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浑浊不堪的墨绿色河水,水面上漂着腐烂的动物尸体和苍白的沫子…… 阴暗潮湿的热带雨林,巨大又诡异的蕨类植物垂下粘乎乎的丝绦,空气里全是甜腻的腐臭味…… 一座破烂的高脚木屋,屋檐下挂着风干的动物脑袋和黑漆漆、像是婴儿干尸的玩意儿,随风轻轻碰撞,发出让人牙酸的哒哒声…… 一双眼睛!藏在斗篷阴影里的眼睛,幽绿、冰冷、竖瞳,塞满了非人的贪婪和怨毒,正隔着老远,冷冷地“盯”住了我!
“呃!”我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阴寒恶毒的精神力量顺着我的灵觉反冲回来,直捅我意识核心!手里的龟壳狂震,里面的古钱差点蹦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按在我后心。一股温和却浑厚的纯阳气息渡进来,迅速护住我心脉和灵台,把那股入侵的阴寒之力硬生生顶了回去。
“稳住了!别被它拖进沟里!”凌虚子的低喝像钟声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我猛地睁眼,大口喘气,额头冷汗直冒,跟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样。刚才那一下短兵相接,凶险程度一点不比停尸间正面干架差。
“看…看到些碎片…”我心有余悸地把看到的景象说了一遍,“河水、雨林、挂着吓人东西的木屋,还有…一双吓死人的眼睛。”
凌虚子脸色凝重:“是湄公河流域那片的特征。那木屋,八成是降头师的窝‘降头屋’(Rhan)。至于那双眼睛……看来对方也察觉我们在摸它老底了。”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不过,既然能瞅见这些,说明这媒介和本体勾连得比我想的还深,也更说明,对方所图极大,不会轻易撒手这枚棋子。”
正说着,我扔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屋里的紧张。是个陌生本地号。
我皱了皱眉,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请问是丁泓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听着又急又累的中年男声,“我是**,张总的弟弟。我…我从医院那边打听到昨晚的事,也听说您……您好像对那种‘怪事’有点门道?”
我心里一紧,看了眼凌虚子,按了免提:“我是丁泓。张先生,您说。”
“丁先生,我知道这很唐突……”**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但我哥死得太邪门了,医院和警察都说不出了子丑寅卯……我嫂子现在还昏迷着,医生说她中了某种罕见的神经毒素……我、我真是没路走了!”
他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决心:“我哥他……他上个月刚从暹罗谈生意回来!回来后就有点不对劲,老是心神不宁,说睡不好,做噩梦……还……还带回来一些挺古怪的东西!我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丁先生,您能不能过来瞧瞧?我觉得那些东西可能有问题!”
暹罗!古怪的东西!
我和凌虚子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亮了。
线索自己送上门了!
“张先生,您别急,地址告诉我。”我沉声道,“我们这就过去。”
**的家在一片看起来还算体面的中档小区,但一进门,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就糊了上来。不是脏乱,相反,收拾得过于整齐,反而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僵硬,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却盖不住底下隐隐约约的、像是什么东西缓慢腐朽的沉闷气息。
**本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梳得整齐,但眼里的血丝和眉宇间的焦躁疲惫藏都藏不住。他引我们进去,手还有点抖。
“丁先生,这位是……”他看向凌虚子,有些迟疑。
“我师叔,姓凌,这方面懂的比我多。”我简单介绍。凌虚子抄着手,微微颔首,眼皮耷拉着,一副世外高人的寡淡模样,目光却像探针一样已经把客厅扫了一遍。
“凌师傅,丁先生,快请坐。”**搓着手,显得坐立不安,“我…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急,慢慢说。”我在沙发上坐下,感觉皮质沙发冰凉,“你刚才电话里说,张总从暹罗带回来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是的。”**咽了口唾沫,眼神下意识地往书房方向瞟,“我哥他……以前不信这些的,生意人嘛,更信合同和关系。但这次从暹罗回来,整个人就有点…有点神神叨叨的。说是在那边认识了个什么大师,得了指点,请了…请了保佑财运的‘宝物’回来。”
他脸上露出恐惧和后悔交织的神情:“我当时还笑他迷信……可现在想想,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脸色越来越差,睡眠不好,总说累,还…还偶尔说胡话,说什么…‘它看着呢’……”
“东西在哪儿?”凌虚子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在…在书房。锁在抽屉里了。我…我不敢碰。”**连忙起身,引我们走向书房。
书房比客厅更压抑。厚重的窗帘拉着,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书桌上堆着文件,但一切井井有条,透着股死气沉板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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