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43章 塔心诡谲

琉璃通道中，七彩光华流转，映照着金蝉子与林凡凝重的面容。

“何为病？何为药？医身还是渡心？”

这第一问，看似基础，实则直指药师佛法的核心精髓。金蝉子沉吟片刻，双手合十，声音清越而坚定，在这流光溢彩的通道中回荡：

“病者，非独肉身痛楚，亦含烦恼无明、贪嗔痴毒，乃至天地失衡、法则侵染。药者，非独草木金石，亦是智慧法语、慈悲愿力、无上正法。救治同道，若仅医其身，如扬汤止沸；需渡其心，澄源正本，方是拔除病根。然身心相连，无身则心无所依，故当先稳其身，再图渡心，身心兼济，方为药师之道。”

他的回答，既有佛门“万法唯心”的根本见解，又兼顾了“色身亦是渡船”的现实考量，圆融中正，契合药师佛“拔除一切众生身心病苦”的大愿。

通道内流转的光华似乎明亮了几分，那些浮现的痛苦、救治、乃至心魔的光影画面，都变得更加清晰，最终缓缓消散。

“善。”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第二问：舍利蒙尘，灵光受损，若取之，或可救一人，却可能加速此地方圆百里生机衰败，或引动更深污染。取，还是不取？为何？”

第二问，直接关联眼前现实，更涉及取舍与伦理，考验智慧与决断。

这次，林凡上前一步。他虽非佛门中人，但多年职场与天帝生涯，使他深谙权衡与抉择之道。秩序之瞳冷静地分析着问题背后的各种可能性，hR系统的风险评估模块高速运转。

“取。”林凡的声音平静而清晰，“理由有三。”

“其一，目的明确。我等前来，首要目标乃是为救治同伴夜茉。舍利虽有损，却仍是唯一希望。若因顾虑潜在风险而弃之，则同伴必死，此行毫无意义，更辜负了凡师叔祖给予的机会与指引。”

“其二，风险可控。‘加速百里生机衰败’、‘引动更深污染’仅为‘可能’。遗迹本身禁制仍在，舍利主体佛力未失，我等取用时必小心谨慎，尽力避免激发负面效应。且，若得舍利，救回同伴，我等实力与应对危机能力皆增，反而更有余力阻止或延缓所谓‘生机衰败’与‘污染扩散’。”

“其三，长远考量。影宿夺走舍利碎片，其目的险恶。我等取得舍利主体，不仅为救人，亦是为阻止影宿可能利用碎片达成的更大阴谋。此乃以小搏大，以当前可控风险，阻止未来不可估量之灾劫。故，取，是唯一合理且必须之选择。”

他的回答，逻辑清晰，目标导向明确，既有对眼前同伴的责任，也有对大局的考量，更包含了对风险的评估与应对策略，展现出冷静而果决的决策思维。

通道内的光华再次波动，这一次，光影中出现了取舍的幻象：一边是夜茉气息微弱、濒临死亡；另一边是草木枯萎、黑气蔓延的景象。最终，幻象中代表“取”的那一方光芒略胜一筹，缓缓占据主导，然后消散。

“善。”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第三问，亦是最终一问：若得舍利，救回同伴，却发现其体内潜藏着可能颠覆佛门、危及三界的‘种子’，尔等当如何处置？是保同伴，还是……除隐患？”

第三问，最为尖锐残酷！直指夜茉体内那深藏的古佛印记（抑或还有蚀魂烙印的更深层隐患？）带来的潜在威胁！这已不仅是考验，更似乎暗示着某种可怕的真相！

金蝉子脸色骤变。林凡瞳孔也是猛地收缩。这个问题，戳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不安与挣扎。

通道内光华剧烈动荡，仿佛也随着这个问题而心绪难平。

沉默。难言的沉默在通道中蔓延。

最终，金蝉子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佛慈悲，亦讲智慧。夜施主是无辜受难者，非恶念之源。若其体内真有隐患，当穷尽一切正法，尝试引导、化解、剥离，而非简单‘处置’。滥杀无辜，非佛门所为，更非正道。贫僧愿以毕生修为，护她周全，寻万全之法。”

林凡的拳头在袖中握紧，又缓缓松开。他看着通道中变幻的光华，仿佛看到了夜茉苍白却安静的面容。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她是我的人。无论她体内有什么，首先，她是夜茉。我的选择是：保她。不惜一切代价。然后，解决隐患。若隐患源于外敌，便斩外敌；若隐患源于其自身某种特质，便助她掌控或转化；若真到了无法两全、必须牺牲一方的那一步……”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冷厉的光芒，“那也必然是在我试尽所有方法、用尽所有手段之后。在此之前，谁想动她，先问过我。”

他的回答，没有佛门的圆融与超脱，充满了属于林凡的个人意志与护短的霸道，却也坦荡无比，将责任一肩挑起。

通道内光华骤然静止，然后如同海啸般剧烈翻滚、汇聚，最终在两人面前，凝聚成一扇完全由七彩琉璃光华构成的、流转不休的门户。

那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复杂难明：“痴儿……执念……也罢……路是尔等自己选的……进去吧。舍利便在塔心‘净琉璃莲台’之上。切记……时间……不多了……”

话音落下，琉璃光门无声洞开，露出后面真实的塔内景象。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波澜与沉重，迈步踏入。

门后，便是琉璃塔的核心——塔心室。

塔心室比想象中更加广阔，呈圆形，穹顶高远，依旧镶嵌着模拟星空的晶石，只是更加密集明亮。室内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完全由纯净琉璃雕琢而成的多层莲台。莲台中心，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流转着柔和温润的乳白色光华、内部似乎有七彩液体缓缓流动的奇异晶体——正是“药璃光舍利”！

然而，此刻的舍利，状态明显不对。

原本应纯净无瑕、光芒万丈的舍利，表面竟然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却顽固不散的灰黑色雾霭，如同美玉蒙尘。舍利散发的光华也因此变得晦暗不定，时明时暗，其内部那七彩的流动也显得有些滞涩。更触目惊心的是，舍利的一角，明显缺失了一小块，断口处光华暗淡，甚至隐隐有细微的黑色裂纹向内部蔓延。

而在莲台下方，琉璃地面上，残留着大片焦黑、腐蚀的痕迹，以及几处尚未完全干涸的、散发着阴冷寂灭气息的黑色“血迹”——显然是影宿之人留下的。他们曾在此与守护舍利的力量激战，并成功“污染”了舍利，甚至强行掰走了一块碎片。

莲台周围，原本应有诸多辅助阵法与供养器物，此刻也大多破损、倾倒，一片狼藉。唯有莲台本身，以及其上悬浮的舍利，依旧散发着虽然受损、却依然磅礴的生机与净化之力，勉强维持着这片核心区域未被彻底污染。

但秩序之瞳的扫描显示，那层灰黑色雾霭正在极其缓慢却持续地侵蚀着舍利的光华，缺失的碎片也导致舍利的能量循环出现了缺口，整体处于一个缓慢“泄气”和“被污染”的恶化过程中。

“必须尽快取走舍利主体！”金蝉子急道，“每拖延一刻，其灵性便受损一分！”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登上莲台时，异变突生！

莲台周围破损的阵法中，几处原本已经暗淡的符文，突然毫无征兆地亮起了妖异的暗金色光芒！紧接着，那些影宿留下的黑色“血迹”仿佛活了过来，迅速蠕动、连接，在地面上构成了一个扭曲的、逆卍字形状的小型法阵！

法阵中心，一股精纯而邪异的寂灭之力混合着某种扭曲的佛门愿力，骤然爆发，化作数道漆黑的锁链，如同毒蛇出洞，猛地缠向莲台上的“药璃光舍利”！同时，更有一道暗影自法阵中升腾而起，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头生双角、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僧人虚影，发出低沉而怨毒的笑声：

“嘿嘿……果然还有‘小虫子’跟进来……尊者神机妙算，留下这‘蚀灵锁’与‘嗔念化身’……舍利是我们的……谁也别想拿走！”

是陷阱！影宿不仅污染了舍利，夺走了碎片，还在此地设下了后手，阻止后来者取走舍利主体！

漆黑锁链已然缠绕上舍利，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舍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那“嗔念化身”也狞笑着，扑向最近的林凡！

塔心室内，刚刚平息的战斗，一触即发！而时间，正在飞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