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告天下檄文》如同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湖面的一块巨石,其引发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传回了南京城,在这座依旧沉浸在虚假繁华中的留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南京皇宫,武英殿。
弘光帝朱由崧高踞龙椅,脸色因愤怒而涨红,手中紧紧攥着一份辗转送入宫中的檄文抄本,指节都已发白。
他虽庸懦,却也深知这檄文字字句句都是在刨他统治合法性的根基!
“反了!反了!”
他将檄文狠狠摔在御案之上,声音尖利:
“朱聿键!一个高墙罪宗,安敢如此!竟敢妄立监国,指斥朕躬!他眼里还有没有祖宗法度!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殿下,文武百官分立两侧,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首辅马士英出列,一脸激愤,声音却带着煽动性:
“陛下息怒!朱聿键此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文过饰非,污蔑君上,勾结流寇,实乃国朝第一叛逆!若不速剿,必成大患!臣请陛下立刻下旨,褫夺其宗籍,定为国贼,发兵征讨!”
他直接将“剿”字摆在了台前。
“马阁老此言差矣!”
兵部尚书史可法眉头紧锁,出列反驳:
“朱聿键虽行悖逆,然其占据凤阳,拥兵数千,更兼……更兼有崇王世子为旗号。如今闯逆西窥,建虏北眈,我军主力皆在江北四镇布防,以防建虏南下。若此时调兵征讨凤阳,岂非自毁长城,令亲者痛仇者快?依臣之见,当以抚为主,晓以利害,或可令其幡然悔悟,至少使其暂不北投建虏,为我江南屏障。”
“抚?”
马士英嗤笑一声:
“史尚书何其天真!观其檄文,恨不能生啖我肉,岂是能抚之辈?此獠不除,江南永无宁日!至于江北防务,可令刘良佐、刘泽清等部,分兵监视,徐徐图之,未必需要大动干戈。”
朝堂之上,顿时分为“主剿”与“主抚”两派,争论不休。
马士英一党及其依附者,因檄文直指其**,恨朱聿键入骨,力主征讨。而一些较为清醒或与马党不睦的官员,则顾虑重重,主张谨慎。
尽管最终决策因各方扯皮而未能立刻下达全面征讨令,但南京朝廷上下对朱聿键及其凤阳政权的敌意,已如同实质般凝聚。
来自“正统”朝廷的排斥与打压,正式开始显现。
弘光帝最终采纳了马士英的部分建议,虽然没有立刻明发讨逆诏书,但却暗中默许了马士英的部署。
数日之内,南京兵部衙门的塘马信使变得格外繁忙。一道道密令从南京发出,越过长江,送往江北各地。
驻守庐州(今合肥)的广昌伯刘良佐,接到了加强戒备,“密切注意凤阳动向”的指令。
驻守淮安的东平伯刘泽清,被要求“整饬兵马,以备不虞”。
就连驻防徐州,直面清军兵锋的兴平伯高杰,也收到了要求其“警惕西面”的文书。
这些拥兵自重的军阀,或许不会立刻全力进攻凤阳,但在南京朝廷的意志下,他们开始有意识地收缩防线,调整部署,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对凤阳形成了隐隐的包围态势。
凤阳城内,刚刚建立起小朝廷框架的朱聿键,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来自多个方向的探报。
“殿下,庐州刘良佐部兵马调动频繁,其前锋已至定远附近!”
“淮安刘泽清部加强了对其西部州县的掌控!”
“徐州高杰部虽无明确动向,但其斥候活动范围已向我方延伸!”
周通指着地图上那几个被标注出来的箭头,面色凝重:
“殿下,南京方面虽未明言开战,但此举,已是图穷匕见。我军已陷入三面受敌之险境!”
压力,如同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了凤阳城上空。
朱聿键看着地图上那个被隐隐包围的“凤阳”,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该来的,终究来了。也好,省得我们再费心猜测。”
他转头看向周通和陈默:
“我们的‘客人’既然已经摆出了阵势,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加紧练兵,加固城防,军工坊日夜不停!另外,陈默,江北那些对南京失望的士人、不得志的将领名单,可以开始接触了。”
南京的敌意与包围,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斗志。
这场与“正统”朝廷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手中,除了刀剑,还有檄文播撒下的种子,以及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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