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破开云层,驶入浩瀚星空。舱外,点点星辰如碎钻般镶嵌在墨色天鹅绒上,偶尔有流星拖着长尾划过,留下转瞬即逝的璀璨。沈滑凭栏而立,指尖轻触星舟冰冷的舷壁,目光落在远处那道越来越清晰的黑影上。黑影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缓慢而坚定地浸染着周遭的星空,所过之处,星辰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还有多久能到星海之墟?”苏清瑶走到他身边,将一件狐裘披风轻轻搭在他肩上。星舟虽有结界抵御罡风,高空的寒意仍丝丝缕缕渗进来,尤其对灵力消耗巨大的修士而言,这点寒意也足以侵扰心神。
沈滑拢了拢披风,感受到布料传来的暖意,心中微动。他侧头看向苏清瑶,她的脸颊在星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莹光,往日凌厉的剑眉此刻柔和了许多。“墨尘说还有一日路程。”他顿了顿,声音放轻,“刚才在冰窟,让你担心了。”
苏清瑶摇摇头,目光转向那道黑影:“比起担心,我更想知道,我们真的能赢吗?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太可怕了,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
沈滑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他便用掌心裹住,缓缓注入一丝混沌本源的暖意。“不知道。”他坦诚道,“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有了准备,还有彼此。”
简单的话语,却让苏清瑶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她反手握紧他的手,两人不再言语,只是并肩望着星空,任凭星舟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命运。
一日后,星海之墟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片漂浮在星空中的巨大遗迹,破碎的星舰残骸与断裂的石柱交错矗立,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遗迹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正在缓缓旋转,祭坛周围萦绕着六色光芒,显然是六颗星核在散发力量。
星舟穿过遗迹屏障,稳稳落在祭坛附近的平台上。刚一落地,沈滑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与亘古冰晶同源,却更加磅礴浩瀚,正是守护界残留的力量。
“沈滑!”一道温和的女声传来。
沈滑循声望去,只见祭坛旁站着一位身着素裙的女子,约莫三十许年纪,容貌清丽温婉,眉宇间与他有着七分相似。女子手中捧着一颗银色的星核,正是缺失的摇光星核仿制品。
“你是……”沈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从心底涌起。
“我是你的母亲,柳烟。”女子快步走上前,眼中含泪,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孩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滑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母亲重逢。记忆中,母亲在他幼时便因“意外”离世,父亲也从此杳无音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却没想到……
“母亲……”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眶瞬间湿润。
柳烟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真实而温暖:“对不起,滑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当年为了保护你体内的时光沙漏碎片,我不得不假死脱身,加入影阁,暗中守护你。”
苏清瑶默默退到一旁,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心中百感交集。她能感受到沈滑此刻激荡的情绪,那是压抑了近二十年的思念与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墨尘走上前,对着柳烟躬身行礼:“阁主,沈滑已带到。”
“阁主?”沈滑惊讶地看向母亲,“您就是影阁阁主?”
柳烟点头,眼中的泪水已拭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没错。当年尘客前辈将影阁托付给我,就是为了等待你觉醒混沌本源,完成最终封印。”她指向祭坛,“这是‘星辰归墟阵’,需要七颗星核与混沌本源共同驱动,才能将虚无彻底封印回时光夹缝的最深处。”
沈滑看向祭坛上的六颗星核,它们正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唯独缺少摇光星位。“那您手中的仿制品……”
“只是暂时用来引导力量的。”柳烟举起银色星核,“真正的摇光星核,早在三万年前就被虚无污染,若强行放入阵中,只会成为它突破封印的缺口。所以必须用你的混沌本源,重新凝聚一颗纯净的摇光星核。”
沈滑明白了。这才是影阁真正的计划——不是寻找替代品,而是让他以混沌本源为引,重塑星核。他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做?”
“站到祭坛中央。”柳烟指引道,“运转混沌本源,与其他六颗星核共鸣。记住,无论感受到什么,都不要抗拒,让本源之力自然流淌。”
沈滑依言走上祭坛,站在六颗星核环绕的中央。当他运转混沌本源时,六色光芒瞬间朝着他汇聚而来,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星辰之力与混沌本源在体内交织,温暖而磅礴,让他想起了在万载冰窟中感受到的力量。
然而,就在六色光芒即将完全融合时,沈滑突然感觉到丹田内传来一阵剧痛——那缕潜伏的虚无意识被星辰之力惊动,开始疯狂挣扎,黑色的虚无之力顺着经脉蔓延,与星辰之力激烈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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