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糟鼻老麦克那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像两把生锈的刮刀,在五人身上来回扫视。他“砰”地一声把木门又推开些,露出酒吧内部昏暗的光线和隐约的爵士乐声。
“要么进来,要么滚蛋。别跟群迷路的小鸡崽似的堵在这儿。”他的声音粗嘎,带着常年被烟酒浸染的沙哑。
老潇瞬间判断:这个老头不像普通酒吧老板那么简单。他对“鬼鬼祟祟”和“计划抢便利店”的指控很敏感,说明他要么经历过,要么……他这酒吧本身就不那么“安静”。
“我们迷路了,正想找个地方歇脚,打听点消息。”老潇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点符合“失忆街头青年”的茫然和警惕混杂的表情,“您这儿……有喝的?或者,有什么活儿可以介绍吗?我们有力气。”
老麦克眯着眼,又打量了他们几秒,尤其是多看了体格最壮硕、眼神最凶悍的老赵两眼,还有气质沉稳、站姿隐含戒备的老方,最终哼了一声,侧身让开:“进来吧。别搞事。我这里只卖酒和清静,不卖麻烦。”
五人鱼贯而入。酒吧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狭小陈旧,深色的木质吧台和桌椅泛着油光,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威士忌、雪茄和淡淡清洁剂的味道。除了吧台后一个正在擦拭杯子的年轻酒保(看起来心不在焉),就只有角落阴影里坐着两个低声交谈的老酒客。灯光昏暗,音乐舒缓,确实是个适合谈事或发呆的“安静角落”。
“坐那边。”老麦克指了张靠墙的桌子,自己则绕到吧台后面,拿出几个看起来洗得不算太干净的玻璃杯,“喝什么?最便宜的啤酒,五美元一杯。或者白开水,免费,但你们得告诉我点有意思的抵账。”
老潇看了一眼同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白开水,五杯。至于有意思的……我们刚看到蜘蛛侠抓了个抢包的,算吗?”
老麦克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他们:“蜘蛛侠?皇后区的友好邻居?呵,天天都能看见,不算新鲜。不过……”他把水杯重重放在托盘上,端过来,“你们刚才就在现场?没吓得尿裤子?也没像那些傻瓜一样举着手机瞎拍?”
“我们站得远,看得清。”老赵接过水杯,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那小子动作挺花哨,但绑人的手法还算利落。”
老麦克在老赵对面坐下,自己点了根廉价的雪茄,烟雾缭绕中,眼神更深了。“‘那小子’?口气不小。听你们的口音……有点杂,不像本地长大的。力气看起来有,但穿得干净,不像街面上混久了的烂仔。失忆?前佣兵?”他嗤笑一声,“这种故事我一周能听八个。”
老方平静地接口:“信不信由您。我们只需要一个能遮风挡雨几天的地方,和一点启动资金。我们可以干活,不惹麻烦。”
“不惹麻烦?”老麦克吐了个烟圈,“就你们这气质,站在那儿就是麻烦。不过……”他弹了弹烟灰,“我这儿后巷的储藏室上头,有个小阁楼,以前堆杂物的,能睡人,没窗,但不漏雨。一晚上五十块,包一顿早饭(面包咖啡)。按周付,三百。”
老潇心中快速计算:三百美元一周,对他们五个人来说,勉强算有个窝。但钱从哪里来?
“活儿呢?”老潇问。
老麦克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看你们想干多‘干净’的。‘干净’的,后厨帮忙,洗盘子搬货,时薪十块,现金日结。‘不干净’的……”他压低声音,“街对面‘好运来’当铺的老板,最近收到批‘烫手’的小玩意儿,想找几个面生的、手脚利落的,今晚帮忙‘送’到布鲁克林一个仓库。报酬……五百,现金。但风险自己担,出了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从没见过你们。”
五百!正好是他们第一阶段任务要求的金额!
但“烫手的小玩意儿”、“面生”、“手脚利落”、“送”到仓库……这听起来绝不是什么合法差事。很可能是销赃或者转移赃物。
“什么样的‘小玩意儿’?”老高插嘴问,他对“小玩意儿”本身更感兴趣。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老麦克翻了个白眼,“可能是偷来的珠宝,可能是来路不明的电子产品,也可能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艺术品碎片。总之,当铺老板不想留太久,又不想通过正常渠道惹眼。”
老潇陷入沉思。系统任务允许“灰色手段”,但强调谨慎。初来乍到就卷入明显非法的勾当,风险极高。万一被警察盯上,或者被黑吃黑,任务直接失败,还可能惹上大麻烦。
“还有别的选择吗?”老潇问,“合法,或者……不那么‘烫手’的。”
老麦克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们的胆量和底线。“合法又来钱快的……地下拳场算不算‘合法’?”他似笑非笑,“‘屠夫’乔伊在码头区有个场子,每周三、五晚上开。新手上去,打赢一场至少两百,输了也有五十医药费。不过,那里的规则是‘无限制’,断几根骨头是常事。你们这身板……”他扫了一眼五人,“倒是有点看头,尤其这个大块头(指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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