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白与失重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紧随而来的是真实无比的坠落感和猛烈撞击!
“砰!哗啦——!”
五人(加昏迷的老潇)像是被凭空扔出来一般,重重摔在一片松软潮湿、夹杂着腐烂落叶和淤泥的地面上,溅起大片泥水。空气中不再是夜之城混合着机油、霓虹与数据流的复杂气味,而是一种浓郁的、原始到极致的味道——湿热的水汽、茂密植被腐烂发酵的气息、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低沉鸣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大型动物的腥臊味。
阳光透过高大得不可思议的树冠缝隙,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柱,光线中飞舞着无数微小的飞虫。周围是遮天蔽日的、叫不出名字的巨型蕨类植物和扭曲盘结的藤蔓,潮湿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远处隐约能听到瀑布或激流的水声。
“咳咳……操……”老赵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浆,本能地就去摸背上的老潇。老潇依旧昏迷,脸色在斑驳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
“潇哥!潇哥!”老于连滚爬爬地扑过去,再次检查生命体征,情况比在地下时似乎更糟了。
老方拖着受伤的腿,咬牙站起,警惕地扫视着这片完全陌生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丛林。没有钢铁建筑,没有全息广告,没有悬浮车引擎声,只有无边的绿色和无处不在的、窸窸窣窣的生命活动声响。他手中还紧握着那把能量几乎耗尽的冲击枪,但在这个地方,这玩意儿看起来像个可笑的玩具。
老高最后一个爬起来,他的平板屏幕已经彻底黑了,不知是摔坏了还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可供它接入的信号网络。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推了推不知何时又滑落的眼镜:“晃、晃晃悠悠的……这他妈就是……侏罗纪公园?”
“先别管公园不公园了!”老赵吼道,“潇哥快不行了!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弄点水,想办法给他处理一下!还有方哥的腿!”
生存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对新环境的惊愕。五人立刻行动起来。
老方强忍着腿痛,用冲击枪的枪托当拐杖,和老赵一起,迅速清理出一小片相对干燥的空地。老于将老潇平放在厚厚的落叶上,解开他破损的防化服(在传送过程中似乎被“合理化”成了一套沾满泥污、多处撕裂的粗布探险服),检查伤势。老潇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体温偏低,脉搏几乎摸不到,嘴唇发紫。
“失温,严重脱力,可能还有内出血……”老于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们需要干净的水、保暖的东西、还有……抗生素或者强心剂!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老高则在周围摸索,试图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他捡起几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又扯下一些看起来比较坚韧的藤蔓。“至少……我们能生火,做点简易工具。水……那边好像有流水声。”
他指了指一个方向。众人侧耳倾听,果然,在丛林深处,有持续的、不算太远的流水声。
“老高,老于,你们留在这里照顾潇哥,生火,尽量保持他体温。我和老赵去找水,顺便看看周围情况,找找有没有能用的草药或者……别的什么。”老方做出决定,尽管他的腿伤让他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您腿这样……”老赵担忧。
“死不了!”老方咬牙,“总比干等着强!走!”
老赵不再多说,扶住老方,两人捡起地上较粗的树枝当武器和拐杖,朝着水声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
丛林比看起来更加难行。地面湿滑,布满盘根错节的树根和厚厚的苔藓,各种带刺的植物和纠缠的藤蔓随时可能绊倒他们。空气闷热潮湿,没走多远,两人就已经汗流浃背。各种奇异的昆虫在耳边嗡嗡飞舞,偶尔有色彩鲜艳的小型爬行动物从脚边飞快窜过。
水声越来越近。拨开最后一片巨大的蕨类叶子,一条不算宽阔但水流湍急的溪流出现在眼前。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光滑的鹅卵石和小鱼。
“水!”老赵一喜,就要上前。
“等等!”老方一把拉住他,警惕地扫视着溪流对岸和上下游。在夜之城和多个世界的经验告诉他,水源地往往也是掠食者聚集的地方。
对岸的灌木丛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上游不远处,溪水流进一片更茂密的树林,下游则地势较为开阔。
“快点装水,然后离开。”老方低声道,从腰间解下一个空的、原本装能量电池的金属水壶(传送后变成了一个破旧的皮质水囊),递给老赵。他自己则用树枝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用撕下的衣服布料包裹泥沙和木炭),虽然粗糙,但能过滤掉大部分泥沙和杂质。
老赵迅速装满水囊,又用水打湿了撕下的布条,准备带回去给老潇擦拭降温。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下游方向,那片开阔地带的边缘,传来一阵清晰的、沉重的踩踏声和树枝折断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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