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59章 河滩初战

营寨守卫的溃散比预想中更快。

林凡与金蝉子伏在山坡的乱石后，清晰地看着那数十名看似凶悍的守卫，在与河滩方向冲出的七八道黑影接触的瞬间，便如同被镰刀扫过的稻草般倒下了一片。那些黑影动作迅捷如鬼魅，攻击方式诡异，有的双手化作漆黑的利爪轻易撕裂皮甲，有的口中喷吐出带有腐蚀性的暗绿色毒液，还有的甚至能操控地上的碎石如同暗器般激射。守卫们虽然人多，却明显训练不足，配合生疏，更缺乏有效的对抗手段，转眼间便死伤过半，剩下的也斗志全无，惊呼溃逃。

“是影宿的低阶魔仆！混杂了少量被寂灭之力侵蚀的妖兽！”金蝉子眼神锐利，认出了那些黑影的来历。这些魔仆的气息，与之前在灵山遭遇的影宿力量同源，只是更加暴戾杂乱。

疤脸大汉又惊又怒，挥舞着一把门板似的巨斧，勉强挡住两名魔仆的夹击，斧刃上闪烁的微弱土黄色光芒，显然也是一种粗浅的炼体功法。但他独木难支，手臂已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直流。

河滩方向，影影绰绰，似乎还有更多黑影在雾气中晃动，这些斥候显然不是孤军深入。

“救人，还是走？”金蝉子看向林凡，声音急促。救人，意味着暴露自身，卷入未知的战斗，且他们状态不佳；不救，这处可能是附近唯一信息源的营地守军一旦被全歼，他们更将如盲人瞎马。

林凡的大脑飞速运转，秩序之瞳的数据与hR系统的风险评估模块同时启动。瞬间，战场态势、敌我力量对比、环境要素、潜在收益与风险等数据流交汇，形成一个清晰的决策模型。

【敌方：低阶影宿魔仆（人形\/兽形），数量7（当前可见），能量层级：筑基-金丹期（类比），战斗模式：近身袭杀、毒素、简单能量外放。潜在援军：河滩雾气中至少10 同等级目标。】

【我方（可介入力量）：林凡（重伤，战力约练气巅峰），金蝉子（恢复三成，战力约金丹中期），特殊资源：‘菩提树心’（可利用其净化波动）。】

【营地守卫：剩余约15人，士气崩溃，单体战力约练气期，首领（疤脸大汉）约筑基中期，受伤。】

【环境：河滩开阔，雾气干扰视线，丘陵可提供一定遮蔽。】

【核心目标：获取情报，确保自身安全。】

【最佳介入策略：以最小暴露代价，击溃当前可见魔仆，解救营地首领，获取其信任并迅速撤离战场，避免与敌方潜在主力纠缠。】

【战术建议：利用树心净化波动对影宿力量的克制，由金蝉子主攻，林凡以秩序之瞳进行弱点标记与战术指挥，重点打击魔仆能量核心（胸口\/头部暗色晶核）。速战速决。】

“救！但只救那个首领！”林凡当机立断，语速极快，“大师，你主攻，以佛光护体，重点攻击它们胸口或头部的暗色能量节点！我用树心的力量为你加持净化效果，并指引弱点！我们只有一次突袭的机会，务必在更多魔仆反应过来前，击溃这七个，带走首领，立刻撤回丘陵！不要恋战！”

“明白！”金蝉子眼中佛光一闪，双手合十，周身淡金色佛力涌动，伤势未愈让他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但对付这些低阶魔仆，加上树心辅助，应当足够。

林凡则将手轻轻按在怀中那被佛光包裹的树心之上。他没有试图去引导树心那磅礴的生机，而是集中意念，去“唤醒”和“引导”其对外界“污秽”、“混乱”、“寂灭”力量那种本能的、温和却坚定的“净化”与“排斥”意蕴。

“以秩序为引，显净除秽……”他低声念诵，以自身那微弱的混沌秩序之力作为桥梁，将这股净化意蕴，如同无形的涟漪，朝着金蝉子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推送”过去。

金蝉子立刻感觉到，周遭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不适的魔气与寂灭侵蚀因子，仿佛冰雪遇阳般，被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或“净化”了一丝。而他自身的佛力，在这股净化意蕴的笼罩下，运转似乎更加顺畅，对魔气的克制效果也隐隐增强。

“就是现在！”林凡低喝，同时秩序之瞳光芒微闪，瞬间将七个正在追杀溃兵、扑向疤脸大汉的魔仆身影锁定，并将其胸口或头部那微小的、能量反应最集中且不稳定的暗色节点，以神念清晰地标记给金蝉子！

金蝉子身形如电射出！他并未使用任何宏大招式，而是将恢复的佛力高度凝聚于指尖，化作七道细若发丝、却凝练无比、呈现琉璃光泽的金色佛光针！

“去！”

咻！咻！咻！

七道佛光针如同拥有生命，在林凡精准的弱点标记指引下，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穿透魔仆们挥舞的爪影、喷吐的毒雾、激射的碎石，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它们胸口或头部的暗色能量节点！

噗噗噗……

一连串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被命中的魔仆身体骤然僵住，眼中凶光迅速黯淡，体表的黑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溃散，露出下面千奇百怪、却都已失去生机的丑陋躯体，纷纷栽倒在地。其中两个试图自爆核心的，也在树心净化波动的干扰下，能量未能完全凝聚便已消散。

干净利落！七个低阶魔仆，瞬息毙命！

正准备拼死一搏的疤脸大汉愣住了，劫后余生的守卫们更是目瞪口呆，看着突然出现、一击毙敌的金蝉子，如同看着天降神兵。

“不想死就快走！退回丘陵！”林凡的声音从山坡方向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疤脸大汉一个激灵，反应不慢，立刻大吼：“撤！跟着大师撤！”他招呼着残余的十几个守卫，连滚带爬地朝着林凡声音传来的山坡方向狂奔。

金蝉子则警惕地注视着河滩雾气方向。那里，果然传来了更多嘈杂的嘶吼和移动声，显然有更多魔仆被惊动，正快速朝这边涌来。他没有丝毫迟疑，身形一闪，紧随疤脸大汉等人之后，迅速退入丘陵的掩护之中。

林凡早已在撤离路线上观察好了一处相对隐蔽、易守难攻的石坳。众人气喘吁吁地冲进石坳，金蝉子立刻在入口处布下几道简单的佛光屏障，隔绝气息与视线。

石坳内空间不大，挤了十几个人，显得有些拥挤。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臭味和劫后余生的喘息。守卫们惊魂未定，看向金蝉子和随后走进来的林凡（他收敛了大部分气息，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带伤修士）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疤脸大汉捂着流血的手臂，扑通一声朝着金蝉子单膝跪下，声音嘶哑：“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俺铁山和黑石寨的弟兄，这条命是大师给的！不知大师尊号？从何而来？可是灵山派来救援的上师？”

他直接将金蝉子认作了佛门派来的援兵。毕竟，那精纯的佛光和一击毙杀魔仆的手段，做不得假。

金蝉子看了一眼林凡，见林凡微微点头，便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金蝉，这位是林施主。我等并非灵山特派，乃是云游途径此地，见妖魔肆虐，故而出手。铁山施主，此地究竟发生何事？那些魔物为何围攻贵寨？灵山……如今情况如何？”

他故意模糊了来历，将话题引向情报。

铁山闻言，脸上露出失望与愤懑交织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原来不是灵山来的……唉！俺就说，灵山那些高僧大德，怕是顾不上俺们这种边陲小寨了！”

他示意一个手下帮他草草包扎伤口，然后快速说道：“两位恩人有所不知，这黑水河上游，原本是俺们黑石寨和附近几个寨子讨生活的地方，虽然荒僻，偶尔有些妖兽蛮族，但也还算安稳。可就在大概……七八天前？天杀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无数这种鬼一样的魔物！”

他咬牙切齿：“它们见人就杀，见寨就屠，凶残得很！俺们联合了附近几个寨子抵抗，根本挡不住！这些魔物不仅厉害，数量还越来越多，里面还混杂着一些更厉害、像是人又像是鬼的家伙，能驱使妖兽虫群！俺们只能且战且退，这黑石寨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灵山呢？没有派人来剿魔吗？”林凡插话问道，语气平静。

“派了！怎么没派！”铁山脸上愤懑更甚，“一开始听说灵山派了好几支罗汉小队下来，确实杀了不少魔物。但就在三天前，黑水河上游，靠近‘断龙峡’那边，突然爆发出好大动静！金光乱闪，黑气冲天，隔几百里都能看见！然后就再没见有灵山的援军过来！反倒是这些魔物，更加猖狂了，数量也好像更多了！俺们派去上游打探的兄弟，一个都没回来……”

三天前？断龙峡？金光黑气？

林凡与金蝉子对视一眼。时间点，正好与他们在灵山核心感受到那惊天动变，然后被传送走的时间接近！地点，黑水河上游断龙峡，可能就是灵山力量与影宿主力交战的前线，或者……是某个重要的空间节点？

“你们寨子里，可有关于那些更厉害的、像人又像鬼的魔物头领的消息？或者，有没有发现它们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地，或者……在寻找什么东西？”林凡继续追问。

铁山想了想，道：“那些厉害魔物神出鬼没，俺们接触的少。不过，听逃难来的其他寨子人说，这些魔物好像在往上游几个特定的地方聚集，尤其是……传说中有上古遗迹的‘黑水渊’和‘龙骨洞’附近！好像在挖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入口！”

黑水渊？龙骨洞？上古遗迹？

林凡心中一动。影宿的行动，从来都带有明确目的性。他们大举入侵这片荒芜之地，绝不会仅仅是为了杀戮。寻找上古遗迹？这很符合他们一贯挖掘古老秘密、寻找“钥匙”部件的作风。

“铁山首领，此地已不可守。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金蝉子问道。

铁山苦笑：“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往南逃，看能不能逃出这片魔域，去人族聚集的大城求条活路。可是……这一路魔物遍地，怕是……”

他看向金蝉子和林凡，眼中又燃起一丝希冀：“两位恩人神通广大，不知……可否护送俺们一程？只要能逃到南边三百里外的‘伏龙关’，那里有天庭的驻军，应该就安全了！俺们寨子里还有些积蓄，愿意全部奉上作为酬谢！”

护送难民？这无疑会拖慢他们的速度，增加暴露风险。但伏龙关……有天庭驻军？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安全联系上天庭，并将情报送出去的机会！

林凡快速权衡。他们需要情报，需要安全点，也需要恢复。跟着这群难民，虽然慢，却也能更好地隐藏身份，观察沿途影宿的活动。若能抵达伏龙关，则局面可大大改观。

“我们可以同行一段。”林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但事先言明，我等亦有要事在身，且身上带伤，无法保证一路周全。遇敌时，需听从安排，不可擅自行动。若遇不可抗力，我们会优先自保。”

他的话冷静甚至有些冷酷，却足够坦诚。

铁山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大喜过望！有这两位高手同行，生存几率已经大大增加！“明白！明白！一切听两位恩人安排！”

就在这时，石坳入口处，金蝉子布下的佛光屏障忽然微微波动了一下，传来外面隐约的、更加密集的嘶吼和奔跑声，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无数虫豸爬行的窸窣声，由远及近！

“不好！它们追过来了！数量很多！”负责警戒的一个守卫脸色惨白地喊道。

铁山等人顿时面如土色。

林凡与金蝉子神色一凛。看来，之前的出手，还是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准备转移！”林凡当机立断，目光扫过惊惶的众人，“向南，沿着丘陵边缘走！避开开阔地！金蝉，你开路，我断后！铁山，带你的人跟上，保持安静，掉队者，后果自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压下了众人的慌乱。

一场在魔物追击下的艰难逃亡，就此开始。而前路，是三百里危机四伏的荒原，以及那座希望渺茫的“伏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