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囚影:魔主之怒
九幽炼狱的永夜,比焚天谷的最深沉的夜还要浓稠。黑曜石铺就的大殿上,万年寒铁铸就的锁链从穹顶垂落,链节碰撞发出的“哐当”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回响。殿柱上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将一切都染成阴森的色调,连空气里都漂浮着若有若无的怨魂嘶吼。
暗影护法跪在冰冷的石地上,玄黑斗篷被撕裂的裂口处,露出的皮肉泛着不正常的青黑——那是幽冥寒气侵蚀的痕迹。他的骨刃早已被缴去,左手腕上套着一副刻满符文的玄铁镣铐,每动一下,符文便亮起幽光,激得他经脉一阵刺痛。
魅影护法跪在他身侧,红纱凌乱地缠在身上,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鞭痕,那是冥月护法用“蚀骨鞭”留下的印记,伤口处正渗出黑色的血珠,带着刺鼻的腥气。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屈辱。
大殿尽头的高台上,一张由百兽骸骨堆砌的王座空着,只有王座前的地面上,铺着一张巨大的黑色狼皮,狼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血色晶石,在鬼火下闪烁着妖异的光。那里,是九幽之主的居所,也是所有邪魔最畏惧的地方。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冥月护法摇着骨扇,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的银眸扫过地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两位护法倒是有闲情,在这儿晒太阳呢?”
噬日护法跟在他身后,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耐,他一脚踹在暗影的背上,将他踹得趴在地上:“废物!连个离火镜都拿不到,还有脸回来见主上?”
暗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不是你们合围不力,让四大宗门的援军赶到,我等怎会功败垂成?”
“哦?这是在怪我们?”冥月的骨扇“啪”地合上,用扇骨挑起暗影的下巴,“主上只问结果,不问缘由。没能拿到神器,就是你们的错。”他凑近暗影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何况,离火镜认主的消息,还是我特意透露给叶凡那小子的,不然,哪有这么热闹的戏看?”
暗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为何四大宗门的援军会来得如此之巧——这根本就是冥月的算计!用他们的失败,来衬托他的“周全”!
魅影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如夜枭,她猛地抬头,红纱滑落,露出一张布满伤痕却依旧妖异的脸:“冥月,你以为主上会信你的鬼话?离火镜的灵脉已被我等种下魔气,迟早是九幽之物,你这点小伎俩,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是吗?”冥月的笑容突然变冷,骨扇一挥,一道魔刃射向魅影的脸颊,在她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主上最恨的,就是失败者找借口。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解释吧。”
话音未落,大殿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威压。那威压无形无质,却让殿内的鬼火瞬间黯淡,连寒铁锁链都停止了晃动,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主上驾到——”
低沉的通传声在大殿回荡,冥月与噬日立刻收敛了神色,躬身行礼。暗影与魅影也下意识地低下头,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却依旧被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压制着。
一个身影缓缓从大殿深处走出,他穿着一件绣满血色符文的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的下颌,以及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步伐很轻,却带着一股仿佛能踏碎星辰的力量,所过之处,地面的黑石竟泛起层层涟漪。
这,就是九幽之主。一个没人见过真容,却让整个天武大陆闻风丧胆的存在。
“离火镜,没拿到?”
沙哑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没有丝毫怒意,却让暗影与魅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那声音像是无数怨魂在同时低语,钻进人的耳朵里,搅得心神不宁。
暗影咬紧牙关,沉声道:“属下无能,被炎阳子自爆所阻,又遇四大宗门援军,未能……未能带回神器。”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提及冥月的算计——在这位主上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魅影也强忍着伤痛,低声道:“属下已在离火镜中种下‘蚀灵散’,假以时日,神器必为我九幽所有,请主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九幽之主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对着两人轻轻一点。
“啊——!”
暗影与魅影同时发出惨叫,玄铁镣铐上的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两股灼热的力量顺着镣铐涌入他们体内,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刺经脉。暗影的左肩本就受伤,此刻更是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斗篷;魅影脸上的伤口裂开,血珠混合着泪水滚落,却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冥月在一旁看得嘴角微扬,噬日则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两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一刻钟后,那股灼痛才缓缓消退。暗影与魅影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眼中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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