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58章 乱世烽烟

传送带来的眩晕与撕扯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脚下一实，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

林凡与金蝉子从扭曲的空间通道中被“吐”出，踉跄数步，方才站稳。刺目的白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的青灰色天光，以及扑面而来的、夹杂着浓郁水汽与淡淡血腥味的冰冷空气。

环顾四周，他们身处一片乱石滩涂。脚下是大小不一、被水流磨去棱角的卵石，布满湿滑的青苔。前方不远处，是一条宽阔却水流湍急、颜色浑浊发暗的大河，河水奔腾，发出沉闷的咆哮。河对岸，是连绵起伏、在雾气中显得影影绰绰的黑色山峦轮廓。天空低垂，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着，仿佛随时会压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荒凉而又躁动不安的气息。

这里显然不是灵山，也绝非天庭辖下的任何一处祥和之地。

“这是……何处？”金蝉子紧抱着怀中那团包裹着“菩提树心”的佛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他的僧袍在传送中又添了许多破损，脸上也多了几道细小的刮痕，但眼神依旧锐利。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强忍着伤势和传送带来的不适，第一时间全力催动秩序之瞳，对周围环境进行高速扫描。同时，识海中hR系统的地理信息库与能量特征比对模块开始飞速运转。

【地理位置扫描：地形特征匹配度63%，疑似南瞻部洲西北部，古称‘黑水河’流域。】

【能量环境分析：天地灵气浓度中等，但极度紊乱，混杂大量煞气、死气、未消散的战场杀伐之气。寂灭侵蚀因子背景浓度：0.8%（显着高于灵山外围）。】

【生命迹象探测：半径五十里内，存在大量低智慧蛮兽（威胁度低），人类活动痕迹稀疏且陈旧。东北方向十五里处，有微弱但集中的能量波动（非自然，疑似营地或小型阵法）。】

【空间稳定性：一般，存在多处细微空间褶皱（近期高强度战斗或能量爆发遗留）。】

【特殊发现：空气中残留部分佛力与寂灭之力激烈交锋后的湮灭痕迹（新鲜度：72小时以内）。】

黑水河？南瞻部洲西北？这里已经远离西牛贺洲的灵山地界，甚至可能靠近北俱芦洲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空气中有新鲜的交战痕迹，佛力与寂灭之力！这说明，影宿的活动范围，或者说战火，已经蔓延到了灵山之外，甚至可能就在附近！

“我们被传送到了南瞻部洲西北，黑水河流域附近。”林凡快速将分析结果告知金蝉子，“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战斗，有佛门力量与影宿的寂灭之力交锋。情况不明，必须立刻隐蔽，查明状况。”

两人立刻离开开阔的河滩，向着不远处一片怪石嶙峋、植被稀疏的丘陵地带潜去。林凡虽然恢复了基础行动力，但伤势依旧沉重，攀爬颇为吃力。金蝉子状态稍好，一边搀扶，一边警惕后方。

很快，他们在丘陵背阴处找到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浅洞，勉强可以容身。金蝉子迅速在外围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预警与敛息禁制。

“必须先弄清楚外界情况，尤其是灵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该如何与了凡师叔祖或天庭取得联系。”金蝉子忧心忡忡。灵山核心最后那恐怖的爆发景象，让他难以心安。

林凡点头，取出那几枚记录了禁空石分析数据和部分涤尘手札信息的玉简，又看了看金蝉子怀中被佛光小心包裹、依旧散发着温润生机与静谧波动的“菩提树心”。

“联系天庭或灵山内部，现在风险太大。我们行踪可能已经暴露，戒律院和般若堂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会在常规通讯节点布控。”林凡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先稳定我们自身。大师，你的伤势和佛力恢复如何？”

“服用了丹药，又得树心灵气滋养，已恢复约三成，但本源之损非短期可愈。”金蝉子如实道。

“我稍好一些，基础循环已建立，但要恢复战力，还需时间和资源。”林凡沉吟，“我们手中的‘树心’是关键。它蕴含的生机与净化之力，或许能加速我们的恢复，甚至……可能对夜茉有奇效。但如何安全使用，是个问题。”

他再次以秩序之瞳仔细观察那截树心。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更深入的扫描反馈回来更多数据：【树心处于深度休眠\/受损状态，对外界能量输入反应温和，对‘寂灭’、‘污秽’、‘混乱’性质力量有本能排斥与净化倾向。】【建议使用方式：以温和同源力量（如精纯佛力、高阶生命能量）引导，缓慢汲取其散逸的生机进行滋养，或尝试建立浅层共鸣，引导其净化特性。】【警告：强行抽取或试图炼化，可能引发本源反噬或未知高层次存在感应。】

“不能直接炼化吸收，但可以借助它散逸的力量进行温养，并尝试引导其净化我们体内残留的寂灭侵蚀和伤势。”林凡做出判断，“大师，你佛法精纯，与树心力量同源，由你主导，尝试构建一个温和的引导结界，我们二人于结界中调息，或许事半功倍。同时，也可尝试能否通过树心，与远在净土的夜茉\/舍利灵性产生更清晰的感应。”

金蝉子深以为然。他小心翼翼地将树心放在浅洞中央一处相对平整的石台上，然后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口中诵念起一门药师佛一脉的安养真言。柔和的金色佛光自他掌心流淌而出，并非去包裹树心，而是如同搭建一个无形的、充满敬意的“静室”，将树心与两人笼罩其中。

随着真言诵念，那截翠绿的树心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表面天然的木纹流转过一层微光，其核心那点淡金色的脉动似乎稍稍清晰了一丝。一股更加精纯、更加令人心神宁静的生机与净化意蕴，如同春日暖阳下的溪流，缓缓弥漫开来，浸润着结界内的每一寸空间。

林凡与金蝉子立刻感到精神一振，体内那些隐痛与滞涩之处都传来舒缓和滋润的感觉。尤其是林凡，那缕清凉气息仿佛得到了滋养，活跃度明显提升，加速梳理着他混乱的经脉。金蝉子损耗的本源佛力，也在这种环境下，恢复速度加快了几分。

更让林凡心中微动的是，当他沉下心神，尝试去感应与夜茉\/舍利灵性那一丝微弱联系时，在那树心散发的静谧波动影响下，那丝联系似乎……稳定且清晰了极其微小的一丝。虽然仍无法传递具体信息，但能模糊地感知到，另一端的存在虽然依旧虚弱，却并无急剧恶化的迹象，甚至隐隐有一种被温和力量护持着的稳定感。

了凡师叔祖还在尽力维持！这让他稍感安慰。

就在两人借助树心之力，争分夺秒恢复时，丘陵之外，远处天际，忽然传来一阵低沉而密集的、仿佛无数翅膀同时扇动的轰鸣声！

两人立刻收敛气息，警惕地透过藤蔓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铅灰色的云层之下，东北方向，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正贴着山峦快速移动而来！那并非真正的乌云，而是由成千上万只形态狰狞、大小不一、浑身覆盖着漆黑或暗红色甲壳、复眼闪烁着凶光的飞虫组成的虫群！虫群之中，隐约可见几头体型格外庞大、如同小型山峰般的甲虫巨兽，背上似乎还承载着一些模糊的、类人形的黑影。

虫群所过之处，天空都仿佛被污染，留下一道淡淡的灰黑色轨迹，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与腐朽气息。

“是‘蚀骨魔蝗’！还有‘驮山魔甲虫’！”金蝉子脸色一变，低声惊呼，“北俱芦洲边缘常见的魔化虫群，但规模如此庞大，且似乎……被人驱使？那些背上的黑影……”

林凡的秩序之瞳迅速扫描虫群。【虫群能量特征：混乱魔气主导，混合微量寂灭侵蚀因子（0.05%）】。【驮山魔甲虫背部生命体：类人形，能量反应微弱但结构特异，疑似傀儡或低阶魔仆。】。【虫群行进方向：西南，目标疑似黑水河上游。】

虫群似乎是受人驱使，向某个特定方向进发。结合空气中残留的佛魔交战痕迹，这里恐怕已经成了一处战场！

“此地不宜久留。虫群过后，恐怕还有更多变故。”林凡沉声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找一个更安全、且能获取信息的地方。”

“去东北方向那个有能量波动的营地？”金蝉子问。

“风险未知，但可能是目前唯一的选择。”林凡点头，“小心接近，先观察。”

两人不再迟疑，待虫群轰鸣声远去，立刻收拾行装。金蝉子小心地重新以佛光包裹好树心，林凡则将玉简贴身收好。

他们悄然离开浅洞，向着秩序之瞳之前探测到的、东北方向十五里外的能量波动点潜行而去。

沿途所见，越发触目惊心。荒芜的土地上，不时能看到巨大的坑洞、被腐蚀的岩石、断裂的兵器碎片，以及一些早已干涸发黑、分不清属于何种生物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的煞气与死气也越发浓重，偶尔还能看到几具残缺不全、疑似低阶修士或妖兽的骸骨，被胡乱丢弃在荒野中。

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片被遗忘的杀戮战场。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丘陵尽头，出现了一座依托山势、由粗糙原木和巨石搭建起来的简陋营寨轮廓。营寨外围，设有一圈简陋的、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警戒阵法，隐约可以看到几名身穿破烂皮甲、手持兵刃的人影在寨墙上巡逻。营寨上空，飘扬着一面残破的、绣着某种猛兽图案的黑色旗帜。

不是佛门营地，也非天庭制式。更像是……某个地方势力或散修聚集的临时据点。

就在林凡与金蝉子伏低身形，准备更仔细地观察时，营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音！紧接着，寨门大开，数十名穿着混杂、手持各式兵刃、面带惊惶与戾气的汉子，在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光头大汉带领下，乱哄哄地冲了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正是林凡他们来时的河滩方向，仓皇奔去！

“快！魔崽子们的斥候又来了！就在河边！宰了他们，别让他们把大部队引过来！”疤脸大汉的怒吼声隐隐传来。

几乎同时，河滩方向，也传来了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以及兵器交击和能量爆鸣的声音！

战斗，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爆发了！而交战的双方，一方是这营寨的守卫，另一方……听那大汉的怒吼，似乎是“魔崽子们的斥候”？

林凡与金蝉子对视一眼。

机会？还是更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