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粉色瘴气的区域时,我怀中的青灵坠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不是之前那种共鸣,而是尖锐的预警!
几乎同时,前方浓密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
“小心!”玉玑子道长低喝一声,勉力提起一丝真气,将我向后拉开。
唰!
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从灌木丛中窜出,直扑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那赫然是一条碗口粗细、通体漆黑如墨、唯独头顶长着一撮血红肉冠的怪蛇!怪蛇眼睛是诡异的琥珀色,竖瞳中闪烁着冰冷残忍的光芒,张开的巨口中獠牙毕露,滴落着腥臭的涎液。
“鸡冠墨鳞蚺!”玉玑子道长脸色微变,“此物剧毒无比,且速度极快,小心它的毒液和扑击!”
话音未落,那鸡冠墨鳞蚺一击不中,身体诡异的一扭,如同弹簧般再次弹射而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线!
我体内尸毒躁动,难以精准操控气血,只能凭借本能向侧方翻滚躲避。玉玑子道长则并指如剑,一道微弱的青色剑气射出,精准地打在怪蛇的七寸之处!
噗!
剑气入肉,怪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动作一滞,但并未致命!它头顶那血红肉冠猛地亮起,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色毒雾,向我们笼罩而来!
毒雾尚未及体,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就已让我头晕目眩!玉玑子道长急忙挥袖布下一道清风屏障,但屏障在毒雾侵蚀下迅速黯淡。
眼看毒雾就要临身,我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青铜镜碎片!
没有咒语,没有法诀,我只是将全部心神集中在这枚救过我们一次的碎片上,祈求它能再次显灵!
嗡——!
镜片再次亮起!虽然光芒远不如上次璀璨,只有巴掌大小的一片清辉,但那股纯净、涤荡的气息却依旧存在!
清辉如同利剑般刺入黑色毒雾,所过之处,毒雾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净化、驱散!那鸡冠墨鳞蚺似乎对这清辉极为畏惧,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头顶肉冠的光芒都黯淡下去,毫不犹豫地转身钻入灌木丛,消失不见。
危机暂时解除。
我瘫坐在地,大口喘息,手中的青铜镜碎片光芒迅速敛去,变得比之前更加黯淡,甚至边缘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显然,连续催动,对它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玉玑子道长看着镜片,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此物与你,似乎颇有缘法……但切记,外力终有穷时,自身方是根本。”
我默默点头,将镜片小心收好。他说得对,我不能总是依赖外物。体内的尸毒,必须尽快解决。
我们不敢停留,继续拖着伤体前行。老林仿佛没有尽头,绝望和疲惫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我们的意志。
直到夜幕降临,我们找到一处勉强可以容身的狭窄石缝。玉玑子道长立刻布下隐匿气息的简易阵法,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盘膝坐下,陷入了深沉的入定疗伤状态,气息微不可察。
我守在洞口,感受着体内如同岩浆般灼烧又如同冰窟般寒冷的痛苦,看着手中布满裂纹的青铜镜碎片,又望向外面漆黑一片、仿佛隐藏着无数恶意的老林。
前路漫漫,凶吉未卜。
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
青城山,洗象池……我必须到达那里。
夜色中,我握紧了拳头,任由尸毒的痛苦肆虐,眼神却如同寒星般,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在阴暗潮湿的石缝中捱过了漫长的一夜。玉玑子道长依旧在深度入定中,气息如同寒潭之水,微弱却绵长,显然正在全力对抗内伤与邪咒的侵蚀。我不敢打扰,只能强忍着体内尸毒肆虐带来的剧痛与冰寒,警惕地守在外围。
天光透过密林厚重的枝叶,吝啬地洒下些许斑驳的光点。我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况,比昨夜更加糟糕。皮肤表面的灰色纹路愈发清晰,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尤其是经脉,仿佛被无数冰针反复穿刺,又像是被放在文火上慢慢炙烤。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耳边总回响着尸蛟的咆哮和无数冤魂的呓语。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尽快到达洗象池,恐怕无需那些邪术师动手,我自己就会先被这尸毒彻底吞噬,化为一具没有理智的毒傀。
就在我几乎要被痛苦和绝望淹没时,一直沉寂的星陨护符,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这一次,不再是滋养,更像是一种……指引?一种冥冥中的共鸣,指向西北方向,比玉玑子道长之前判断的更加明确、更加急切。
仿佛在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它,或者说,呼唤我体内这与它相伴相生的异变尸毒?
是洗象池的纯阳之气吗?还是……其他?
我无法确定,但这丝指引成了我黑暗中唯一的光。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玉玑子道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疲惫稍减,气息也稳固了一些,显然初步压制住了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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