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荒诞!恶心!
那由半疯魔玄寂异化而成的缝合怪物,如同从最污秽的噩梦中爬出的造物,裹挟着刺鼻的蒜臭酸风、粘稠的毒液和翻涌的灰黑邪气,巨臂如山崩般砸下!空气被压缩爆鸣,腥臭的劲风刮得人面皮生疼!
“躲开!”沈惊鸿厉啸,金红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她一手紧抱沉睡的婴儿,另一手挥动龙渊剑,剑身暗金光芒如同燃烧的恒星!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半月形剑罡撕裂毒瘴,逆斩而上!
轰——!!!
剑罡与那覆盖着毒虫肢体和粘液的巨臂狠狠撞在一起!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令人牙酸的、如同撕裂败革般的闷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圆环炸开,将周围的毒瘴瞬间清空!地面焦黑的泥土如同被巨犁翻过,层层掀起!
噗嗤!噗嗤!
无数构成巨臂的毒虫肢体在龙渊剑至阳至刚的剑气下被绞碎、焚化!粘稠的毒液和灰黑邪气如同遇到克星,滋滋作响地蒸发!玄寂那半张骷髅脸发出痛苦的嘶嚎,巨大身躯被剑罡蕴含的磅礴力量震得踉跄后退,每一步都踩得地面龟裂!
但沈惊鸿也不好受!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抱着婴儿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龙渊剑嗡鸣不止,剑身光芒略显黯淡。这一击硬撼,她虽占上风,但仓促之下,又被对方那混杂着毒液、阴影邪力和王魁“蒜头精华”的诡异力量反震,气血翻腾。更棘手的是,护罩被震散,王魁和苏瑶光彻底暴露!
“死胖子!带瑶光走!”沈惊鸿强压翻涌的气血,对着王魁大吼。她必须拖住这怪物!
王魁早已被那毁天灭地的碰撞和怪物头顶晃悠的蒜头瓶子碎片吓得魂飞魄散。听到沈惊鸿的吼声,他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冲向苏瑶光!“圣童娘娘!快走!”他伸手就去拉苏瑶光。
然而,苏瑶光的状态比预想的更糟!就在沈惊鸿与怪物硬撼的瞬间,她怀中那枚被封印在玉盒里的源核碎片,似乎受到了剧烈能量冲击和近在咫尺的邪秽气息刺激,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波动!一股混沌的、带着净化和污染双重属性的能量洪流,透过玉盒狠狠冲击在苏瑶光身上!
“噗——!”苏瑶光如遭重击,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失去所有血色,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冰蓝色的灵力护罩如同肥皂泡般破碎!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瞬间模糊!手中装着源核碎片的玉盒脱手飞出!
“圣童娘娘!”王魁魂飞魄散,一把接住软倒的苏瑶光,入手冰凉,气息微弱!他再想去抓那飞出的玉盒,却已迟了!
“源核…我的!!!”玄寂怪物那半张人脸发出贪婪到极致的咆哮!巨大的毒虫肉瘤手臂猛地伸长,如同一条恐怖的触手,带着腥风,精准无比地卷向空中那坠落的玉盒!
“休想!”沈惊鸿目眦欲裂!不顾内腑震荡,强行催动灵力,龙渊剑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直刺那卷向玉盒的触手!
然而,怪物似乎早有预料!它那由无数猩红复眼组成的肉瘤“头颅”猛地转向沈惊鸿,无数复眼中同时射出细密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剧毒的暗红射线!如同暴雨般笼罩沈惊鸿和她怀中的婴儿!
沈惊鸿不得不回剑格挡!暗金剑光舞成一片光幕!嗤嗤嗤!射线打在剑幕上,爆开团团腥臭的毒雾和混乱的精神冲击!沈惊鸿被死死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触手卷住玉盒,迅速缩回!
“完了!”王魁的心沉到了谷底。圣童娘娘重伤昏迷,源核碎片被夺,沈女侠被拖住…就剩他一个提着破布、刚学会“酸菜神功”的胖子,还抱着一个伤员!这局面,酸圣老爷来了都得摇头!
玄寂怪物抓住玉盒,那半张骷髅脸上露出扭曲的狂喜。它迫不及待地就要将玉盒塞进肉瘤头颅的某个口器之中!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被王魁接住、软倒在他怀中的苏瑶光,似乎因为剧烈的冲击和源核碎片的能量反噬,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指。她指尖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冰蓝灵力,如同游丝般,轻轻拂过了王魁裸露的手臂皮肤。
嗡!
王魁感觉丹田那股奔涌的“酸菜真气”猛地一跳!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那股暖流瞬间变得异常活跃,不受控制地涌向他那双“开光”的眼睛!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不再是混乱的战场和恐怖的怪物。他看到空气中弥漫的灰黑色邪气如同粘稠的油污;看到沈惊鸿挥舞龙渊剑带起的金红灵力如同燃烧的熔岩;看到玄寂怪物身上翻滚的、由无数怨念和毒虫生命强行糅合而成的混乱能量流,如同沸腾的黑色沥青!
更让他头皮炸裂的是,他清晰地“看”到,在那巨大肉瘤头颅内部,在无数蠕动的毒虫肢体和粘稠毒液的深处,存在着一个由更精纯的灰黑色阴影能量构成的、如同心脏般跳动的核心!核心周围,无数极其细微的、半透明的丝线延伸出来,连接着肉瘤中每一个毒虫的残念和复眼!正是这个核心,在强行统御着这具混乱的缝合躯体!
同时,他也“看”到了地面上,那些被沈惊鸿和怪物战斗余波震死的、以及之前被玄寂吞噬时残留的无数毒虫尸体中,正逸散出星星点点的、微弱的灵魂残念和生命信息素!这些信息素如同无主的尘埃,在混乱的能量场中飘荡!
一个极其大胆、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王魁被“酸气”充斥的脑海!沟通!引导!就像他之前引导体内那股暖流一样!用“酸菜真气”去模拟、去共鸣那些毒虫残念的信息素!去干扰那个统御核心对那些残念的强行控制!
死马当活马医了!
王魁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怀中昏迷的苏瑶光往旁边相对安全的焦土沟壑一放,也顾不上自己那身迎风招展的牡丹红破布了。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吸进一口毒瘴,呛得直咳嗽),努力集中所有精神,引导着丹田那股酸涩暖流,疯狂涌向自己的喉咙和嘴巴!
“酸…酸气开嗓!虫子祖宗们!听胖爷我号令——!!!”王魁用尽毕生力气,发出了一声…极其古怪的嘶鸣!
那声音尖锐、短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感,又混杂着王魁自身“酸菜真气”特有的那股子陈醋发酵般的酸涩气息!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战场的轰鸣和怪物的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某种无形的场域!
嘶——嘶嘶——!
地面上,那些原本如同死物的毒虫尸体,在听到这声嘶鸣的刹那,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猛地抽搐起来!无数细小的、半透明的毒虫残念虚影从尸体上浮现,它们那空洞的复眼齐刷刷地“转向”了王魁的方向!带着一种本能的迷茫和…被那酸涩气息吸引的躁动!
“对…对!看胖爷这边!”王魁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抖,他努力维持着那股酸涩气息的输出,嘴巴开合,发出更多意义不明、却带着强烈情绪引导的嘶嘶声和低鸣!他试图用自己的“酸菜真气”模拟出毒虫间交流的信息素,传达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意念——混乱!反抗!攻击那个“心脏”!
玄寂怪物那巨大的肉瘤头颅猛地一僵!肉瘤表面无数猩红的复眼中,瞬间闪烁起混乱、迷茫、甚至互相冲突的光芒!它那卷着玉盒的触手动作明显停滞!肉瘤内部,那个灰黑色的统御核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试图强行镇压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子民”的叛乱!
“好机会!”沈惊鸿虽不明所以,但战斗本能让她瞬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她不再理会那些烦人的精神射线,金红的瞳孔锁定怪物那僵直的肉瘤头颅,以及头颅内部那被王魁“酸气视野”标记出的、疯狂跳动的阴影核心!
“龙渊——破邪!!!”
沈惊鸿将怀中婴儿用灵力护住,双手握剑,高高跃起!全身金红灵力毫无保留地灌入龙渊剑中!剑格盘龙浮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暗金光芒!一声穿金裂石、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真龙咆哮,响彻整个万毒窟!
剑随人落!人剑合一!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开天辟地的暗金剑芒,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煌煌龙威,无视肉瘤表层的防御,如同热刀切黄油,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巨大的肉瘤头颅,狠狠刺入其中疯狂跳动的灰黑色阴影核心!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戳破脓包的轻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
“嗷呜——!!!!!!”
玄寂怪物那半张骷髅脸和整个肉瘤头颅,同时发出了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混合了无数毒虫濒死嘶鸣的恐怖尖啸!肉瘤如同被投入岩浆的雪球,由内而外地疯狂膨胀、扭曲!无数猩红的复眼接连爆裂!构成头颅的毒虫肢体和粘液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分解!
轰隆隆——!!!
巨大的肉瘤头颅,连同里面那被刺穿的阴影核心,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裂开来!粘稠的、混合着毒液、灰黑邪气和浓烈蒜臭酸味的血肉碎块,如同暴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腥臭的污物溅得到处都是!
那庞大的缝合身躯失去了核心的统御,如同被抽掉骨头的烂肉,轰然倒塌!覆盖着袈裟碎片的那半边躯体迅速干瘪、碳化;而毒虫肉瘤的那半边则如同融化的蜡像,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粘稠脓液,汩汩流淌。只有那截卷着玉盒的触手,在爆炸前被甩飞出去,玉盒脱手,掉落在不远处的焦土上。
战场瞬间死寂。
只有浓烈的腥臭和焦糊味在弥漫。
沈惊鸿拄着龙渊剑,剧烈喘息,金红的灵力明灭不定。刚才那一剑,几乎抽空了她刚突破的力量。
王魁保持着张嘴嘶鸣的姿势,呆若木鸡地看着那摊还在冒泡的怪物残骸,胖脸上糊满了溅射的粘稠污物,连牡丹红裤衩都染成了诡异的酱紫色。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半晌才憋出一句:“胖…胖爷我…用‘酸菜神功’…喊…喊死了一个大魔头?!”巨大的荒谬感和后怕让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浑身肥肉都在哆嗦。
沈惊鸿没空理会王魁的震惊,她迅速掠到苏瑶光身边,探查她的状况。气息微弱,经脉紊乱,但暂无性命之忧,显然是源核碎片反噬和透支所致。她又看向不远处焦土上静静躺着的玉盒,松了口气。还好,源核碎片没被污染。
她抱起依旧沉睡的婴儿,走到玉盒旁,正要去捡——
“嘶嘶…”“沙沙沙…”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只见周围焦黑的土地、扭曲的怪树、倒塌的虫巢废墟中…无数幸存的、或从更深处被惊动的毒虫蛇蚁钻了出来!它们形态各异,色彩斑斓,散发着剧毒的气息,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将三人包围!猩红的复眼在昏暗的毒瘴中闪烁着贪婪和疯狂的光芒!
显然,玄寂怪物被灭杀时爆发的血肉和能量,以及沈惊鸿和王魁身上残留的气息,对这些毒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惊鸿脸色一沉,握紧了龙渊剑。她力量消耗太大,面对这无边无际的毒虫潮,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王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缩到沈惊鸿脚边:“沈…沈女侠!还…还有完没完啊!胖爷我的酸菜神功…好像…好像喊不动这么多啊!”
就在沈惊鸿准备拼死一搏时——
“咿…呀…”
一声极其细微、带着懵懂好奇的婴孩呓语,从沈惊鸿怀中响起。
沈惊鸿低头,只见怀中沉睡的婴儿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纯净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初醒的迷茫,好奇地看着周围潮水般涌来的、色彩斑斓的毒虫。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伸出粉嫩的小手,无意识地朝着虫群的方向抓了抓。
嗡!
婴儿眉心那点微弱的红芒,随着她的苏醒和好奇,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这闪烁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但就在这红芒闪烁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些如同潮水般涌来、气势汹汹的毒虫蛇蚁,动作猛地一滞!所有猩红的复眼,齐刷刷地转向了婴儿的方向!
没有攻击,没有嘶鸣。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呆滞?或者说…茫然?
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距离最近的一只拳头大小、通体碧绿如玉的剧毒蟾蜍,突然笨拙地转过身体,将它那布满毒瘤的背部对准了婴儿,然后…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左右摇晃了起来?像是在跳一种极其怪异的…摇摆舞?
一条碗口粗细、色彩斑斓的巨蟒,竖起身子,硕大的头颅不再吐信威胁,而是笨拙地上下点动,如同…在磕头?
几只巴掌大小、甲壳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毒蝎,更是齐刷刷地举起两只巨大的螯钳,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如同…鼓掌?
无数毒虫,无论大小强弱,都停下了攻击的姿态,在原地开始了各种匪夷所思、僵硬又滑稽的“表演”!有原地转圈的蜈蚣,有互相碰触触角的毒蚁,还有几只色彩艳丽的毒蝶,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出了“S”形路线…
整个万毒窟边缘,瞬间从肃杀恐怖的虫潮围剿现场,变成了一个由无数剧毒生物上演的、荒诞离奇的…马戏团表演现场?!
沈惊鸿:“……”
王魁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指着那只还在努力扭屁股的碧绿毒蟾蜍,声音都变了调:“酸…酸圣老爷在上…它…它是在给圣童小祖宗…跳…跳求偶舞吗?!”
沈惊鸿嘴角剧烈抽搐,强忍着把这死胖子踹飞的冲动。她看着怀中婴儿那双纯净好奇的眼睛,又看看周围这荒诞到极致的景象,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血脉压制?还是…守护之灵“墟”的印记在起作用?不管怎样,这是天赐良机!
“死胖子!别发呆了!”沈惊鸿低喝一声,一把抓起地上装着源核碎片的玉盒塞进怀里,然后弯腰,用空着的那只手,粗暴地将瘫软在地的王魁拎了起来,“背上瑶光!我们走!”
“啊?哦!哦!”王魁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将昏迷的苏瑶光背到背上。入手冰凉柔软,让他老脸一红,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小祖宗!开路!”沈惊鸿抱着婴儿,对着那潮水般的“虫戏班子”一声低喝。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婴儿似乎听懂了,或者只是本能地挥了挥小手。
哗啦啦——!
那密密麻麻、正在表演各种滑稽动作的毒虫潮,如同得到了圣旨,瞬间如同退潮般向两侧分开!一条宽阔的、由无数毒虫“夹道表演”的通道,出现在三人面前!通道尽头,正是万毒窟外围,毒瘴相对稀薄的方向!
“我的酸菜老祖宗…”王魁看着这匪夷所思的“虫族仪仗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他背着苏瑶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抱着婴儿的沈惊鸿身后,行走在这条由无数剧毒生物“载歌载舞”的诡异通道中。耳边是毒虫嘶嘶、甲壳咔哒、还有巨蟒磕头砸地的砰砰声…鼻子里是浓烈的腥甜毒气和背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眼前是沈惊鸿英姿飒爽的背影和自己身上那迎风飘荡的酱紫色破布…
荒诞、离奇、惊悚…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滑稽。
直到三人彻底冲出万毒窟最浓的毒瘴区域,踏上一片相对干燥、生长着稀疏耐毒植物的山坡时,身后那如同梦魇般的“虫戏”喧嚣才渐渐远去。
夕阳的余晖刺破稀薄的毒瘴,将金色的光芒洒在山坡上。久违的天光让沈惊鸿和王魁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呼…总算…出来了…”王魁一屁股瘫坐在地,小心地将背上的苏瑶光放下,自己也累得像条死狗,大口喘着粗气。他看着自己身上那身已经看不出原色、散发着混合恶臭的破布,欲哭无泪:“胖爷我的新形象…算彻底毁了…”
沈惊鸿也松了口气,将怀中似乎又陷入沉睡的婴儿小心交给王魁暂时看护,自己则警惕地扫视四周。这里已是万毒窟边缘,毒瘴稀薄,但依旧危机四伏。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
她走到山坡高处,眺望远方,想辨别方向。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山坡下方那片稀疏的林地边缘时,金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林地边缘的空地上,赫然出现了一支森严的军队!
大约百人,清一色的玄黑色制式铠甲,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队列整齐,刀枪如林,一股肃杀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旗帜飘扬,上面绣着一只狰狞的睚眦兽首——正是大周朝廷拱卫京畿的精锐,“黑眦卫”的徽记!
在黑眦卫前方,还站着十几个身着诡异黑袍、脸上戴着惨白哭脸面具的身影。他们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周身散发着阴冷、怨毒的气息,与铁血的军队格格不入,却又形成一种诡异的联合阵势。
为首的一名黑眦卫将领,身材高大,面容冷硬如铁,手按腰间佩刀,鹰隼般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了山坡上刚刚走出的沈惊鸿三人!他身边一名黑袍人,则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了王魁怀中沉睡的婴儿,黑袍下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沙哑声音:
“奉监国谕令,缉拿叛逆苏瑶光、沈惊鸿!交出…圣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