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日闭关
朝歌,皇城深处,人道祖殿。
这是帝辛登基后亲自督造的建筑,位于皇宫最核心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华丽装饰。殿内只有四面素墙,中央一个蒲团,墙上刻着八个大字: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此刻,帝辛盘坐在蒲团上,轩辕剑横于膝前。殿门紧闭,门外有三十六名大商最精锐的禁卫把守,更有截教四位弟子布下四象大阵,确保无人打扰。
但这只是表象。
真正的闭关之处,不在这个殿内,而在帝辛的意识深处。
“系统,开始吧。”帝辛在心中默念。
“收到。人道火种系统第三阶段传承开启。本次传承内容:《人道法则基础架构》。”
无数信息流涌入帝辛的意识。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种超越语言的“理”的传递。帝辛“看”到了——看到了构成人道的基本法则,看到了信念如何转化为力量,看到了众生意志如何形成网络,看到了这个网络如何与天地共鸣。
他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在意识的最底层,有一片混沌的海洋。那是“可能性”的海洋,是万事万物尚未成为现实之前的“原初状态”。而人道之力,就是从这个海洋中,提取出某种“可能”,将其固化为“现实”。
“原来如此……”帝辛明悟,“所谓人道,就是‘选择’的力量。天道规定了万物运行的轨迹,地道承载了万物存在的根基,而人道……是让万物有选择自己轨迹的权利。”
这个领悟让他的意识发生了质变。
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穿越前那个普通青年的记忆,穿越后世人对他的评价,那些骂名,那些误解,那些期待,那些信仰……
这一切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他“帝辛”这个人格。
但这不是全部。
在人格的更深处,还有一层更古老、更微弱的存在。那是一缕残存的意念,散发着淡淡的红云气息。
“红云老祖……”帝辛尝试与那缕意念沟通。
没有回应。
那缕意念太微弱了,微弱到只剩下最基本的“存在”本身。它就像一颗种子,深埋在他的灵魂土壤中,等待着发芽的时机。
“系统,你与红云到底是什么关系?”帝辛问。
这一次,系统给出了相对清晰的回答:“本系统为红云老祖伴生灵宝‘鸿蒙镜’碎片所化。红云老祖陨落后,鸿蒙镜破碎,最大的一块碎片承载了老祖最后一丝真灵,遁入时空乱流。经过无数岁月的漂流,最终在宿主穿越时,与宿主的灵魂融合。”
“所以我不是红云转世?”
“不是。宿主是独立的灵魂,只是承载了红云老祖的遗泽和使命。用宿主能理解的话说:您是红云老祖选择的‘继承者’,而非‘转世身’。”
帝辛明白了。
就像一位伟人去世前,将自己的理想托付给后来者。他不是要后来者成为他,而是希望后来者能继续他未竟的事业。
“那红云老祖的敌人是谁?”帝辛问,“他为什么会陨落?”
系统沉默片刻:“权限不足。等宿主抵达北俱芦洲,找到红云老祖遗留的‘记忆水晶’,自然会明白。”
又是权限。
帝辛不再追问,而是沉浸在对人道法则的参悟中。
时间在意识深处失去了意义。他感觉自己在无尽的法则海洋中遨游,每理解一条法则,他的力量就增长一分。这不是法力的增长,而是对“理”的理解的加深。
朝歌城中,百姓们突然有了奇妙的感觉。
正在田间劳作的老农,突然福至心灵,想出了一个改良农具的方法;正在学堂读书的孩童,突然明白了某个困扰许久的难题;正在匠造司工作的工匠,突然有了新的设计灵感……
整个朝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活力。
“这是……陛下的气息?”英魂殿中,比干抬起头,眼中闪过惊喜。
他能感觉到,一股浩瀚、温暖、充满生机的力量,正从皇城深处扩散开来,笼罩整个朝歌。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他的魂魄都变得更加凝实了。
“人道之力,已经开始反哺众生。”比干喃喃道,“陛下……快要突破了。”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帝辛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个奇异的场景。
那是一片星空,但不是他熟悉的星空。这里的星辰排列成一个巨大的网络,每颗星辰都是一个光点,光点之间有无数细线连接,构成了一张覆盖整个宇宙的大网。
而在网络中央,悬浮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者,身着朴素道袍,周身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团包容万物的云。
“红云……”帝辛认出了他。
老者缓缓睁眼,目光穿越时空,落在帝辛身上。
“后来者,”老者的声音直接响在帝辛意识中,“你看到了什么?”
帝辛看向那张星辰大网:“我看到了一张网。一张将万事万物都连接在一起的网。”
“那是什么网?”
帝辛思索片刻:“是因果之网?还是命运之网?”
“都不是。”老者摇头,“那是‘选择’之网。每一个节点,都是一次选择;每一条连线,都是一次选择造成的影响。天道想要固化这张网,让所有节点都按照既定轨迹运行。但我要问:凭什么?”
他站起身,走向网络边缘:“你看这个节点。”
帝辛看去,那是一个小小的光点,代表着某个凡人的一生。按照既定的轨迹,这个凡人会在三十五岁时病死,留下孤儿寡母。
“天道说,这是他的命。”红云道,“但我不信。”
他伸出手指,轻轻在那个节点上一点。
节点的轨迹发生了微小的偏移——那个凡人会在三十五岁时遇到一位良医,治好疾病,活到八十岁,儿孙满堂。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可能’。”红云收回手指,“而这就够了。因为只要有第一个‘可能’,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这张网的每一个节点,都拥有无限的可能。”
他转身看向帝辛:“这就是人道。不是要推翻天道,而是要给众生选择的权利。天道规定了‘必然’,人道提供了‘可能’。二者本应相辅相成,但有人……却想把天道变成唯一。”
“是谁?”帝辛问。
红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去北俱芦洲,找到我的遗物。你会明白一切的。”
场景开始崩碎。
帝辛的意识回归本体。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道争。”他轻声自语。
不是简单的善恶对立,不是粗暴的力量碰撞,而是两种理念的冲突:是让众生按既定轨迹生活,还是给众生选择自己轨迹的自由?
殿外传来钟声。
七日已到。
二、朝歌安排
帝辛走出闭关殿时,比干、徐淳、多宝道人等重臣已经在殿外等候。
“陛下。”众人躬身行礼。
帝辛抬手示意免礼,目光扫过众人:“朕闭关七日,朝中可有事?”
比干上前:“回陛下,一切安好。黑风谷救回的百姓已经安置妥当,两千三百五十七人全部获得朝歌户籍,分得田地房屋。其中三百余人主动报名参军,已编入新军预备役。”
徐淳接着汇报:“灭世炮试射准备已完成,随时可以开始。但臣建议推迟——根据最新情报,西岐方面似乎有异动。”
“什么异动?”
“三日前,西岐都城突然戒严,所有进出通道封闭。我们的探子用尽了方法,也只传回一条模糊信息:西岐在进行某种‘大规模仪式’。”
帝辛眼神一凝。
大规模仪式……联想到万魂幡的炼制进度,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另外,”多宝道人补充,“截教安插在玉虚宫的暗线传来消息,元始天尊三日前离开了道场,去向不明。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地府方面传来紧急求援——血海异动,冥河老祖麾下的阿修罗族正在冲击地府边界。”
三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
元始天尊离开道场,意味着圣人可能亲自下场。血海异动,意味着冥河老祖正式参战。而西岐的大规模仪式……很可能就是万魂幡炼成的最后一步。
帝辛沉思片刻:“徐先生,灭世炮试射按原计划进行,目标改为西岐边境的‘落魂山’。那里是西岐一处重要灵气节点,轰击那里,既能示威,又能削弱他们的灵气储备。”
“可是陛下,这等于直接宣战……”
“战争早就开始了。”帝辛打断,“从他们炼制万魂幡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明白,大商不是待宰的羔羊。”
徐淳点头:“臣明白了。十日后子时,灭世炮试射。”
“多宝师兄,”帝辛看向多宝道人,“朕离开期间,朝歌的防御就拜托你了。若圣人亲至,不必硬拼,开启‘人道庇护大阵’,等朕回来。”
多宝道人郑重道:“陛下放心,有我在,朝歌无忧。”
“比干王叔,”帝辛最后看向比干,“朝政就拜托您了。若有紧急事务,可通过人道信念网络联系朕。另外,传令各地驻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西岐……快要动手了。”
“老臣领旨。”
安排完一切,帝辛回到寝宫,换上一身便装——不是帝袍,而是一套朴素的青色道袍,腰间佩剑也不是轩辕剑,而是一柄普通的青铜剑。
轩辕剑要留在朝歌,镇压国运。此去北俱芦洲凶险万分,他不能带国运重器冒险。
“陛下,真的不带护卫吗?”闻仲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位老将虽然修为跌落,但精气神不减。他听说帝辛要独闯北俱芦洲,立刻赶来劝阻。
帝辛转身,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太师,你的心意朕明白。但北俱芦洲不是人多就能安全的地方。那里残留的上古禁制,对修为越高的人压制越强。朕此去,反而是一人更方便。”
闻仲还想说什么,帝辛抬手制止:“太师,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朕离开后,新军的训练不能停。特别是‘人道战阵’的演练,必须加紧。朕有种预感,真正的决战……不会太远了。”
闻仲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老臣……遵旨。但请陛下答应老臣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大商……不能没有陛下。”
帝辛扶起他,郑重道:“朕答应你。”
子时,月黑风高。
帝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朝歌,化作一道流光,朝北方飞去。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宫中的侍卫都没有察觉。只有英魂殿中,比干对着北方躬身一礼:
“陛下,保重。”
三、北俱芦洲
洪荒四大部洲,东胜神洲人杰地灵,西牛贺洲佛道昌盛,南瞻部洲妖魔横行,而北俱芦洲……是遗忘之地。
这里是巫妖大战的主战场。上古时期,妖族天庭与巫族大地在这里展开了持续万年的战争。无数大能陨落,无数法宝破碎,无数禁制残留。
大战结束后,这里成了生命的禁区。残存的巫妖怨灵在荒野上游荡,破碎的空间裂缝随时可能吞噬闯入者,而上古禁制更是无处不在,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帝辛飞了三日,终于抵达北俱芦洲的边界。
眼前是一片灰暗的大地。天空中终年笼罩着铅灰色的云层,不见日月。地面上,随处可见巨大的骸骨——有的是万丈妖身,有的是千丈巫体,即使死去无数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更可怕的是那些空间裂缝。它们像黑色的伤疤一样遍布大地,裂缝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时空乱流。帝辛亲眼看到一只误入裂缝的飞鸟,在瞬间被撕成碎片,连魂魄都没能逃脱。
“系统,红云遗物在哪个方向?”帝辛在心中问。
“正在扫描……检测到微弱红云气息,位于东北方向三千里处。警告:该区域空间极不稳定,且有强大怨灵盘踞。”
帝辛点头,朝着东北方向飞去。
他飞得很小心,避开所有空间裂缝,绕开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骸骨。但即便如此,危险还是接踵而至。
飞了约莫千里,前方突然出现一片血色的雾气。
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身影在游荡——那是巫妖大战中陨落的战士,他们的魂魄被战场煞气污染,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怨灵。
“生者……血肉……”
“杀……杀……”
怨灵们发现了帝辛,如潮水般涌来。
帝辛皱眉,不想纠缠。他祭出人道信念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金色护罩。怨灵撞在护罩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但怨灵太多了,杀之不尽。而且帝辛发现,这些怨灵死亡时散发的怨气,会吸引更多的怨灵过来。
“不能这样耗下去。”帝辛眼神一凝,手中青铜剑出鞘。
他没有使用华丽的剑招,而是将人道信念之力注入剑中,一剑斩出。
这一剑,斩的不是怨灵本身,而是它们存在的“基础”。
剑光所过之处,怨灵们纷纷僵住,然后如同泡沫般破碎——不是被杀死,而是被“净化”了。人道信念之力洗涤了它们魂魄中的煞气,让这些被困了无数岁月的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
“谢……谢谢……”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帝辛心中响起。
那是某个怨灵最后的意念。在消散前,它向帝辛表达了感激。
帝辛沉默片刻,继续前行。
越往深处走,环境越恶劣。空间裂缝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空间碎片”——那是大战中被打碎的空间,至今没有愈合,形成了独立的小世界。
帝辛按照系统的指引,绕过这些危险区域,最终来到了一座山谷前。
山谷入口处,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碑上刻着两个上古文字:
“红云”
就是这里了。
帝辛走进山谷。出乎意料的是,谷内环境与外面截然不同——这里绿草如茵,鸟语花香,甚至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与北俱芦洲整体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红云老祖的遗泽,改变了这里的环境。”系统解释道。
帝辛沿着小溪前行,最终来到山谷深处。那里有一座简陋的茅屋,屋前有一个石桌,桌旁坐着一个人影。
不,那不是真人,而是一道残留的影像。
那是一个温和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悠闲地煮茶。即使只是影像,帝辛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包容万物的气息。
“你来了。”老者影像开口,声音与帝辛在意识深处听到的一模一样。
“红云老祖?”帝辛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红云影像示意他坐下,“这只是我留下的一段记录,真正的我,早已陨落了。”
帝辛在石桌对面坐下。
红云影像为他倒了一杯茶——虽然是影像,但茶香却真实可闻。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红云影像笑道,“问吧。趁这段记录还没消散,我会尽量回答。”
帝辛沉吟片刻:“老祖,您当年……到底是怎么陨落的?”
红云影像的笑容淡了下去。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缓缓道,“一个关于天道,关于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
四、天道之秘
石桌旁,红云影像的声音变得低沉。
“那是在鸿钧道祖第三次讲道之后。我因为让座给准提,失去了成圣的机缘,但也因此看透了一些东西。”
“看透了什么?”帝辛问。
“看透了……所谓的‘天道’,其实不是自然形成的法则。”红云影像语出惊人,“它是被‘制造’出来的。”
帝辛瞳孔一缩。
“制造?被谁?”
“被鸿钧。”红云影像道,“或者更准确地说,被鸿钧融合的那件混沌至宝——造化玉碟。”
他站起身,望着天空:“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但在那之前,洪荒本是一片混沌,没有法则,没有秩序。造化玉碟记录了混沌中的三千大道,鸿钧得到它后,从中提取了部分大道,编织成了‘天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帝辛不解,“建立秩序,总比混沌要好。”
“问题在于,”红云影像转身,“鸿钧编织天道时,加入了自己的‘私心’。他将自己与天道绑定,成为了天道的代言人,甚至可以说……成为了天道本身。”
帝辛心中震动。
“所以,现在的天道,其实是鸿钧意志的体现?”他问。
“不完全是。”红云影像摇头,“天道确实有其客观规律,但关键节点的‘天机’,却被鸿钧掌控。他可以引导天道的走向,让事情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他看向帝辛:“封神大劫,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王朝更替?不,这是鸿钧在清理‘变数’,巩固他的天道统治。”
“变数?”
“所有可能脱离天道掌控的存在,都是变数。”红云影像道,“比如我,比如镇元子,比如……你。”
帝辛沉默。
“我之所以陨落,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试图告诉其他人。”红云影像苦笑,“结果可想而知。鸿钧亲自出手,借鲲鹏、冥河之手,将我击杀。我的魂魄被打散,真灵遁入时空乱流,只留下一缕执念不灭。”
“那系统……”
“系统是我最后的布置。”红云影像道,“我将鸿蒙镜最大的碎片改造成了‘人道火种’,投入时空长河,寻找合适的继承者。而你,就是被选中的人。”
帝辛深吸一口气:“老祖希望我做什么?”
“不是我希望你做什么,”红云影像摇头,“而是你自己想做什么。我给你的不是任务,而是‘选择’的权利。”
他走到帝辛面前,影像开始变得透明:“记住,帝辛。天道不是敌人,鸿钧才是。你要对抗的不是天道本身,而是那个试图将天道变成自己工具的人。”
“可是鸿钧已经合道,与天道一体……”
“所以你需要找到‘遁去的一’。”红云影像道,“那是造化玉碟上缺失的一角,也是天道唯一的破绽。找到它,你就能在天道体系中,开辟出属于人道的空间。”
影像越来越淡。
“我的时间到了。”红云影像最后道,“茅屋里有我留下的三件东西:记忆水晶,记录了我所有的发现;鸿蒙镜碎片,能帮你感应到‘遁去的一’的位置;还有……一颗种子。”
“种子?”
“人道火种的‘核心’。”红云影像微笑,“将它种在你的心中,当它发芽时,你就是真正的人道之主。”
影像彻底消散。
帝辛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走进茅屋。
屋内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三样东西:一枚透明的水晶,一片古朴的铜镜碎片,还有一颗……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种子。
帝辛拿起记忆水晶,神识探入。
下一刻,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红云老祖一生的见闻,他对天道的理解,他对鸿钧的怀疑,他对未来的预言……
还有,当年那场围杀的真相。
帝辛看到,在混沌深处,红云被鲲鹏、冥河围攻,而鸿钧就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当红云即将陨落时,鸿钧甚至亲自出手,抹去了红云最后一丝复活的可能。
“原来……如此。”帝辛握紧水晶。
真相往往比想象更残酷。
他将水晶收起,拿起鸿蒙镜碎片。碎片入手冰凉,但很快传来一股奇异的波动,指向某个方向。
那是“遁去的一”的位置。
最后,帝辛拿起那颗种子。种子在他掌心微微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种在心中吗……”帝辛喃喃道。
他闭上眼睛,将种子按在胸口。种子化作一道暖流,融入他的心脏。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
茅屋外,山谷中的花草突然疯狂生长,小溪中的鱼儿跃出水面,天空中的阴云散开,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整个山谷,仿佛活了过来。
帝辛走出茅屋,望向南方。
那里,朝歌的方向。
“鸿钧,元始,冥河……”他轻声自语,“你们等着。等我回去,这场战争……才真正开始。”
他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而在遥远的西岐,万魂幡炼制地。
十二面黑色幡旗终于完成,悬浮在一个巨大的血色法阵中。幡旗上,十万生魂在哀嚎,怨气冲天。
元始天尊站在法阵中央,面无表情。
“都天神煞大阵,成了。”他淡淡道,“传令下去,三日后,兵发朝歌。”
广成子跪地:“遵旨!”
血色法阵开始运转,十二面万魂幡发出凄厉的嘶吼。整个西岐境内,都被一层血色的阴影笼罩。
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