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氏不愿意再管家,难不成让她往里面添嫁妆?!
温母虽不缺钱,但能用别人的,她也不舍得用自己的。
可温二老爷并不知道自家亲娘心里的打算,虽然被打了几下,但他却依旧梗着脖子,很是倔强:
“母亲,您不必理会她,既然她不想管家,那您管着就是。难不成咱们偌大一个温家,没了她还就都不活了?”
温母听到儿子这话,一时气得也不知该怎么说。
只能瞪儿子一眼,想去正房劝劝王夫人。
哪里料到,王夫人说到做到,真就将正房的门彻底关上了。
“老二家的啊,你也别跟那老二置气,他这人本就是个没成算的。这家还是得你管着……”
温母此时说话,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疾言厉色?
语气中甚至隐隐带了几分讨好。
然而,这一次王夫人也不买她的面子:
“母亲,您不必劝了,儿媳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些年,为了赵姨娘,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下我的面子了。就是个泥捏的人,也该有点儿气性了。”
温母还想再劝几句,奈何王夫人却已去了抱厦,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温母气得又拍了儿子几下,瞪了儿子一眼:
“老身我年纪大了,管不着你们了!随你们折腾吧!”
说完,不再理会自家儿子,转身就走。
温游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才从奶嬷嬷和王夫人的对话中知道这件事的。
彼时,他正躺在摇篮里,王夫人轻轻晃动的摇篮。
“昨日太太走后,老爷便让那些人又回去伺候大姐儿了。”
奶嬷嬷如是说。
王夫人冷笑一声:
“怨不得这一家子下人没一个有规矩的,当主子的就没个规矩,能指望下人什么?”
奶嬷嬷不敢应声,毕竟她也是这家的下人。
[那可不是!下人们没个规矩,府里有点什么事都能传的满京皆知。明明已经入不敷出,但一个个那日子过的真是够奢华的。那皇帝肯定心里就不舒坦了,哦,你们家这么富裕,都有银子盖园子,却没银子还国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抄家!]
又听到“抄家”两个字,还有那一串抄家的原因,王夫人摇着摇篮的手顿了顿。
原来竟是如此吗?
只是……什么盖园子?
盖的什么园子?
“如今我将管家权都交出去了,这府里如何,跟我就更没关系了。往后啊,咱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既然温家要抄家,那她有没有可能将两个孩子带着,与温晖和离?
王夫人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呀,覆巢之下谁能独善其身?有时候也挺羡慕大妹妹的,就这么傻乎乎无知无觉地过完一生,其实也挺好的。]
温游的话,让王夫人微微一愣。
耳边是奶嬷嬷的应答:
“太太说的是。只是太太往后当真不出这院门了?每日里只待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太太只怕会觉得憋闷。”
一旁的周妈妈倒是说:
“这倒是无妨,咱们荣庆堂还有个后门,从后门走,过了二门就可以直接出府。太太若是在屋里呆的闷了,可以出去走走。”
王夫人摇了摇头:
“这倒是不必。偷偷出门又有哪里可去?倒不若就在这里待着。所幸我也不是个爱热闹的,还有两个孩子陪着我。”
十几年罢了。
一晃眼就过去了。
周妈妈一想,觉得也有理,点了点头:
“太太说的是。如今这世道,对女子到底严苛了些。太太若不嫌烦闷,是最好不过的。”
几人说着话,听着院子里重重的脚步声,确实一个也不带搭理的。
自这日起,王夫人当真是连荣庆堂一步都不肯迈出去了。
便是府里有什么人情往来,如今也都由温母管理。
不到五年的时间,温母的嫁妆就去了一半。
慈安堂。
“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来支银子。”
珍珠看着温母的脸色,说话时也有些为难。
这几年,都是她一次次开老太太的库房给府里添银钱。
也是她一日日地看着自家老太太愁眉不展。
她曾不止一次提议,让老太太将管家权还给二太太,可惜二太太不接。
珍珠有时候也会好奇,在这种入不敷出的情况下,二太太到底是怎么能管家那么多年的?
或者说,其实二太太也添了不少嫁妆?
后来二太太发现自己的嫁妆所剩无几,便趁机将管家全还给了老太太?
温母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阵阵头疼:
“他们俩又干什么了?”
珍珠有些无奈地回道:
“大老爷在博古斋拍了两幅字画,二老爷又请回来五位门客。还有满哥儿的束修。”
孙海在四年前的会试中,得中一甲探花,当年就来温家下聘,娶走了温家的姑奶奶温晚。
如今孙海在金陵任鉴查使,温晚自然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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