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搜寻“制冰材料”的名头,朱聿键的活动范围扩展到了高墙内院的工坊区。
这里比监区更显杂乱,一些有手艺或被迫劳作的囚犯在此处进行着简单的编织、修补等活计,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汗水的酸腐气味。
在工坊的一角,朱聿键注意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那人约莫四十上下,身材不算魁梧,但骨架宽大,脊梁挺得笔直,即使穿着破旧的囚服,也能看出经年累月军旅生涯留下的烙印。
他正沉默地劈着柴,动作并不快,却极有节奏,每一斧落下都精准地劈在木柴纹理的关键处,省力而高效。
他眼神沉静,带着一种与周围麻木或谄媚格格不入的、内敛的锐气。
朱聿键心中微动,意念沟通系统:
“系统,探查此人。”
【国运点-1,剩余:57。】
【目标:周通。潜能概览:武力:62,统帅:70,练兵:75,忠诚:难以接近。特殊备注:前边军把总,因直言犯上被构陷,对朝廷及宗室极度失望。】
统帅70!练兵75! 这是真正具备带兵和训练才能的专业军官!
朱聿键心中一阵火热。赵铁柱是勇将,可做锋矢,但未来若想有成建制的军队,周通这样的人才不可或缺!
“对朝廷及宗室极度失望”、“忠诚:难以接近”。
显然,这位被体制抛弃的军官,将所有的怨气与失望,也一并投射到了所有朱姓宗室的身上。
朱聿键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假装对一旁的木工工具感兴趣,慢慢挪到附近,目光落在周通劈好的柴火上,那些木柴长短、粗细几乎一致,码放得整整齐齐,带着一种军营特有的规整感。
“这位军爷,好利落的手法。”
朱聿键开口,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赞叹,
“便是劈柴,也透着行伍里的章法。”
周通手中斧头微微一顿,抬起眼皮瞥了朱聿键一眼,眼神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仿佛没听见一般。
他显然认出了朱聿键的身份(高墙内唯一的囚禁宗室,特征明显),而那身份,正是他最为鄙夷的。
陪同的李三见状,有些不悦,想要呵斥,被朱聿键用眼神制止。
朱聿键不以为意,反而蹲下身,捡起一根劈好的木柴,仿佛自言自语,又似在请教:
“听闻边军苦寒,冬日里取暖的柴火怕是金贵。不知军爷在边镇时,麾下弟兄是如何解决这柴薪问题的?可是有专门的樵采队,还是就地征发?”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却直接切入了边军后勤的实际困难,绝非养尊处优的宗室子弟会关心的事情。
周通再次停下动作,这次他抬起头,正式地打量了朱聿键一眼,眼神中的讥诮淡去几分,换上了些许探究。
他沉默片刻,终究是军人的本性让他对这类话题无法完全无视,声音干涩地开口:
“征发?那是扰民。九边重镇,周遭能烧的早就砍光了。多是轮流派出小队,深入虏控区边缘,冒险樵采,十人去,五六人回便是常事。”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血淋淋的残酷。
朱聿键没有接宗室的身份,更没有摆出任何架子,而是精准地抓住了对方最熟悉的领域,展现出了对边军实际困境的浓厚兴趣。
“深入虏区樵采……”
朱聿键适时地露出“震惊”与“思索”的神色,
“那岂不是与哨探无异?既要防备鞑虏游骑,又要背负柴薪,行动迟缓……这伤亡,未免太大了。”
他顿了顿,追问道: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比如,改良炉灶,让柴薪燃烧更充分?或者,尝试用别的东西替代部分柴薪?”
他问得极其认真,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虚伪客套,完全是一个求知者在向经验丰富者请教的姿态。
周通看着他那与传闻中骄横宗室截然不同的神情,听着他提出的、虽然天真却切中要害的问题,心中那堵冰冷的墙壁,似乎被撬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这个唐王……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没有再无视朱聿键,但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是重新挥起斧头,闷声道:
“法子自然有,但非一日之功,更非纸上谈兵可得。”
说完,便不再言语,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朱聿键知道,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他没有再打扰,起身对李三示意离开。转身的刹那,他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只要找到了对方的兴趣点,打开了话匣子,后续的接触,便有了由头。
这位身怀统兵练兵绝技的贬谪武官,他志在必得。未来的军事班底,似乎已经看到了第二根坚实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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