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灵神域 第10章 得到

黑气蚀骨：珠落魂离

断掌落在乱石堆上，指节还在微微抽搐，可那伤口处已爬满蛛网状的黑气，像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血肉，连滴落的血珠都泛着诡异的灰黑。叶凡望着那截熟悉的肢体，肩膀处的断口传来剜心般的剧痛，黑气正顺着血脉往上窜，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冰锥刺穿，又像是被烈火灼烧，两种极致的痛楚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他死死盯着暗影护法远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腥味灌满口腔。后背的伤口与断腕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拖入昏迷，可那双眼睛里的火光却未熄灭，反而因极致的屈辱与愤怒，燃得越发炽烈——那是弱者被逼到绝境的嘶吼，无声，却比任何呐喊都更刺目。

暗影护法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斗篷下传来一声冷哼，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没实力，就别学别人逞英雄。”他的声音飘在瘴气里，带着冰碴般的寒意，“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碰修行界的浑水。”

话音落，他已走到崖上，与魅影护法并肩而立。

此时的花瑶早已没了力气，墨绿裙裾被血浸透，沾在碎石上，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她蜷缩在那里，望着魅影护法手中的碧灵珠，绿光在对方掌心挣扎闪烁，像濒死的星子。

“何必呢？”魅影用指尖拨弄着珠子，看着花瑶染血的脸，语气里带着虚假的惋惜，“早把珠子交出来，你那些弟子不会死，那小子也不会断手——哦，不对，他现在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花瑶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她能感觉到崖底叶凡的气息越来越弱，那股黑气正顺着风飘上来，带着令人心悸的死气。她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护不住珠子，更恨自己连冲下去陪他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魅影见她不语，也失了逗弄的兴致。她指尖凝聚起红雾，狠狠拍在花瑶的后心：“安心去吧，黄泉路上，那小子会等你的。”

花瑶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黑血喷在碧灵珠上，原本挣扎的绿光瞬间黯淡下去。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魅影护法将珠子塞进储物袋的动作，和崖底那片翻滚的瘴气——那里，有她没能说出口的牵挂。

“走了。”暗影护法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意识。

魅影护法最后瞥了眼倒在地上的花瑶，又扫过那些被铁链捆着的幽灵谷弟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与暗影对视一眼，同时抬手，黑气在两人身前凝成一道扭曲的裂缝，空间被硬生生撕裂开一个缺口，露出里面混沌的黑暗。

两人纵身跃入裂缝，身影刚消失，缺口便“啪”地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满地的狼藉，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崖底，叶凡的意识已如风中残烛。黑气终于蔓延到心脉，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被一点点抽离，像被戳破的皮囊，迅速瘪下去。他望着崖顶的方向，那里已没了魅影与暗影的气息，只有碧灵珠彻底熄灭的死寂。

“小白……”他喃喃着，左手艰难地摸向怀里的木盒，指尖触到小白温热的身体，才终于松了口气。

黑气彻底淹没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又看到了秦璐在桃花树下的笑脸，看到了花瑶递给他青灵露时的温柔，看到了小白展开九尾时的璀璨……

原来，他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任何人。

瘴气渐渐平息，落霞岭恢复了往日的死寂。只有崖上的血迹，崖底的断掌，和那串垂落的铁链，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绝望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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