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温热的留音筒,沈滑一夜未眠。
刘长老与老仆的对话如同惊雷,在他脑中反复回响。锁魂香已交心腹、蚀心引暗藏后厨、对他的监视从未松懈……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也让他更加确信,这场决战绝不容有失。
接下来的七日,成了决定成败的关键。
沈滑将自己关在小院里,开始了疯狂的备战。
他取出所有积攒的灵草,不眠不休地炼制赤血丹。丹炉的火焰彻夜不熄,映照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一颗颗暗红色的丹药从砂锅中凝结而成,被小心翼翼地收入玉瓶,很快便攒下了满满三瓶——这是他应对大战的底气。
毒经与《青囊丹经》被他翻得卷了边,指尖在书页上划过,将每一种毒物的特性、每一种解药的配方都刻进脑海。他调制出更多的麻痹药膏、驱瘴散,甚至冒险用蚀心草和碧鳞蛇毒,炼制出一种能瞬间让人灵力紊乱的“破灵散”,毒性霸道,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浊流诀》的修炼也到了关键时候。沈滑将赤血丹的药力不断压榨,引导着奔腾的气血冲击四肢百骸。第七日清晨,当他再次摆出“伏虎式”时,周身竟隐隐泛起一层血色光晕,脚下的青石板被气血震得裂开细纹——他的肉身强度,已堪比初入引气期的修士。
期间,苏清瑶来过两次,送来一些疗伤和补充气血的灵草,看着沈滑眼底的青黑,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一句“万事小心”。玄水道人则默默地帮他处理药渣、看守院门,偶尔指点几句炼丹的火候,浑浊的眼中藏着担忧,却从未阻拦。
魏老没有再来,沈滑知道,这位守阁老人定在暗中联络力量,为月圆之夜的反击做准备。
第七日傍晚,夕阳将青云宗染成一片金红,空气中却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沈滑将所有丹药、毒药、留音筒和锁灵玉仔细收好,贴身藏在衣物夹层中。他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衣,腰间别着短刀,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偏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该出发了。
按照魏老的计划,他需在子时前抵达锁灵渊外围,与魏老、玄水道人等人汇合,等待刘长老和影阁的人自投罗网。而苏清瑶则会在宗门内接应,一旦留音筒的证据公布,便立刻控制局面,防止影阁余党作乱。
刚走出偏院,沈滑便感觉到一道目光盯上了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拐进一条小巷,果然看到老仆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正鬼鬼祟祟地张望。
“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沈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如同狸猫般窜上屋顶,借着瓦片的阴影,朝着锁灵渊的方向疾驰。
老仆发现失去目标,连忙朝着执法堂的方向跑去报信,却没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一道青影悄然跟上——正是苏清瑶。她收到了魏老的传讯,知道沈滑已成诱饵,特意赶来暗中保护。
锁灵渊外围,禁光幕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但沈滑能感觉到,光幕上的符文比上次更加紊乱,隐隐有能量波动外泄——显然是蚀心引的毒性开始侵蚀封印。
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岩石后藏好,运转《浊流诀》收敛气息,耐心等待。
子时将至,圆月悄然爬上夜空,银辉洒满大地。
“咚——咚——咚——”
青云宗的更鼓声沉闷地响起,刚敲到第三下,锁灵渊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裂地玄龟被惊动了!
紧接着,禁光幕剧烈波动起来,金色符文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深渊,一股混杂着瘴气的凶戾气息喷涌而出,让沈滑几欲作呕。
“来了!”沈滑握紧了短刀。
两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正是刘长老和老仆。刘长老身着执法堂的黑袍,脸上再无平日的道貌岸然,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笑意;老仆则手持一个黑色陶罐,里面显然装着蚀心引。
“沈滑,出来吧。”刘长老的声音带着灵力加持,在山谷中回荡,“本长老知道你在这里。识相的,就乖乖交出锁灵玉,随我们去见玄龟,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沈滑没有应声,目光扫向四周。魏老和玄水道人还没到,难道出了变故?
就在这时,老仆忽然将陶罐猛地掷向禁光幕!
“哗啦!”
陶罐碎裂,黑色的粉末撒在光幕上,瞬间化作浓郁的黑雾,朝着渊底蔓延而去。
“吼——!”
渊底传来玄龟更加狂暴的咆哮,整个山谷剧烈震颤,禁光幕上的符文彻底崩碎,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哈哈哈!裂地玄龟,出来吧!”刘长老狂笑着,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令牌,正是影阁的信物,“今日,便是青云宗覆灭之时!”
渊底的黑雾中,一只覆盖着青鳞的巨爪缓缓探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沈滑心中焦急,魏老他们再不来,一切都晚了!
“小崽子,再不出来,老道就先送你爹娘的魂魄去见玄龟!”老仆见沈滑迟迟不现身,开始用言语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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