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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末世:携亿万物资飒爆全球 第105章 梦

作者:闪耀狮子座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12-22 08:21:01

A市基地,某处由防空洞改造而成的、相对坚固的庇护所内。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灰尘和人体汗味混合的复杂气息。微弱摇曳的应急灯光下,江宸渊躺在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身体因高烧而不时轻微抽搐。他的左臂缠着渗出血迹的绷带,那是数小时前,在带领小队外出搜寻药品时,遭遇一伙武装暴徒伏击留下的枪伤。子弹擦过手臂,带走了一块皮肉,虽未伤及筋骨,但在缺乏有效抗生素和洁净环境的当下,感染和高烧几乎是必然。

昏沉中,他的意识被拖入一片光怪陆离、冰冷刺骨的深渊。前世的碎片,如同被冰封又骤然解冻的记忆冰川,携着彻骨的寒意与绝望,轰然撞击着他此刻脆弱的神智。

梦境,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度展开:

· 衣香鬓影的宴会厅,水晶灯冰冷的光芒,祖母不容置疑的宣告,林薇故作关切的眼神…… 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他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心脏被攥紧的闷痛,再一次体会得知她被“处理”时的震怒与恐慌。梦境仿佛有了实体,他能闻到老宅里熏香的味道,能感到酒杯冰凉的触感,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 雨夜,狂奔,扭曲的金属,剧痛,还有安全气囊炸开的闷响与刺鼻气味…… 车祸的场景反复碾压。每一次撞击都仿佛真实发生在当下这具高烧的身体上,肋骨断裂的痛楚,肺部被刺穿的窒息感,混杂着冰冷的雨水和温热的鲜血……他在梦魇中挣扎,试图踩下刹车,试图扭转方向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刺目的车灯逼近,感受着车辆失控翻滚的无助。

· IcU的冰冷与孤寂。 呼吸机单调的嘶嘶声,监护仪有节奏的滴滴声,逐渐变成令人心慌的乱流和长鸣。身体被各种管子束缚,意识在剧痛与麻木间浮沉。特助周骁模糊而疲惫的汇报声,祖母匆匆离去的背影,林薇温柔面具下冰冷的算计,还有窗外那吞噬一切、越来越近的惨白与风雪……孤独感如同冰水,浸透骨髓。他“听”到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感受到生命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不可挽回地流逝。

· 最深的黑暗与终结。 最后,是无边的冰冷与寂静。视线里只有天花板上凝结的冰霜,晶莹,美丽,却代表着绝对的死亡。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希望。那句未能说出的道歉和告白,凝结在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里,成为永恒的遗憾。还有……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仿佛有一道极其微弱、带着熟悉气息的“注视”,穿透了无尽的寒冷与时空,落在他身上,随即又如同幻影般消失,快得让他以为是濒死的错觉。

“紫嫣——!!!”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梦魇的禁锢,也将江宸渊从高烧的混沌中猛然拽回现实。

他倏地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濒死的鱼重新被抛回岸上。眼前是昏暗的、布满水渍和裂纹的水泥天花板,耳边是庇护所里其他人压抑的咳嗽、呻吟和窃窃私语。左臂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刺痛,高烧带来的眩晕感依然存在,但梦境中那种彻骨的寒冷和绝望,却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心满身的冰凉虚汗和一片空茫的剧痛。

茫然。

有那么几秒钟,江宸渊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宴会的灯光、雨夜的车祸、IcU的冰冷、还有最后那片死寂的雪白……所有的画面混杂在一起,如此真实,几乎让他分不清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现实。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里被肋骨刺穿的幻痛。

直到手臂伤口传来的真实痛楚,以及鼻腔里充斥的末世庇护所特有的浑浊气味,才将他一点点拉回当下。

这里是A市基地。末世。极寒。他被伏击,受伤,感染,高烧。

刚才那些……是梦?

不,那不仅仅是梦。

那太过清晰,太过连贯,太过……真实。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情绪,甚至包括一些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关于慕紫嫣的细微表情和习惯,都在梦中纤毫毕现。那更像是一段……被埋藏在意识深处、属于另一个“自己”的完整记忆,在此刻因身体虚弱和高烧而被彻底激活,或者说,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回响”。

懊恼。

如同迟来的海啸,轰然淹没了他。

如果……如果那些不仅仅是梦,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真实”……那么,在那个“真实”里,他做了什么?

他被家族事务绊住,忽略了她最重要的日子。

他让她独自面对来自家族的羞辱和驱逐。

他迟了一步,没能拦住载她离开的车。

他为了追她,遭遇车祸,重伤濒死。

而最后,在他孤独死去的时候,她呢?她在哪里?是否也遭遇了不测?梦中最后那道微弱而熟悉的“注视”……是她的牵挂?还是他的幻觉?

巨大的懊悔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击垮。前世(如果那是前世)的他,自以为掌控一切,却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可能间接导致了她的悲剧(他不敢深想她独自一人在末世降临的h市会遭遇什么)。而他最后孤独死在冰冷病房的结局,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和惩罚。

“呵……”江宸渊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沙哑的苦笑,带着高烧后的干涩和深深的自我厌弃。他抬起未受伤的右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抹去额头的冷汗和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点湿意。

梦醒了。

但梦里的冰冷、绝望、遗憾和懊恼,却如同烙印,深深留在了心底。

他撑着身体,忍着眩晕和手臂的疼痛,慢慢坐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简陋的环境,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风声和警戒的吆喝。末世是真实的,残酷是真实的,他此刻的伤势和处境也是真实的。

那么,慕紫嫣呢?

这一世的她,在哪里?是否安好?冰刃提到过,军方基地似乎有她的线索,但也只是线索。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又或者,隐藏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

“不管那是梦,还是别的什么……”江宸渊低声自语,声音因为高烧和情绪而嘶哑,“这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需要尽快养好伤,需要变得更强大,需要在这个该死的末世里掌握更多的力量和情报。他必须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全。不是为了前世的弥补(如果那真是前世),也不是为了这一世那笔钱和那句“好好活着,等我”的苍白留言。

而是因为,那个名字,那个人,已经成了他在这冰冷绝望世界里,唯一清晰刻在心上的坐标,是支撑他不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点执念与……救赎。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和心跳。高烧还未退去,伤痛依然存在,但眼底深处,那片刻的茫然与脆弱已经被一种更加晦暗、却也更加坚定的东西所取代。

梦魇让他重温了失去与无力。

而醒来,他必须面对现实,并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扭转那可能再次降临的、冰冷的终局。

庇护所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着他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窗外,末世的长夜,依旧寒凉刺骨。而一场由梦境点燃的、更加执着迫切的寻找与变强之路,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关于有的读者说男主开始像渣男这里补充下

前世男主番外

江家老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却不带温度的光芒。衣香鬓影间,江宸渊正与几位叔伯辈的长辈商谈着即将启动的新能源项目,他的脸上挂着惯常的、无懈可击的商务式微笑,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他记得今天是慕紫嫣母亲的忌日,她早上出门时,眼睛微红,却强撑着说没关系。他本想陪她,却被老太太一个电话紧急召回了老宅。老太太语气严肃,说有要事相商,关乎与林家的合作,他不得不来。

席间,林薇总是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他身边,或递上酒杯,或低声笑语,江老太太更是频频将话题引向两家联姻的好处。江宸渊耐着性子周旋,心中却莫名有些烦躁,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控地滑走。他不时瞥向静音的手机屏幕,没有她的消息或来电。这不太寻常。

终于,在又一次被暗示婚期时,江宸渊放下酒杯,语气维持着礼貌的疏离:“奶奶,林叔叔,项目合作细节我们可以慢慢敲定。至于其他事情,我目前没有考虑。抱歉,我有点事,先失陪一下。”

他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冷风一吹,那份不安感更甚。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慕紫嫣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让江宸渊的眉头瞬间拧紧。关机?她很少关机,尤其是在这种日子。

他立刻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大厅门口,江老太太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宸渊,你要去哪?客人们都还在。”

“奶奶,我有急事。”江宸渊脚步未停。

“为了那个女人?”江老太太的声音冷了下来,“不用找了,我已经处理好了。她收下了支票,答应离开。你们之间,到此为止。”

江宸渊猛地顿住脚步,霍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您说什么?您给了她支票?让她离开?谁给您的权力这么做?”

大厅里的谈笑声不知何时低了下去,不少人悄悄关注着这边。林薇脸色微白,却强作镇定。

江老太太在众人面前维持着体面,但语气强硬:“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江家!她那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的污点,阻碍你和林家的合作!一千万,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她不亏。”

“她在哪?”江宸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骇人的风暴前兆,他不再看老太太,而是扫向一旁的管家和几个可能知情的佣人。

一个年轻的女佣受不住他目光的压力,小声嗫嚅:“慕小姐……傍晚被送走了,坐的车……好像是往城西高速方向……”

江宸渊不再多问一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不顾身后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呼唤和林薇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一路疾驰回市区的公寓,推开门,里面一片寂静冰冷。属于她的东西大部分还在,但梳妆台上她常用的小首饰盒不见了,衣柜里少了几件常穿的衣服,空气里残留的淡淡香气正在迅速消散。一切都印证了老太太的话——她走了,被“处理”掉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他以为尽在掌控的温存与陪伴,此刻却化作尖锐的碎片,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从未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更没想过自己的家人会如此直接地插手、践踏。

“查!”他拨通特助的电话,声音沙哑紧绷,“立刻查慕紫嫣的下落!她被老太太派人送走了,可能上了高速,我要知道具体方向、车牌、目的地!现在!马上!”

等待回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江宸渊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第一次觉得这间精心设计的房子如此冰冷空旷,没有了她悄然摆放的绿植,没有了她窝在沙发里看书的痕迹,没有了她偶尔下厨传来的烟火气……原来不知不觉,她的存在早已填满了这里的每一个缝隙。

特助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江总,查到了。车确实上了往西的高速,最后反馈的定位在邻省交界处的休息区附近。司机是老夫人这边的人,口风很紧,但通过沿途监控推断,慕小姐很可能在邻省h市被放下了。具体地点还在排查,需要点时间。”

“够了。”江宸渊打断他,不必再听那个数字。支票,她真的兑现了。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阵刺痛,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慌——以她的性格,若非彻底绝望,绝不会如此干脆地拿钱走人。老太太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林薇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而他自己,这段时间的忽略和忙于所谓“家族事务”,是否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无法再等下去,多等一秒,她就可能消失得更远,可能遇到危险,可能……他不敢深想。

抓起车钥匙,江宸渊冲进车库,发动了那辆性能最好的黑色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他此刻沸腾焦灼的心。夜色深沉,天空中又飘起了冰冷的雨丝。

他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雨幕,冲向高速入口。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却依旧赶不上雨水覆盖的速度。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慕紫嫣有关的画面,她微笑的样子,她蹙眉的样子,她安静睡着的样子,还有今天早上那双微红的、带着哀伤的眼睛……悔恨和恐惧交织成网,将他牢牢缚住。

电话打不通, 他通过车载系统联系特助,要求调动更多资源,沿着可能的路线搜寻,同时派人去h市车站、旅馆等地方查找。

雨越下越大,高速上的能见度变得极差。远处的车灯在雨帘中晕开成模糊的光团。江宸渊的心跳快得失常,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突然,前方一辆重型货车因为湿滑,失控般左右摆动了一下,虽然司机很快稳住,但旁边车道一辆小车紧急避让,方向一偏,竟直直朝着江宸渊的车道撞来!

江宸渊瞳孔骤缩,猛打方向盘试图闪避,但路面湿滑,车速又快,车辆瞬间失控,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巨大的撞击力从侧面传来,安全气囊砰然炸开,世界在他眼前天旋地转。金属扭曲的巨响、玻璃碎裂的哗啦声充斥耳膜,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瞬间淹没了他。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眼前最后闪过的,是慕紫嫣脖颈上那块他送的白玉龙凤佩,在某个温暖的午后,映着阳光,温润剔透。他好像……还欠她一句真正的解释,和一个郑重的承诺。

鲜血混着雨水,在扭曲的车厢内缓缓蜿蜒。刺耳的警报声、远处传来的惊呼和奔跑声,都渐渐模糊远去。

高速公路上,这场惨烈的车祸瞬间造成了拥堵和混乱。而几百公里外,那个被抛弃在陌生城市雨夜中的身影,正握着冰冷的电话亭听筒,一遍遍听着关机的提示音,泪水混着雨水滚滚而下。她不知道,那个她曾深爱也曾怨恨的男人,正为追寻她而躺在冰冷的雨夜血泊中,生死未卜。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江宸渊被从死神手中暂时夺回,但伤势极其严重:多处骨折、内出血、脑震荡,最致命的是肋骨断裂刺穿肺部引发的严重并发症。他被直接推入了重症监护室(IcU),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道和监测线,呼吸依赖着冰冷的机械。

江家上下震动。江老太太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守在IcU外的家属休息区,再不见之前的强硬,只剩下惶恐和后怕。林薇也时常出现,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的复杂情绪。

然而,昏迷中的江宸渊,对外界的纷扰毫无知觉。他的意识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的边缘,偶尔有些破碎的画面闪过——雨夜的高速、刺目的车灯、扭曲的金属……还有,一张泫然欲泣、逐渐模糊的苍白的脸。

“紫嫣……” 微不可闻的名字,偶尔会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很快被呼吸机的声响淹没。

他最得力的特助周骁,在处理好车祸现场的紧急事宜、确保老板得到最好的医疗救治后,接到了江宸渊昏迷前最后一个清晰指令的延续:“继续找……找到她。”

周骁顶着巨大的压力。一边是仍在危险期的老板,一边是江家老太太明显不悦甚至试图阻挠的态度(她认为儿子都这样了,还找那个女人是不祥),但他跟随江宸渊多年,深知老板对慕小姐绝非寻常。那份隐藏在冷静表象下的在意,此刻成了他必须完成的嘱托。

他动用了自己权限内能调动的所有资源,甚至动用了些江宸渊私下的人脉网络,沿着h市的方向深入搜寻。然而,就在他加大搜索力度的同时,诡异的极寒天气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全国。

两天过去了。

极寒末世般的景象彻底成型。h市的秩序开始崩坏,有限的救援力量自身难保,失踪、死亡的人数急剧上升,寻找一个特定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且希望越来越渺茫。

“室颤!快!除颤仪!肾上腺素准备!” 医生和护士瞬间扑到病床前,进行紧急抢救。

江老太太晕厥过去,病房内外一片混乱和哀戚。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命运之线,在极致寒冷中骤然绷断。他因追寻她而踏上死路,又似乎感应到了她最终的悲惨结局,那一直强撑着的微弱生机,也随之湮灭。

寻找,还未停止,但目标已然永远消失。

而追找的人,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豪华病房内的温暖,抵挡不了生命离去的冰冷。废墟小巷中的严寒,凝固了最后一滴泪和血。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浓烈到刺鼻的气味,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被药物勉强压制却依然无处不在的钝痛。江宸渊的意识在深海中挣扎,偶尔浮上水面,感知到的便是这些。

他做了很长很复杂的手术,勉强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但多处骨折、内出血和严重的脑震荡让他脆弱得像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被安置在IcU最里侧的病房,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式发出规律或警报声的仪器。

麻药退去后的间隙,他混沌的思维里只有一个执拗的念头:紫嫣……找到她……

特助曾穿着隔离服进来过一次,站在床边,脸色凝重地低声汇报:“江总,我们的人在h市找到了那辆车的司机,但他咬定只是把慕小姐送到了车站,不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h市那边因为突如其来的极端寒潮和暴雪,交通几近瘫痪,监控大面积失效,寻找难度极大……我们正在扩大范围,联系当地……” 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力。

江宸渊无法出声,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球,试图传递“继续找”的指令。特助看懂了他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加派人手,不惜代价。”

然而,特助不知道,他得到的很多“线索”和“目击报告”,经过林薇有意无意的“热心提供”和江老太太默许下的信息过滤,早已偏离了真实的方向。真正的慕紫嫣在一个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城市边缘挣扎求生,而江家派出的人,却正在相反方向的几个城镇进行着徒劳的搜寻。资金和人力在错误的地图上被不断消耗,希望如同冰面上的裂痕,看似存在,实则脆弱不堪。

江宸渊在IcU的第三天,窗外原本灰蒙蒙的天色,彻底被一种令人心悸的惨白取代。暴雪封城,极端低温导致城市基础设施开始出现严重问题。医院的供电开始不稳,备用发电机被迫频繁启动,发出沉闷的噪音。暖气供应不足,即使是在IcU,也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寒意渗透进来。

探视变得更加困难。江老太太在江宸渊术后第二天来过一次,隔着玻璃看了片刻,对医生嘱咐了几句“用最好的药”,便匆匆离开。江家的产业和家族成员需要在这种突发灾难面前做出应对和转移,作为掌舵人(尤其在孙子重伤不起时),她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林薇倒是常来,每次都会在探视时间穿着昂贵的皮草,带着精致的保温食盒(虽然江宸渊根本无法进食),温言软语地对护士和护工说话,扮演着尽心未婚妻的角色。但她从不过问寻找慕紫嫣的进展,甚至在某次特助前来汇报时,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江家资产在极端天气下的保全方案。江宸渊意识昏沉,无法反驳,只能从她温柔语调下捕捉到一丝冰冷的漠然。

第五天,医院正式宣告进入应急状态。药品短缺,医护人员疲惫不堪,非紧急病患被建议转移或出院。恐怖的寒流席卷了一切秩序。特助再次出现时,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江总,h市及周边地区通讯大面积中断,暴雪深度超过一米,我们的人……失联了最后一批。搜寻工作……被迫暂停。” 他声音艰涩,“另外,老夫人和其他家族成员,已经动身前往南方的家族避寒庄园。她嘱咐您好好养伤,这里医疗条件会尽力维持。”

“暂停”?“尽力维持”?江宸渊的心在不断下坠的冰冷中缩紧。他比谁都清楚,在这种天灾面前,“暂停”往往意味着“放弃”。而家人的离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判。

第六天,IcU的供电彻底中断了一次,长达四小时。备用发电机的燃料似乎也捉襟见肘。仪器警报声在短暂的混乱后归于沉寂,有些干脆黑屏。医护人员奔跑呼喝,但疲态和资源匮乏带来的无力感弥漫在空气中。昂贵的单间IcU病房,温度已经降到接近冰点。护士为他加盖了一层薄被,但杯水车薪。他的身体机能本就低下,低温开始无情地侵蚀他最后的生机。

护工换了一个面孔,不再那么精心。林薇没有再出现。

第七天,窗外是永恒的、死寂的白。医院仿佛变成了一座寂静的冰窟。走廊里偶尔传来急促但虚浮的脚步声,或是压抑的哭泣,很快又消失。江宸渊的病房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艰难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呼啸的风声。

所有的仪器似乎都安静了,或者已经停止了工作。身体的感觉正在远去,疼痛也变得模糊。极致的寒冷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不是外部环境的冷,而是从生命内核开始熄灭带来的、绝对的冰冷。

意识却在此刻回光返照般清晰了一瞬。

没有愤怒,没有对祖母或林薇的怨恨,甚至没有对这场荒谬车祸的不甘。占据他全部思维的,是慕紫嫣的身影。

是三年前面试时,她明明紧张却强装镇定的眼睛;是他深夜加班回家,她蜷在沙发上等他睡着的侧脸;也是……最后可能留在她脸上的,被雨水冲刷的泪水和彻底的绝望。

“紫嫣……” 他在心里无声地呼唤,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如果当时能更坚决地推开那场无聊的宴会……

如果能早点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和庇护……

如果车祸前,能开得再快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

他曾以为权势和财富能掌控一切,包括一段他最初并未太当真、后来却不知不觉渗入骨髓的感情。直到此刻,躺在被世界遗忘的冰冷角落,他才惊觉自己原来什么也抓不住。他弄丢了她,也即将丢掉自己的性命,而所谓的家族、联姻、财富,在这吞噬一切的极寒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虚无。

视线开始模糊,黑暗从边缘蚕食过来。最后映入他逐渐涣散瞳孔的,是天花板上因为低温而凝结的一小片冰霜,晶莹,却死寂。

呼吸,停了。

没有亲人的痛哭,没有爱人的呼唤,没有仇敌的见证。只有窗外永无止息的风雪声,为他奏响了孤独的终曲。

曾经在A市翻云覆雨的江宸渊,江家第三代最出色的继承人,在这间逐渐冰封的IcU病房里,悄无声息地走完了他二十八岁的人生。

至死,他都不知道慕紫嫣是生是死,去了何方;至死,他都没能说出那句迟来的道歉或告白。

一切,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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