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津港码头,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机油、鱼腥和货物尘埃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巨大的龙门吊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缓缓移动。货轮鸣笛声、卡车引擎声、工人的号子声混杂成一片喧嚣的背景音。
林晚晴坐在伪装成普通货车的厢式车内,透过单向玻璃,锐利的目光扫过码头繁忙而有序的作业区。阿强坐在驾驶位,耳朵里塞着微型通讯器,正低声与提前潜入码头的同伴确认情况。另外三名精干的护卫分散在车内不同位置,检查着装备,神情冷峻。
“目标区域,三号泊位后方,旧机修仓库。根据线报和热信号探测,里面有四到五个生命体征,其中一个非常微弱,疑似周文芳。”阿强的声音透过车内通话器传来,清晰冷静,“仓库只有一个主要出入口,侧面有通风窗,但很高。周围堆满了集装箱和废弃机械,视线复杂,利于隐蔽也利于设伏。我们的人已经在外围布控,但对方也可能有眼线。”
“直接强攻风险太大,容易伤到周阿姨,也容易让他们狗急跳墙从水路逃走。”林晚晴快速分析,“有没有办法制造混乱,或者引蛇出洞?”
“正在安排。码头调度室有我们的人,可以制造一起‘意外’的货物错位或小型拥堵,吸引附近巡逻和仓库守卫的注意力。但时间窗口很短,对方很警惕。”阿强道,“林小姐,您的任务是在安全点等候,一旦我们救出人,立刻护送你们撤离。钥匙……您确定要带在身上?”
林晚晴摸了摸贴身藏着钥匙的位置,点点头:“嗯。如果我猜得没错,对方最终目标还是它。带在身边,关键时刻也许能作为谈判或分散注意力的筹码。放心,我会小心。”
她知道这个决定冒险,但直觉告诉她,钥匙不能离身。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动用国际舆论和转移人质,绝不仅仅是为了周文芳。
阿强没有再多劝,他了解林晚晴的性格,也信任陆寒琛的判断。“好。五分钟后行动。林小姐,请一定跟紧我们的人。”
五分钟后,码头三号泊位附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和大声的呵斥,几辆运输叉车似乎因为“调度失误”堵在了狭窄的通道上,引发了小范围的混乱和聚集。旧机修仓库门口,两名穿着工装但眼神警惕的守卫也被动静吸引,探头张望。
“就是现在!A组,突入!B组,掩护!C组,警戒水路!”阿强低喝一声,推开车门,如同猎豹般率先窜出,直扑仓库侧面。另外两组人也同时行动,动作迅捷无声。
林晚晴被一名护卫保护着,躲在车后不远处的集装箱阴影里,心脏狂跳,手心沁出冷汗,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仓库方向。
阿强和A组两人利用钩索和敏捷的身手,迅速攀上仓库侧面的高窗,破窗而入!里面立刻传来短促的呵斥、打斗声和闷响!
几乎同时,仓库正门被B组撞开,枪声响起!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不过两三分钟,仓库内的枪声和打斗声就平息了。阿强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控制!找到周文芳,昏迷,状况很差!清理出四个守卫,击毙一人,活捉三人。正在搜查!林小姐,可以进来了,小心!”
林晚晴在护卫的陪同下,快步冲进仓库。仓库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地上躺着几个被制服或击倒的守卫。阿强和另一名护卫正蹲在一个角落,那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周文芳!
她脸色灰败,双目紧闭,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身上盖着一件脏污的棉大衣,手腕有被捆绑的淤痕。
“周阿姨!”林晚晴扑过去,轻轻握住周文芳冰冷的手,心中酸楚。“她怎么样?”
“还有气,但非常虚弱,需要立刻送医!”阿强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可能被注射了镇静药物或遭受了精神折磨。得赶紧走!”
“搜一下这里,看有没有线索!”林晚晴对另一名护卫道。
护卫迅速在仓库内翻查。这里堆满了破旧机器和杂物,显然只是个临时关押点。很快,他在一个破工具箱里找到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周文芳的几件旧衣物,还有一张被撕掉一半的船票存根——目的地是香港,时间是今天傍晚六点,从三号码头出发的“海昌号”货轮客舱!
对方果然准备将周文芳偷运出境!时间就在两小时后!
“必须立刻封锁‘海昌号’!抓接应的人!”林晚晴急道。
“已经通知码头和我们的人了,正在排查。”阿强道,他扶起昏迷的周文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众人掩护着,迅速将周文芳抬出仓库,朝着来时的货车转移。码头上的小混乱已经平息,但他们行动迅速,并未引起大面积注意。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货车时,异变陡生!
“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枪响突然从侧前方一堆集装箱顶端传来!子弹打在众人脚边的水泥地上,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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