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奥林匹克体操竞技场外,从下午开始就挤满了人。
蓝色围巾、蓝色气球、蓝色荧光棒,像一片凝固的海洋。
黄牛票早就炒到离谱的价格,可还是有人从外地赶来,守在门口,只为听一眼声音。
十年了,他们等了整整十年。
后台化妆间,空气里混着发胶和汗味。
文熙俊坐在镜子前,慢慢系着那条旧领带,手指在结扣处停顿了好几次。
镜子里的他,二十八岁,眼尾有细纹,嗓子也没当年那么野,可那双眼睛,还是当年从贫民窟爬出来的少年。
“俊哥,紧张啊?”张振焕从后面探头,笑着递过来一瓶水,“十年没合体了,腿别软。”
文熙俊没接水,只是低头笑了笑:“不是紧张,是舍不得。”
安在旭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会长在包厢,说不下来,怕我们看见他就唱不完。”
姜顿赫从角落里抬起头:“他怕我们哭,他自己先哭了。”
李在元没说话,只是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听着旧版的《Candy》demo,眼睛微微闭上。
五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没再开口。
像十年前地下练习室里一样,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演出开始前半小时,俊熙在贵宾包厢抱着李恩主,隔着厚厚的玻璃往下看。
竞技场已经坐满,蓝色灯海一眼望不到边。
恩主趴在栏杆上,小手拍着玻璃:“爸爸,好多蓝蓝的!”
“嗯。”俊熙应了一声,手指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
他的目光落在舞台中央,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十年前,H.O.T第一次站上去时,连衣服都是借的。
金喜善坐在旁边,轻声问:“不去后台看看?”
俊熙摇头:“不去。他们今天不是我的艺人,是自己的主人。”
灯暗了。
全场尖叫声瞬间炸开,像海啸。
蓝色荧光棒齐刷刷亮起,竞技场成了真正的海洋。
开场是《Candy》。
电子节拍一响,五个人从升降台升起,穿着1996年那套经典服装——文熙俊的太阳帽、张振焕的豆袋帽、姜顿赫的耳塞、李在元的毛线帽、安在旭的毛背心。
台下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尖叫声直接掀翻屋顶。
“嘿嘿嘿~ Candy!”
文熙俊笑着跳那个老掉牙的“Power Racer”舞,像开摩托一样扭腰摆手;
姜顿赫的锤子舞,一锤一锤砸下来,力量感十足;
安在旭的注射舞,双手比针管往胳膊上戳,表情夸张得像在演喜剧;
李在元的ABC舞,双手在胸前画字母,干净利落;
张振焕负责可爱卖萌,眨眼吐舌头。
副歌部分,全场大合唱:“?? ? ??? ??? ???~”
“Candy! Candy!”
十万人跟着跳,动作虽然乱,但每个人都笑得像回到了中学时代。
有人哭了,有人抱着身边的朋友使劲摇。
舞台上,五个人跳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对着台下深深鞠躬。
文熙俊喘着气说:“谢谢你们,还记得这些老动作。”
台下喊:“我们永远记得!”
接下来是《Warrior’s Descendant》。
灯光转冷,鼓点低沉有力。
五个人换上黑衣,街舞部分直接炸场。姜顿赫的后空翻落地完美,文熙俊的高音部分虽然没当年那么爆,但多了岁月沉淀的厚实。
“Say ya!”全场跟着吼,竞技场地板震动得像要裂开。
**时,文熙俊唱到:
“??? ? ???? ?? ?? ?? ??? ??~”
(他们践踏我,连唯一的梦想也夺走)
台下很多人红了眼。
这首歌当年是反校园暴力的,如今唱来,却像在说他们自己的故事——从底层爬上来,被质疑,被踩踏,却一步步站到最高处。
俊熙在包厢里,听着那句歌词,手指微微收紧。
恩主好奇地问:“爸爸,他们在生气吗?”
“不。”俊熙低声说,“他们在说谢谢。”
压轴前是《I Yah》。
灯光只剩一束追光,打在文熙俊身上。他拿着麦克风,站了很久没开口。
台下安静下来,有人开始喊:“哭吧!我们允许!”
文熙俊终于笑了,眼眶却彻底红了。
“这首歌,是我们最苦的时候唱的。会长说,它是我们的命。”他转头看向后台方向,虽然隔着厚厚的幕布,但他知道俊熙在听。
“今天,我们把它留在这里。”
音乐响起,低沉的鼓点像心跳。
文熙俊开嗓那一刻,全场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 ?? ?? ??? ? ???? ????~”
十万人跟着轻声合唱,声音不大,却整齐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很多人哭了,抱着身边的人,像是把十年的委屈都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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