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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的动作雷厉风行。
轩辕剑示警后半个时辰，朝歌城西片区已被完全封锁。三千禁军分成百个小队，手持特制的“信念探测罗盘”——这是格物院最新研发的侦查法器，能感应到信仰信念的波动异常——挨家挨户进行排查。
城西是朝歌的“新区”，三个月前为了安置从各地涌入的流民而扩建。这里的建筑整齐划一，街道宽阔，但人口构成复杂，来自五湖四海。积分制的激励让很多人在这里安家，希望能通过努力改变命运。
也正因如此，这里成为了最容易渗透的地方。
“王队长，这边！”一名年轻士兵指着手中罗盘的指针，那指针正剧烈颤抖，指向街角一家新开的杂货铺。
带队校尉王猛眼神一冷，挥手示意手下散开包围。他本人则带着两名亲兵，装作普通顾客走进店铺。
店内陈设简单，货架上摆着些日用品。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姓赵，三个月前从北地迁来，自称是个小商人。他见有客人进门，连忙堆起笑容：“军爷，想要点什么？”
王猛随意扫视货架：“买两斤盐，再要些针线。”
“好嘞！”赵店主转身去取货。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王猛手中的罗盘指针猛地一跳，指向柜台下方。那里放着一个看似普通的木箱，但罗盘显示那里有强烈的异常信念波动。
“动手！”王猛低喝。
两名亲兵如猛虎扑出，一左一右扣住赵店主双臂。王猛则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后，掀开木箱。
箱子里不是货物，而是一堆零散的玉简、符纸，以及一面巴掌大小的黑色阵旗。阵旗上绣着扭曲的符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这是什么？”王猛提起阵旗，厉声质问。
赵店主脸色煞白，但仍强作镇定：“军、军爷，这是小人祖传的护身符……没什么特别的……”
“祖传的护身符？”王猛冷笑，将阵旗凑近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从表盘上飞出去，“这玩意儿散发的信念波动，与朝歌的人道信念完全相斥！说，谁派你来的？”
赵店主咬牙不语。
王猛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贴在赵店主额头。那是天院特制的“真言符”，虽不能直接读取记忆，但能让被贴符者在短时间内无法说谎。
“你是谁？来朝歌做什么？”王猛问。
赵店主眼神开始涣散，机械地回答：“我叫赵三，玉虚宫外门记名弟子……奉太乙真人之命，潜入朝歌……任务是布设‘怨念收集阵’，为万魂幡收集怨气……”
“万魂幡？！”王猛脸色大变。
他当然知道万魂幡是什么——那是上古邪器，能收集怨魂，炼成怨灵大军。若真让这玩意儿在朝歌城内布成，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你，还有多少人潜入？阵旗布设了多少？”王猛急问。
“一共……十二人……”赵三喃喃道，“阵旗……已经布下七面……还差五面就能启动……”
“阵旗位置在哪里？！”
“城西三处……城南两处……城北两处……”赵三一一报出位置。
王猛记下后，立刻捏碎传讯玉符。片刻后，更多禁军赶到，按照赵三供出的位置，开始了全城大搜捕。
两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
帝辛看着跪在面前的七名奸细——包括赵三在内，十二名潜入者抓到了七个，还有五人逃脱。缴获的怨念收集阵旗七面，都被封存在特制的玉盒中。
“陛下，”闻仲面色凝重，“逃走的五人都是修士，修为至少筑基期。他们肯定已经察觉暴露，可能会狗急跳墙。”
“无妨。”帝辛淡淡道，“七面阵旗已毁，万魂幡的怨气收集计划至少废了一半。他们现在要么逃，要么执行备用计划。哪吒——”
他看向悬浮在御书房中的轩辕剑。剑身上，哪吒的虚影浮现。
“你能感应到城中还有多少异常信念节点吗？”
哪吒的虚影闭目片刻，抬手在空中虚点。七个光点浮现，其中两个闪烁着红光。
“这两处……异常最强……”虚影发出微弱的声音，“有……长生者的气息……”
“长生者？”帝辛眼神一冷，“他们果然被渗透了。”
这三个月，那些兑换了延寿丹获得长生的“长生者”，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他们自视高人一等，对朝廷的加税政策不满，私下常有怨言。帝辛原本打算战后处理这个问题，没想到他们竟敢勾结外敌。
“闻仲，你亲自带人去这两个地方。”帝辛下令，“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老臣领命！”
闻仲离去后，帝辛看向剩下的五名被俘奸细。除了赵三，其余六人都在真言符作用下交代了所知的一切。信息汇总后，一个更可怕的阴谋浮出水面。
“陛下，”徐淳整理着供词，声音发颤，“玉虚宫不仅派了奸细，还在朝歌周边布下了‘周天星斗大阵’的简化版。一旦启动，朝歌将与外界完全隔绝，成为孤城。”
“阵眼在哪里？”帝辛问。
“东西南北各有一处，具体位置……他们也不知道。”徐淳摇头，“布阵的是玉虚宫内门弟子，这些外门只是协助收集材料。”
帝辛沉思片刻：“能推算出大致范围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徐淳道，“至少三天。”
“那就三天。”帝辛拍板，“同时，加强朝歌与地府、碧游宫的联络通道，确保阵法启动后，我们依然能与外界沟通。”
“是。”
这时，门外传来侍从通报：“陛下，彩云仙子求见。”
帝辛精神一振：“快请。”
彩云仙子走进御书房，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有喜色：“陛下，幸不辱命。”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盒内躺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属，通体银白，表面流淌着星辰般的光泽。虽是死物，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九天玄铁！”徐淳惊呼。
“正是。”彩云仙子点头，“女娲娘娘亲自出面，与昊天上帝交涉了三日。最后娘娘以‘山河社稷图’借阅千年为代价，换来了这块玄铁。”
帝辛动容。山河社稷图是女娲娘娘的伴生灵宝，借阅千年，这份人情太重了。
“娘娘有何条件？”他问。
“娘娘只说了八个字。”彩云仙子正色道，“‘人道不灭，妖族可存’。”
帝辛明白了。女娲娘娘要的是一个承诺——若人道仙朝最终胜利，要给妖族一个生存的空间。这位妖族圣人，终究放不下自己的族群。
“请转告娘娘，”帝辛郑重道，“人道仙朝，有教无类。妖族只要遵守《基本法》，便是仙朝子民，与万灵平等。”
彩云仙子深深一揖：“有陛下这句话，娘娘便安心了。”
送走彩云仙子，帝辛将九天玄铁交给徐淳：“材料齐了，灭世炮什么时候能造出来？”
徐淳小心翼翼接过玄铁，估算道：“七天。七天后，可以进行第一次试射。”
“好。”帝辛点头，“那就七天后。试射地点选在东海无人海域，请多宝道人协助防护。”
“臣明白。”
就在此时，御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禁军将领冲进来，单膝跪地：“陛下，不好了！城东、城西同时发生骚乱！”
“什么情况？”
“是……是那些长生者！”将领喘息道，“他们聚集了数百人，冲击户部衙门，抗议加税！还说……还说朝廷不公，要讨个说法！”
帝辛眼中寒光一闪：“果然跳出来了。闻太师呢？”
“太师已带兵前去镇压，但长生者中有几个修为不弱，已经伤了数十名官兵！”
“走，朕亲自去看看。”
城东，户部衙门前。
数百名长生者聚集，举着横幅，高喊口号：“反对苛政！”“长生无罪！”“我们要公平！”
他们中有商人、工匠、甚至有几个低级官吏。共同点是都服用过延寿丹，获得了至少二十年的额外寿命。此刻这些人面目狰狞，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闻仲带着三千禁军将现场团团围住，但没有贸然动手。因为在这些长生者中，混着几个气息诡异的身影——正是逃脱的那五名玉虚宫奸细！
“姬明！”闻仲认出了其中一人，那是西岐姬家的旁系子弟，三年前以商人身份潜入朝歌，“果然是你！”
姬明冷笑：“闻太师，别来无恙。你们朝廷苛待长生者，还不许我们讨个公道吗？”
“公道？”闻仲怒极反笑，“你们暗中勾结玉虚宫，布设邪阵，还想讨公道？”
“证据呢？”姬明有恃无恐，“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受不了朝廷压迫，聚众请愿而已。太师若要以莫须有罪名镇压，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他这话很有煽动性。围观的百姓中，确实有些人对长生者抱有同情——毕竟谁不想长生呢？朝廷对长生者加税，在他们看来确实有些苛刻。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证据？朕给你证据。”
帝辛从空中落下，轩辕剑在手中发出清越剑鸣。他身后，跟着多宝道人、赵公明、云霄等截教仙人。
“陛下！”长生者们有些慌乱，但姬明仍强作镇定：“陛下要给我们什么证据？”
帝辛不答，抬手一指。轩辕剑光芒大放，剑身上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哪吒从人道信念网络中提取的记忆碎片。
画面中，姬明与赵三等奸细密会；画面中，长生者们私下抱怨朝廷，商量如何对抗；画面中，他们接受玉虚宫的法器和符箓，答应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
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无比。
围观的百姓哗然。他们原本同情长生者，现在却发现这些人竟是内奸！
“这……这是诬陷！”姬明脸色惨白，还想狡辩。
“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帝辛冷冷道，“拿下！”
多宝道人出手了。他一掌拍出，空中浮现一只巨大的手掌虚影，向着姬明等人抓去。姬明等五名奸细想要抵抗，但在大罗金仙面前，他们的修为如同蝼蚁。
“爆！”姬明眼中闪过疯狂，竟要自爆金丹！
但多宝道人速度更快，手掌一握，将五人全部禁锢。连自爆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其余长生者见势不妙，想要逃跑，但已被禁军包围。
帝辛环视这些面如死灰的长生者，缓缓开口：“朕给过你们机会。延寿丹是奖励，不是特权。你们既然选择了长生，就该承担更多的责任。但你们做了什么？勾结外敌，煽动叛乱，试图从内部瓦解仙朝。”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按律，叛国者当诛。但念在你们初犯，且受人蛊惑，朕网开一面——所有参与叛乱的长生者，废除修为，收回延寿丹，贬为庶民。若有再犯，诛九族！”
长生者们瘫软在地。废除修为，收回延寿丹，这意味着他们不仅会失去力量，还会立刻变回原本的年龄——有些人已经七八十岁，一旦失去延寿丹的效果，恐怕会当场老死。
但没有人为他们求情。勾结外敌，这是触及底线的大罪。
处理完叛乱，帝辛回到皇宫。他刚坐下，徐淳就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破译的密文。
“陛下，从姬明身上搜出的密文破译了。”徐淳神色凝重，“上面记载了‘周天星斗大阵’四个阵眼的具体位置，以及……启动时间。”
“什么时候？”
“九十九天后。”徐淳沉声道，“正是元始天尊定的总攻之日。阵法启动后，朝歌将完全孤立。同时，万魂幡会从四个方向同时释放怨气，污染英魂殿。”
帝辛闭上眼睛。九十九天，比预期的百日还早了一天。看来元始天尊也防着他们提前准备。
“四个阵眼的位置，能破坏吗？”
“可以，但每个阵眼都有金仙级别的禁制守护。”徐淳苦笑，“想要同时破坏四个阵眼，至少需要四位金仙同时出手，而且必须精确同步。”
四位金仙……截教这边，多宝道人、赵公明、云霄、金灵圣母，正好四位。但他们都必须在朝歌坐镇，无法离开。
“还有一个办法。”帝辛睁开眼，“不破坏阵眼，而是篡改阵法核心。让阵法启动时，不是隔绝朝歌，而是……隔绝西岐。”
徐淳眼睛一亮：“这能做到吗？”
“可以试试。”帝辛看向轩辕剑，“哪吒的灵珠本源有极强的兼容性，如果能侵入阵法核心，或许能改写部分规则。但这需要他知道阵法的详细结构……”
话音未落，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清虚道长走了进来。
“陛下，”清虚道长深深一揖，“贫道在玉虚宫时，曾参与过周天星斗大阵的研究。虽然只是皮毛，但阵法的基本结构和核心符文，贫道还记得。”
帝辛大喜：“道长愿意帮忙？”
“贫道既然选择了人道，自当尽力。”清虚道长正色道，“只是阵法核心必有重兵把守，想要侵入，难如登天。”
“那就强攻。”帝辛决断，“九十九天后，阵法启动前一个时辰，朕亲自带队，突袭阵法核心。同时，灭世炮进行试射，吸引敌人注意力。”
他看向徐淳：“灭世炮的试射，能不能提前到那天？”
徐淳计算片刻：“可以，但风险很大。试射需要稳定的环境，如果在战斗中进行……”
“没有稳定环境了。”帝辛摇头，“这一战，本就九死一生。传令下去：九十九天后，决战开启。所有部门，按最终作战方案准备。”
“臣等领命！”
众人退下后，帝辛独自站在窗前。
夜色中的朝歌，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上，巡逻队的身影依旧；格物院方向，机械的轰鸣声从未停止；英魂殿前，香火依然袅袅。
这座城，这些人，都在为那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准备。
而他能做的，就是带领他们，杀出一条生路。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九十九天后的决战，胜算有多少？”
【推演中……推演完成。当前条件：灭世炮成功率37%，周天星斗大阵篡改成功率28%，万魂幡防御成功率41%，综合胜率：19.7%。】
不到两成。
但帝辛没有气馁。他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起，哪一次不是绝境求生？
他握紧轩辕剑，剑身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九十九天。
要么生，要么死。
但无论如何，人道的光芒，绝不会熄灭。
【下章预告：灭世炮进入最后组装阶段，却遭遇技术瓶颈；清虚道长回忆玉虚宫秘辛，揭露周天星斗大阵的致命弱点；而在西岐，万魂幡的炼制，进入了最后的“祭魂”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