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庄园的书房里,壁炉的火烧得正旺,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响。
窗外是首尔难得的晴夜,南山塔的灯在远处一闪一闪,像遥远的信号灯。
俊熙坐在主位,手里转着一支没点燃的雪茄。
崔东哲和林智妍分坐两侧,桌上摊开的不止是几张照片,而是一本厚厚的黑色活页夹——东京分部过去三个月的所有情报汇总。
“说说看,这次有什么新东西。”俊熙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崔东哲翻开活页夹,第一页就是一张剧场平面图,手绘的,线条粗糙,却标注得密密麻麻。
“剧场定了,秋叶原Don Quijote八楼,原计划是小型Live House,三井砸钱改造成常设剧场,能容纳两百五十人。秋元康亲自盯装修,每天去现场。”
他顿了顿,“我的人混进去当油漆工,偷录了一段他和建筑师的对话。”
他按下桌上的小型录音机,沙沙电流声后,一个带着鼻音的日语响起,经翻译同步字幕在俊熙的私人投影屏上滚动:“……不是演唱会,是剧场。
每天都要有表演,每周都要有新内容。观众不是来看偶像的,是来‘参与’偶像成长的。
握手会、投票、剧场限定……他们要觉得自己是制作人的一部分。”
俊熙听完,嘴角微微上扬:“还是那套‘可以见面偶像’的理论,不过比原来更极端了。”
林智妍接过话头,把活页夹翻到第二部分——四十八张女孩的档案照片,每人一页,附带基本信息、性格评估、家庭背景、练习时长,甚至月经周期(东京分部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卫生用品包装推算)。
“前田敦子,十四岁,大阪出身,父亲是地铁司机,母亲家庭主妇。
性格评估:极度好胜,控制欲强,目前在团队里已经自然形成小核心。
练习强度最高,每天额外加练两小时。
弱点:对团队成员过于苛责,有三个女孩私下抱怨她‘像监工’。”
她手指往下移:“大岛优子,十五岁,栃木县,父亲经营小型运输公司。
性格活泼,外向型,目前人气潜质第二,仅次于前田。
家庭经济一般,但父亲很支持她,愿意砸锅卖铁。”
“筱田麻里子,十六岁,神奈川,模特出身,身高最高,气场强,但舞蹈基础弱,目前被秋元康定为‘大人组’代表。
弱点:年龄最大,有轻微焦虑,怕被后辈超过。”
“渡边麻友,十四岁,埼玉,技术型,唱跳最稳,性格内向,几乎不和外界接触。档案显示,她母亲陪练陪住,控制欲极强。”
林智妍一页一页翻过去,像在介绍自己的练习生,而不是对手的。
“目前团队内部已经出现三条隐形裂缝。”她总结道,“第一,前田敦子和大岛优子的人气竞争,前田靠努力,大岛靠亲和力,粉丝群体开始分化;
第二,年龄断层,十六七岁的‘大人组’和十三四岁的‘小孩组’生活节奏不同,宿舍矛盾频繁;
第三,秋元康的‘成长概念’本身——他要求女孩们在剧场里公开哭、公开争吵、公开和好,认为这是卖点,但少女们心理承受力有限,已经有两个人偷偷找心理咨询师。”
俊熙听完,目光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高桥南,十五岁,笑容干净,被标注为“目前团队精神领袖,但有退意迹象”。
“高桥南的家庭背景查清楚了吗?”
崔东哲点头:“父亲是中学教师,家教严格。她上个月给家里打电话时被我们的人截到,只说了一句‘有点累,想回家’,就被母亲安慰‘再坚持一年’。这是最容易突破的点。”
俊熙合上活页夹,起身走到窗边。
壁炉的火光映在他侧脸上,轮廓深邃。
“秋元康的理念没错。”他缓缓开口,“‘粉丝参与成长’确实是条新路,比我们的工业化流水线更黏人。
但他错在两点:第一,他想用四十八个人同时走这条路,人数太多,资源摊薄,必然有人被牺牲;
第二,他把少女们当实验品,却没给她们真正的退路。”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崔东哲和林智妍。
“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继续埋线,但分三层。”
“第一层,外围。田中那个助理,继续喂甜头,让他觉得我们只是想投资剧场,不碰女孩。让他帮我们收集更多垃圾桶情报、宿舍矛盾、家长抱怨。”
“第二层,中层。找机会接触那三个‘大人组’里最焦虑的女孩的家长,尤其是筱田麻里子的母亲,她在横滨开美容院,生意一般。给她画一张饼——如果女儿来韩国,可以直接出道,不用再熬三年剧场。”
“第三层,核心。暂时别动前田敦子、大岛优子、高桥南。她们是秋元康的命根子,动她们会打草惊蛇。
但要开始收集她们的‘黑历史’——不是丑闻,是痛点。前田的控制欲、大岛的家庭经济、高桥的退意……这些都是将来可以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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