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29章 冰晶为刃，数据为眼

洞穴外的虚影没有立即强攻。

它们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林凡故意释放出那缕混合气息后，反而再次沉寂下去，与废土的夜色、紊乱的灵力环境彻底融为一体。若非秩序之瞳那近乎固执的“异常标记”功能，在视界中持续高亮显示着三个淡红色的、缓慢移动的光点，林凡几乎要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

但光点正在以标准的战术队形散开，一个封住洞口正面及上方，一个迂回到洞穴侧翼岩壁薄弱处，最后一个，则悄然沉入地下——显然打算从下方突入或制造塌陷。

“专业的猎杀小组，配合默契，且极其谨慎。”林凡心中冰冷地评估。没有因为诱饵的出现就冒进，反而更加小心地展开包围网，切断所有可能逃脱的路径。这不像普通影宿杀手的作风，更像是一支专门执行高难度刺杀或捕获任务的精英小队。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合围完成，三个方向同时发动攻击，在这狭小空间内，他将避无可避。

必须主动打破他们的节奏！

林凡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枚幽蓝色的冰晶碎片上。这是从孕育了寒潭的古老冰髓核心处剥落的碎片，蕴含着极其精纯的寒冰与静止之力，质地坚硬无比，边缘天然锋利。更重要的是，它长期处于寒潭深处，与那奇异的“无”之环境共存，对能量波动有着天然的“消融”与“折射”特性。

一个计划瞬间在脑海中完善。

他悄然后退几步，来到洞穴中部，快速用脚在地上勾勒出一个简单的、基于hR系统空间标记功能改良的微型警示阵法。这阵法没有任何攻击或防御力，唯一的作用是——当特定范围内的空间稳定度发生超过阈值的剧烈变化时，会向他反馈一个精确的坐标扰动数据。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伤势带来的隐痛，将混沌秩序之力以一种极其内敛、近乎“编织”的方式，缓缓注入手中的冰晶碎片。他没有试图激发其中的寒冰之力，而是用秩序之力模拟出与碎片本身接近的“静谧”、“消融”属性，仿佛在为这块冰晶披上一层完美的“光学迷彩”。

做完这些，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不是冲向洞口，而是紧贴着洞穴内侧最阴影的角落，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几乎与岩石同化。秩序之瞳全力运转，视野中，三个红色光点的位置、移动速度、彼此间的能量联动线条，都以数据流的形式清晰呈现。

就是现在！

地下那个光点，已经移动到洞穴正下方约三丈处，并且停了下来，开始凝聚一股尖锐、凝实、充满破坏力的土金混合能量——显然准备从下方破土突袭，制造混乱和塌陷！

几乎在对方停下的瞬间，林凡动了！

他没有攻击地下那个目标，而是将手中那枚灌注了秩序之力、处于“静谧消融”状态的冰晶碎片，用尽全力，朝着洞口正面那个光点所在的、看似空无一物的区域，以一道近乎笔直的、没有任何能量外泄的轨迹，狠狠掷出！

冰晶碎片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因其本身的特性和林凡的伪装，飞行过程中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正常的灵力涟漪，仿佛只是一道被黑暗吞噬的微光。

洞口正面的虚影显然极其警觉，在冰晶进入其感知范围的最后一刹那，似乎察觉到了那微乎其微的破空声和一丝极淡的秩序波动。它瞬间做出反应，原本隐匿的虚影猛地向侧方闪烁，试图规避，同时一层灰黑色的、带有吞噬特性的寂灭护盾在身前浮现！

然而，林凡掷出冰晶的角度极其刁钻，并非瞄准虚影本身，而是预判了它最可能进行规避闪躲的路径中点！更关键的是，就在冰晶即将与那寂灭护盾接触前的瞬间，林凡眼中数据流一闪，隔空引爆了隐藏在冰晶核心的那一丝秩序之力——不是爆炸，而是逆转！

“静默·折射！”

嗡！

冰晶碎片表面幽蓝光芒一闪，内部被林凡精心编织的秩序结构瞬间逆转，原本的“消融静谧”属性，在接触寂灭护盾的刹那，变成了极致的“排斥”与“能量偏转”！同时，冰晶本身对能量波动的奇异折射特性被放大到极致！

嗤啦！

灰黑色的寂灭护盾与逆转的秩序之力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更出乎虚影意料的是，那枚冰晶并未被护盾吞噬或击碎，而是在碰撞的瞬间，如同打水漂的石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借助护盾的能量和自身的折射特性，猛地改变了方向，化作一道更疾、更诡异的幽蓝流光，直射洞穴侧翼——那个正悄然贴近岩壁、准备从侧面突入的第二个虚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侧翼的虚影注意力大半放在洞穴内部和同伴的动静上，完全没料到来自正面同伴“方向”的袭击会以这种方式、如此快地临身！它只来得及勉强侧身，那道幽蓝流光便擦着它能量体构成的“肩膀”掠过！

“嘶——！”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如同热刀切过油脂般的轻微嘶鸣。被冰晶碎片擦过的部位，灰黑色的能量体瞬间出现一道清晰的、边缘泛着幽蓝冰屑的伤口！伤口处，精纯的寂灭之力竟被短暂地“冻结”和“净化”了一小部分，并且冰晶蕴含的极致寒气与静止意蕴，正沿着伤口向能量体内部迅速蔓延，导致它那部分的能量运转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紊乱！

“目标有古怪！能看破隐匿！小心那冰晶！”侧翼的虚影发出一道尖锐的神念波动，充满了惊怒。

几乎在它发出警告的同时——

林凡埋设在洞穴中部的微型警示阵法，传来了清晰的数据反馈：正下方，空间稳定度急剧下降！那个潜伏地下的第三个虚影，动手了！

轰隆！！

洞穴地面猛地炸开！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撕裂，一道凝练如钻头般的灰黑色能量柱冲天而起，直刺林凡刚才消失的阴影角落！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碎石，瞬间席卷了大半个洞穴！

然而，林凡早已不在那里。

就在地下虚影发动攻击、能量破土而出的前百分之一秒，林凡已经根据警示阵法传来的精确坐标扰动数据，如同未卜先知般，提前向斜侧方踏出了一步。这看似简单的一步，恰恰避开了能量柱最锋锐的正面冲击，只被扩散的冲击波和碎石波及。

他闷哼一声，借势向后飘退，看似被震得踉跄，实则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同时秩序之瞳死死锁定因为发动攻击而短暂显露出清晰轮廓的地下虚影——那是一个由精纯土金寂灭之力构成、类似穿山甲形态的能量体，头部尖锐，散发着破甲与震荡的波动。

三处合围，一处被冰晶所伤行动略缓，一处刚刚发出全力一击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洞口正面那个则因为冰晶的诡异突袭和同伴受伤而心神微震、护盾未收。

完美的反击窗口，稍纵即逝！

林凡眼中厉色一闪，不再掩饰。混沌秩序之力自体内奔涌而出，不再是之前的隐匿编织，而是带着初生的、略显粗糙却磅礴浩瀚的威压！他双手在身前虚抱，数据流在瞳孔中疯狂冲刷，瞬间计算并构建出一个临时的、高度凝聚的秩序力场模型。

“以此为基——镇！”

他低喝一声，双掌猛地向地面一按！目标并非任何一个虚影，而是洞穴中央，那刚刚被地下虚影破开的地面大洞！

磅礴的混沌秩序之力疯狂注入洞口周围的岩层，并非加固，而是以一种独特的频率震荡、重组！刹那间，以破洞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地面仿佛活了过来，坚硬的岩石软化、流动，然后按照林凡意志中那个临时力场模型的构型，猛然向上凸起、凝聚！

不是石柱，不是尖刺，而是一座微小却结构异常稳固复杂的——“囚笼”地基的雏形！秩序之力化为无形的框架，岩石为填充，瞬间将地下那个刚刚完成攻击、还未来得及重新潜入地底或转移的“穿山甲”虚影，下半部分牢牢“卡”在了原地！尽管它剧烈挣扎，土金之力疯狂切割，但被秩序框架加固和部分“信息扰乱”的岩石异常坚韧，短时间内竟无法挣脱！

“什么？！”“困住老三了！”正面和侧翼的虚影同时惊怒。

林凡却已如猎豹般蹿出！目标直指被暂时困住的地下虚影！他知道这困不住对方多久，但哪怕只有一息，也足够了！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拉出一道残影，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呈现混沌漩涡状的秩序锋芒，直刺“穿山甲”虚影能量体核心——那里，秩序之瞳标记出了一个微小的、能量流转的枢纽节点！

这一击，毫无花俏，唯有速度与精准！

“尔敢！”正面虚影厉啸，再也顾不得隐匿，灰黑色能量沸腾，化作一只巨大的寂灭之爪，隔空抓向林凡后背，围魏救赵！侧翼受伤的虚影也强忍冰寒迟滞，挥出一道灰蒙蒙的、带有腐蚀神魂波动的刃光，斩向林凡腰际！

前后夹击，险象环生！

林凡却仿佛背后长眼，前冲之势不减，只是在寂灭之爪及体的瞬间，身体以毫厘之差做了一个奇异的扭曲，仿佛早已计算好爪风的轨迹和速度。巨爪擦着他的护体秩序之力掠过，撕开一道裂口，在他后背留下几道血痕，却未能阻止他突刺的势头！而对于侧翼的腐蚀刃光，他甚至没有回头，左袖一抖，一枚较小的冰晶碎片射出，并非攻击，而是在刃光路径上提前炸开，爆散成一团幽蓝的寒雾！

嗤嗤嗤！

腐蚀刃光冲入寒雾，速度明显减缓，威力也被削弱近半，等穿过寒雾触及林凡时，只在他腰侧留下了一道不深的伤口。

而林凡的指尖，已然触及“穿山甲”虚影的核心节点！

“断！”

混沌漩涡般的秩序锋芒，狠狠刺入！

“嗷——！！！”

一声凄厉的、非人的能量尖啸爆发！“穿山甲”虚影剧烈颤抖，核心节点处的能量结构被秩序锋芒暴力侵入、扰乱、破坏！整个能量体瞬间变得明灭不定，构成身体的土金寂灭之力开始失控地溃散！

一击重创！

林凡得手即退，毫不恋战，身形借反震之力向后飘飞，险之又险地避开正面虚影含怒拍来的第二爪，同时目光冰冷地扫过另外两个虚影。

秩序之瞳的视界里，地下虚影的光点急剧黯淡，濒临消散。正面虚影光点剧烈波动，显示其愤怒与一丝惊疑。侧翼虚影的光点则呈现不稳定的闪烁，标注着“能量运转迟滞，伤口持续受极寒与秩序残留影响”。

一伤，一残，一濒死。

战术目标初步达成。但林凡知道，自己的伤势也因为刚才的爆发和闪避而加剧，气血翻腾，混沌之力运转也出现了滞涩。不能久战。

他落在一块稍高的岩石上，微微喘息，冷冷地看着重新显露出模糊人形轮廓的正面和侧翼虚影。

“暗影尊者就派了你们这种货色？”林凡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与嘲弄，“连我一个伤患都拿不下，看来你们主子手底下，是真没人了。”

他在拖延时间，也在观察。观察对方是否会因为同伴重创而露出破绽，或者……是否有其他后手。

正面的人形虚影轮廓微微晃动，一道阴沉、充满杀意却又带着一丝惊疑不定的神念传来：“新生帝君……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力量……还有那双眼睛……尊者说得没错，你是最大的变数，必须尽早抹除！”

它似乎确认了什么，语气陡然变得决绝：“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尊者赐下的手段，可不只是为了追踪！”

话音未落，那濒临消散的地下虚影残骸，以及侧翼虚影伤口处逸散的、被冰晶之力侵染的灰黑色能量，竟同时剧烈波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林凡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只见那两处能量并未彻底消散或平息，反而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共振，并迅速朝着正面那个人形虚影汇聚而去！人形虚影张开双臂，如同一个黑洞，疯狂吸纳着同伴残存的力量以及……这片废土空气中弥漫的稀薄寂灭气息！

它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散发出的威压节节攀升，瞬间突破了之前的层次，达到了一种让林凡都感到强烈威胁的程度！灰黑色的能量几乎化为实质的铠甲，其面部轮廓隐约勾勒出一张模糊却充满狞恶的面孔，一双完全由寂灭火焰构成的眼眸，死死锁定了林凡！

“以同伴为祭品，强行聚合提升……真是影宿一贯的作风。”林凡心沉了下去，伤势和消耗让他无法打断这个过程，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完成这残忍的蜕变。

“现在，”融合了同伴力量、气息暴涨的虚影——或许此刻该称为“聚合体”——发出混合着数个声音的、嘶哑扭曲的咆哮，“感受尊者赐予的……真正的寂灭吧！”

它猛地抬起已经完全凝实、覆盖着狰狞骨甲的手臂，对准林凡，五指狠狠一握！

“大寂灭爪·吞魂！”

轰！

一只比之前大了十倍、凝实了数倍、爪尖燃烧着漆黑寂灭火焰的恐怖巨爪，撕裂空间，带着吞噬一切生机与灵魂的恐怖意境，朝着林凡当头抓下！爪风未至，那股锁定神魂、令人窒息的寂灭威压，已然笼罩了整个洞穴！

避无可避！

林凡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足以将此刻状态的他彻底重创甚至击杀！

只能拼了！

他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不顾伤势，全力催动混沌秩序之力，在身前疯狂构筑一层层秩序屏障，同时身形急退，试图卸力。但巨爪来势太快太猛！

就在巨爪即将拍碎最外层屏障、触及林凡的刹那——

异变再起！

并非来自林凡，也非来自那聚合体虚影。

而是来自……洞穴之外，无波寒潭的方向！

“叮——”

一声清脆悠扬、仿佛冰凌相击、又似梵音轻叩的奇异声响，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洞穴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这声清音，时间与空间，仿佛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那只威势滔天的寂灭巨爪，其凌厉无匹的下落之势，竟凭空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迟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

林凡的秩序之瞳，捕捉到了巨爪能量结构在清音响起的刹那，出现的一丝不协调的“数据空白”！

生路！

他几乎榨干最后的力量，身体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侧方翻滚，同时将剩余所有秩序之力，全部注入手中最后一枚、也是最大的一枚幽蓝冰晶碎片，朝着那丝“数据空白”对应的巨爪能量节点，拼尽全力掷出！

“给我——破！！”

冰晶化作一道决绝的幽蓝流星，精准地没入那瞬间的破绽！

嗤——！！！

令人牙酸的侵蚀声猛烈爆发！巨爪掌心，被冰晶击中的部位，漆黑的寂灭火焰骤然黯淡，凝实的能量结构被极寒与秩序之力疯狂侵蚀、瓦解，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空洞！巨爪的威势和锁定，随之出现了明显的溃散和偏移！

轰隆！！！

偏移的巨爪擦着林凡的身体，狠狠拍在洞穴一侧的岩壁上！坚固的岩壁如同纸糊般崩塌、湮灭，露出了后面冰冷幽暗的潭下水道和更远处的岩石，一个巨大的爪形深坑赫然出现，边缘还有漆黑的寂灭火焰在顽强燃烧。

林凡虽然避开了正面冲击，但仍被逸散的爪风和崩塌的碎石狠狠撞飞，后背重重砸在另一侧洞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伤势雪上加霜。

但他还活着！

而那聚合体虚影，则因为绝杀一击被莫名干扰并击破，自身也受到了能量反噬，庞大的身躯一阵晃动，气息跌落了不少，那双寂灭火焰构成的眼眸，惊怒交加地转向寒潭方向。

“谁？！竟敢干扰尊者之事！”它发出暴怒的咆哮。

寒潭方向，寂静无声。只有那冰冷的潭水，依旧无波无澜，映照着废土暗淡的天光，仿佛刚才那声救命的清音，只是幻觉。

但林凡知道不是。秩序之瞳的残余感知，隐约捕捉到，在清音响起的刹那，寒潭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古老、极其深邃的“存在”，微微“睁眼”，瞥了这边一眼。

是那具疑似上古大能的冰封遗蜕？还是寒潭本身孕育的灵性？

此刻无暇深思。

趁聚合体虚影惊疑不定、气息不稳的瞬间，林凡强提最后一口气，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洞穴深处——那个被巨爪轰开、通往潭下水道和更广阔地下空间的巨大破口！

他不是要沿着金蝉子的路线逃跑，那太容易被预判。他要利用这地下复杂的水道和岩窟，以及刚刚那声清音带来的威慑，为自己争取最后的生机！

“想跑？！”聚合体虚影立刻察觉，怒吼着追来，但受反噬和忌惮潭中未知存在的影响，速度慢了一线。

林凡的身影，已然没入破口后的黑暗与寒气之中。

洞穴内，只留下崩塌的乱石、燃烧的寂灭火焰、正在缓缓消散的两团虚影残骸，以及……寒潭方向，那一片意味深长的、冰冷的寂静。

猎杀与逃亡，从洞穴转向了更加复杂莫测的地下迷宫。

而遥远的、未知的古传送阵废墟，金蝉子背着夜茉，正警惕而快速地穿行在荒原与山峦的阴影里。他怀中的一卷兽皮古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发热，浮现出几个模糊的上古符文，指向某个方向。

三日的约定，命运的岔路，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