2.7亿韩元雇凶费,证据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明早八点,我要看到搜查令。”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崔泰贤骂了句脏话:“……你他妈疯了?”
“不疯。”俊熙望着窗外的雨,“只是有人想动我的人,那就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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