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灵神域 第11章 救治

两宗施救：沉疴待苏

暗影与魅影消失的刹那，那道裹挟着轻蔑的目光仍像淬毒的针，扎在叶凡眼底。他眼睁睁看着空间裂缝合拢，愤怒如岩浆在胸腔里翻涌，却被肩臂的剧痛与心脉的冰寒死死摁住——断腕处的黑气已爬至下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蚀骨的麻痒，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啃噬骨髓。

“懦夫……”他用气音吐出两个字，既是骂那离去的邪魔，也是骂无力的自己。最后一丝灵力耗尽时，他刻意引导着意识沉入黑暗，至少不必清醒地感受生命力被魔气一点点蚕食。坠入昏迷的前一瞬，他仿佛触到怀里木盒的温热，那是小白尚存的气息，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

落霞岭的瘴气尚未散尽，幽灵谷弟子已挣脱断裂的铁链。为首的弟子望着崖底昏迷的叶凡，望着花瑶染血的衣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快！带师姐和叶师兄回谷！”

众人七手八脚将两人抬上特制的灵藤担架，藤蔓的清香混着浓重的血腥，在返城的风中交织。担架上，花瑶的睫毛凝着血珠，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叶凡半边身子覆着黑气，唯有左手仍紧紧攥着那个木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幽灵谷深处，宗主花万龄已立在谷口的千年榕树下。他身着墨绿道袍，须发皆白，望着被抬来的两人，素来平静的眼底掀起惊涛。“往生池！”他一声令下，弟子们立刻将担架送入谷心那方泛着碧光的池水中。

池水漫过花瑶的衣襟，泛起细密的绿泡，却未能驱散她眉心那点暗沉的红——那是魅影最后一击留下的魔印。花万龄取出宗中至宝“九转还魂丹”，撬开她的唇喂入，丹药入口即化，绿光在她体内流转一周，却在触及魔印时骤然湮灭。

“好霸道的魔功。”花万龄捻须的手微微颤抖，又接连换了十余种灵药，皆如石沉大海。花瑶的呼吸依旧微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另一边，叶凡周身的黑气在池水中稍稍退散，却在心脉处凝成一团黑雾，任凭池水如何冲刷都纹丝不动。花万龄望着那团顽固的魔气，又看了眼他空荡荡的右肩，终是长叹一声，取出传讯符：“通知天阙宗，速来接人。”

三日后，天阙宗的飞舟刺破云层，落在幽灵谷上空。掌门玄尘子亲自带队，看着往生池中昏迷的叶凡，青衫上的血迹与断腕处的伤疤刺得他双目生疼。“多谢花宗主照拂。”他声音凝重，亲自将叶凡抱上飞舟，掌心触到少年冰凉的皮肤，只觉一阵心疼——这孩子，总是把最重的担子往自己肩上扛。

天阙宗的疗伤圣地“清灵泉”中，叶凡被安置在泉眼中央。泉水泛着月华般的银光，汩汩涌入他的经脉，一点点剥离残留在体内的魔气。玄尘子与数位长老围坐成阵，不断将精纯的灵力渡入他体内，泉水中的银光随之一明一暗，像一场与魔气的拉锯。

七日后，叶凡心口的黑雾终于彻底消散，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只是他依旧沉睡着，眉头始终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仍在与邪魔缠斗。

清灵泉外，天阙宗的弟子们来来往往，脚步都放得极轻。秦璐捧着刚酿好的桃花露，站在泉边的青石上，望着水中少年苍白的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听说了落霞岭的事，听说了他断腕护珠的决绝，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他会醒的。”玄尘子走到她身边，声音温和，“这孩子骨头硬，从不会轻易认输。”

秦璐点点头，将桃花露放在泉边，指尖轻轻拂过叶凡垂落的发丝：“叶师兄，我等你醒了，陪你喝桃花酒。”

泉水中，叶凡的睫毛似乎轻轻颤了颤。

而千里之外的幽灵谷，往生池边的花万龄仍在为花瑶施针。池畔的灵植开了又谢，却始终未能换得少女一声轻唤。两宗弟子都在静静等待，等待着那两道曾并肩作战的身影，能从沉疴中醒来，再看一眼这人间的天光。

只是他们都知道，无论何时醒来，落霞岭的伤疤与失去的碧灵珠，都将成为两人心头难以磨灭的印记，在未来的岁月里，时时灼痛，时时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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