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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上海股市一开盘，就疯了。
“涨了！涨了！延中实业涨停了！”
黄浦区的万国证券营业部里，挤满了满脸通红的股民。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像是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所有报纸的财经版面上，都印着同一个名字。
延中实业。
“听说了吗？那个前阵子扫光了认购证的北方大老板，盯上延中了！”
一个穿着夹克衫的中年男人，神神秘秘地对身边的人说。
“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表哥的同学就在麒麟会里做事，亲耳听见的！”
“那还等什么？快买啊！”
人群像疯了一样涌向柜台。
“买！全仓买入延中！”
“我把房子都抵押了，就赌这一把！”
“跟着北方老板吃肉！”
狂热的情绪像病毒一样蔓延。
短短一个上午，延中实业的股价被巨量的买单死死封在涨停板上。
整个上海的游资和散户，都在往这一个池子里冲。
和平饭店。
套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声。
刚子拿着一份最新的股市快报，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嫂子，外面都传疯了，说我们正在扫货延中。”
“现在股价已经拉了两个涨停，我们再不进场，连汤都喝不着了。”
顾城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瑞士军刀。
他的目光落在刀刃锋利的寒光上，没有说话。
但他的手指，比平时用力了一些。
房间里所有的保镖，都感受到了这股山雨欲来的压力。
这是他们跟在顾城身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沉默。
林凡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白纸。
她在纸上画着一条条曲线，像是在演算什么复杂的公式。
“再等等。”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刚子停下脚步，看着林凡。
“嫂子，还等？再等就涨到天上去了！”
“现在黑市上，认购证的价格都被延中这只股票带起来了，已经冲到一千五了！”
“我们要是现在把认-购-证出手，也能赚一大笔钱走人了。”
刚子说的是实话。
放弃这个危险的坐庄游戏，直接套现离场，是最稳妥的选择。
顾城终于开口了。
他收起军刀，抬眼看向林凡。
“媳妇，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但兄弟们跟着我们出来，是来发财的，不是来跳楼的。”
“你得给我，也给他们一个准话。”
他的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询问。
林凡放下笔。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想赚快钱，现在就可以把认-购-证卖了，我们回省城。”
“但那样，我们只能赚三亿。”
“白爷和麒麟会，会笑着送我们出上海，然后把我们当成傻子嘲笑一辈子。”
她站起身，走到顾城身边。
“想不想把他们的骨头都拆了，连骨髓都吸干净？”
她的声音很柔，说出的话却狠辣无比。
顾城的眼底，瞬间燃起一团火。
“想。”
“那就要听我的。”
林凡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他们包下的另一个房间的号码。
那里，是他们临时组建的交易室。
“继续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买入一股。”
电话那头传来交易员紧张的声音。
“老板，现在外面全是买单，我们一股都买不到……”
“我知道。”林凡打断他。
“我要的，不是买。”
第三天。
延中实业，第三个涨停。
第四天。
第四个涨停。
整个上海滩都为之沸腾。
所有人都相信，这只股票会创造神话。
会所里。
白爷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鱼儿……已经快要疯了。”
“他一定在想方设法地扫货，只是我们控盘太稳，他吃不到多少。”
纱布脸在一旁奉承道。
“白爷高明！他越是吃不到，就越是着急，等我们明天稍微放开一个口子，他就会不计成本地冲进来！”
白-爷-满意地点点头。
“明天，就是收网的时候。”
“通知下去，所有账户准备，一旦他大笔资金进场，立刻给我往下砸！”
“我要让他连一分钟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和平饭店的套房里。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刚子和几个兄弟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看着窗外，仿佛能看到那无数正在蒸发的钞票。
只有林凡，依旧平静。
她看着墙上的钟，时针慢慢指向了下午两点。
她终于拿起了电话。
“可以开始了。”
顾城猛地站了起来。
刚子也握紧了拳头。
终于要开始了吗！
电话那头，交易员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板……怎么……怎么开始？”
林凡看着自己画下的那条曲线的最高点，轻轻吐出两个字。
“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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