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陆小凤脑中‘嗡’的一声
他不再理会薛冰的谩骂,施展轻功,身形如电,向前厅疾掠而去。
前厅里,气氛压抑。
花满楼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扇骨上那枚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扇坠,摔得粉碎。
他站在那里,一向温润平和的脸上压抑着担忧和焦躁。
花如令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焦虑,沉声道:“七童,你告诉爹,那位月儿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
“爹。”花满楼决绝道:“她是我认定的妻子。我要去带她回来。”
花如令长叹一声,试图劝阻:“七童,你冷静些!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你告诉为父,这个月儿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那家人绝非寻常之辈!为父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那般气度的年轻人!”
陆小凤几步走到花满楼身边,沉声问道:“可是林将军府上派人来了?”
花满楼缓缓摇头,声音干涩:“爹说,是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气度不凡……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那个最大的麻烦,终究还是来了。
花如令听得更加糊涂:“林将军府?什么林将军府?七童,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花满楼转过身,面向父母,撩开衣袍,郑重地跪了下去。
这个向来温润从容的男人,此刻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一种破釜沉舟的执拗。
“父亲,母亲,事到如今,孩儿不敢再隐瞒。玥儿的真名,并非林月儿,而是林姝玥。”
“林姝玥?”花如令皱眉思索,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一直在屏风后听着的花母,此刻再也忍不住走了出来,声音颤抖着道:“林……林姝玥?!是……是当年那个……那个被送进宫给先帝冲喜的林将军嫡女?后来成了太后的那个林姝玥?!”
“太后?!”花如令如遭雷击。
他终于想起来了!当年那件让不少人唏嘘的事情。
林大将军将年幼的嫡长女送入宫中,给病入膏肓的先帝冲喜,不久先帝驾崩,那少女便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之一!
只是这位太后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在人前露面,渐渐便被人遗忘……
花如令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七童!你想娶的那个姑娘,是当朝太后?!那今天早上来的难道是……皇上?!”
花夫人再也忍不住,紧紧抓住花满楼的手:“你这是……你这是滔天大罪啊!你你怎么敢招惹这样的人物!月儿姑娘……不,太后娘娘,咱们家要不起。你听娘的话,忘了她吧!皇上今天没有当场发作,已是仁慈了!娘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天下好姑娘多的是。”
花满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他挣脱开母亲的手,对着父母重重叩了一个头。
“爹娘,昨夜薛冰设计,对玥儿下了药。我们已成真正的夫妻。此刻,玥儿的腹中,很可能已经有了孩儿的骨肉。”
“孩儿不能放弃。也绝不会放弃。”
花如令听完儿子这番话,他沉默了许久。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上前,扶起花满楼,拍了拍他的肩膀:“七童,你去京城吧。”
……
驶离江南的马车,平稳的行进着。
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垫,林姝玥闭上眼睛,靠在车厢壁上,泪水无声滚落。
突然,马车突然停了,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面掀开。
身着玄色常服的皇帝弯腰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即使在狭小的车厢内,也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林姝玥没有睁眼,但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皇帝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颊边的泪痕,胸口一阵闷痛。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林姝玥却向旁边缩去,避开了他的触碰。
“皇帝,这是哀家的马车。”
皇帝眼中闪过深切的痛色。
“不要这么说话!”
皇帝一把抓住了林姝玥的纤细的手腕,然后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玥儿,我都想起来了!我是你的太子哥哥!当年你差点就成为我妻子了!”
“在外面的这几个月,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把它忘记,好不好?”
“我们回宫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林姝玥终于睁开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向他的眼神,却是一片平静。
在得知蛊毒真相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猜到,一旦蛊毒解除或失效,皇帝必然会逐渐想起她。
可是,太晚了。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那般俊朗,甚至比记忆中那个温暖的少年更加成熟英挺,眉宇间沉淀着帝王的威严与深沉。
可是,她却只觉得陌生。
那个会笨拙地安慰她的太子哥哥,早已被岁月和权力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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