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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晋川下班回来的时候，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和一股不太能说清楚的味道，至少他以前从没闻到过。
林锦瑶不怎么会做饭，桌上那两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肯定不是她下的厨。
陆晋川发现桌子边上多了一套新茶杯，还有林锦瑶此刻手里不知道在磨什么的东西，那香味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林锦瑶去邻居家借了个石臼，正用石臼磨咖啡豆，咖啡豆和杯子都是她下午去买的。
她记得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做这些，许多年没喝过了，这会弄起来也不是很顺手，手忙脚乱的。
现在条件肯定是比不上以前的，房子能够还回来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了，她只希望父母回来时，还能维持一两样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习惯。
“要磨到多碎？我来吧。”
陆晋川看她拿着石臼的动作生硬，连杵都没握稳，那些咖啡豆在里面乱滚，磨不碎也砸不动。
林锦瑶手腕早酸了，见他要接手，赶紧放下：“这个不急，等会再弄，先吃饭吧。”
桌上是她买回来的两荤一素，饭香里混着还没磨好的咖啡豆子香味。
“聚兴园的菜还是老味道，”林锦瑶吃着，语气轻快，“等我爸妈回来了，我们就在聚兴园给他们接风。”
“聚兴园”他没去过，光听名字就知道是那种高档酒菜馆。
不是舍不得一顿饭钱，多少顿都可以，陆晋川只是又一次，清楚地看见了那条线，他和林锦瑶之间，静静横着的一道线。
这线没谁划的，也不是哪天忽然出现的，它像一条河，从出生那一头流到现在这头，越往后越宽。
他知道自己站在哪边，也知道她来自哪边。
陆晋川低头吃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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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没再发生什么事，徐强事件暂时没个处理结果，僵持住了。
陆晋川圆满结束了临时保卫队的工作，最后一天下班的时候顺利结了工资。
“明天又要去上班了……”
林锦瑶一边低头翻着账本，嘴里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明天厂里会发生什么事。
她靠在床头，被子下包裹出一点圆润饱满的身形，借着旁边台灯的光线林锦瑶捏着笔杆在本子上写写记记。
“你过来看。”
林锦瑶微微侧过头，朝在床尾叠衣服的男人招了招手，声音软软的。
“我们得开始攒点钱了，每个月都存一点，不能总是乱花。”
她把记账本往陆晋川那边推了推，笔尖还留在最后一笔的地方，身子也跟着歪了过去，靠在枕头上，头发滑落在肩头。
她侧脸被灯光打得暖暖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脸颊微鼓。
“好吧，主要是我，我不能再总乱花钱了。”
陆晋川原本站着，手上还拎着叠好的衣服，被她一扯袖子，半推半就地坐在床沿。
床边轻微下陷，他看过去，看见那本子上清清秀秀的字迹，日期一行行排得整整齐齐，已经记了有一阵子了。
陆晋川心中一动。
林锦瑶拿笔点了点那几行数字，语气认真起来：“以后家里开销都记下来。你要记的话，也可以写在后面，我们俩每周对一次，攒下点钱，不然干什么事都没底。”
重活一辈子，林锦瑶终于把小家的经济状况理出了点头绪。
陆晋川今天刚拿到的三十块工资，钱还没在兜里捂热，就交给了林锦瑶。
看着林锦瑶伸长手臂去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个玻璃罐，原先装软糖的。
现在林锦瑶说，这就是他们家的“储蓄罐”了。
把钱放在里面，林锦瑶盖好盖子，轻轻摇了摇，听那几张纸币在里面发出细碎的响动。
除了陆晋川的钱，她把上次乔梦还给她的那张百元大钞也放进去了。
看着玻璃罐子折射出的光线，就像在看什么宝贝一样，林锦瑶嘴角不自觉弯起，光是看着心情就好。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希望我们能越攒越多，罐子越来越满。”
陆晋川不善言辞，他愿意和林锦瑶回城，在城里努力干活，本来就是为了给林锦瑶更好的她更加适应的生活。
以前还没结婚的时候，村里所有单身汉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干活就是为了攒“老婆本”。
后来有了老婆，陆晋川的这个目标就变成了，他要努力干活挣钱，让老婆花钱花的开心。
林锦瑶说要存钱，陆晋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是不是哪里够不上林锦瑶的要求了。
“我一个人节省攒钱就够了，明天我再去找其他工作，你不用……”
陆晋川的声音低沉，带着些不确定。
不想让林锦瑶和他生活感觉到委屈，过得紧巴巴的。
林锦瑶听了，歪了歪头，不太理解陆晋川的脑回路。
她把记账本合上，抬眼认真看着陆晋川，“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一起努力的，以后不用你一个人来担所有，你工作挣钱，我也工作挣钱，我们一起存钱为了让家更好。”
说完，看陆晋川一脸还不明了的模样，有点无奈，在心里叹口气。
算了……
是她以前留给陆晋川固有的印象太深，一下子改变了，他死脑筋转不过弯来。
真是笨蛋。
林锦瑶伸手去扶平他眉心的一道轻微的皱纹，不想让他再想太多。
陆晋川不说话时，心里一定在想着许多事情，他承担责任，给自己压力。
林锦瑶不想让他有这么大压力，微微抬起下巴，抿唇亲了上去。
温热的吻很轻，足够让陆晋川的心跳一滞，一切的沉默与不安都在轻柔的吻里被抚平。
陆晋川的呼吸渐渐加重，不再满足于充满安慰的轻触，带着他掩藏的很好贪恋，将方才未说出口的情绪都揉进这绵长的纠缠里。
温水漫过小腹，无声无息地漫进两人之间的空隙，呼吸交缠间，身体不自觉地贴近。
林锦瑶脑内警铃大作，她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啊！
拒绝在这个时候完全说不出口，心软造就了陆晋川最大程度的试探。
不过今晚，没有汹涌的急切，只有慢慢漫开的热意。
当被林锦瑶接纳的瞬间，陆晋川才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那些叫嚣着四处散开的、漂浮的、不安的情绪，在林锦瑶的包容中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