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万次重生开始摆烂 第2章 摆烂系统？不，是BUG利用指南

黑暗。无边无际的虚空。

楚无涯的意识漂浮着，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种彻底的、万念俱灰的虚无。这感觉并不陌生，每一次轮回终结，无论是战死、老死，还是如同上一次那般自毁金丹，最终都会坠入这片永恒的寂静，等待下一次剧本的强制载入。

“所以，又要重来了吗？”他连思考都带着疲惫。或许第十万零一次，他可以试试直接自我了断，看看天道会不会因此彻底卡死。

就在他放弃一切思考，准备迎接下一次轮回的折磨时，一点微光，突兀地在绝对的黑暗中亮起。

那不是一个光点，而是一个……界面？

一个极其简陋，仿佛由最原始的发光线条构成的框架，悬浮在他意识前方。框架内是几行不断闪烁、扭曲，仿佛信号极不稳定的文字，用的是他从未见过，却莫名能理解的符号：

【警告！严重警告！】

【检测到核心变量‘楚无涯’出现不可逆异常行为：自主销毁关键组件‘九转金丹’。】

【行为严重偏离预设剧本《天命之子》第1章第3节。】

【系统稳定性：-15.7% 并持续下跌…】

【因果链崩坏风险：极高！】

【尝试执行紧急预案：重启时间线… 错误！变量‘楚无涯’灵魂印记产生未知抗性，重启失败！】

【尝试执行备用预案：格式化异常变量… 错误！权限不足！检测到未知干扰源！】

【最高优先级警报：天道底层规则出现未知漏洞！漏洞编号：bUG-001 关联变量：楚无涯。】

楚无涯麻木的意识泛起一丝微澜。这是什么？新的幻象？还是天道在十万次轮回后，终于换了个折磨他的新花样？

那简陋的界面还在疯狂刷新的错误提示和警报，看起来比他还慌乱。

【错误！错误！无法修复变量！无法回滚时间！系统资源占用99.9%… 即将崩溃！】

【紧急方案启动：授予异常变量‘楚无涯’临时观察者权限（受限），尝试借助变量自身逻辑进行漏洞分析… 权限授予完毕。】

刹那间，楚无涯感觉自己的“视角”变了。他不再是黑暗中的一点意识，而是仿佛被拉高到了一个超越世界的层面。他“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天地灵气、山川河流，而是……流动的“规则”。

他“看”到，代表林凡的那团数据，正被无数条金色的“因果线”缠绕，这些线连接着宗门气运、前辈遗产、甚至某些强大女修的“好感度”，所有资源都在自动向他倾斜，这就是“天命所归”。而他自身，代表“楚无涯”的存在，原本应该有一条粗壮的金线连接着林凡，标注为“师尊的牺牲与馈赠”，但此刻，这条线断了，断口处不断闪烁着红色的错误代码。

他“看”到，整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而精密的程序，无数规则如同代码行般运行，维持着“修炼体系”、“物理法则”、“命运剧本”的运转。但现在，因为他捏碎金丹这个绝对不该发生的“bUG”，一大片代码都变成了乱码，整个系统焦头烂额地试图打补丁，却越补越乱。

【分析请求：请变量‘楚无涯’描述导致‘自毁金丹’行为的逻辑依据。系统将尝试理解并修复此逻辑冲突。】

一行提示符在简陋的界面上闪烁。

楚无涯沉默了。原来，这至高无上、掌控他十万次轮回的“天道”，本质上，是一个运行着固定程序的……“系统”？而他现在，似乎卡进了一个系统无法处理的漏洞里，甚至还被临时给了一个“后台观察权限”？

荒谬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冲垮他十万年积攒的疲惫。他为之痛苦、挣扎、最终绝望放弃的轮回宿命，竟然只是……一套漏洞百出的破程序？

那界面还在催促：【请变量‘楚无涯’尽快描述行为逻辑，系统资源即将耗尽…】

描述逻辑？楚无涯那死寂的心湖，第一次主动泛起了一丝带着极度恶意的涟漪。

他集中意识，不再是对着虚空，而是对着这个简陋的“后台界面”，传递了一道清晰无比、充满摆烂精神的意念：

“逻辑？好，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想，玩，了。”

“还有，既然有权限，给我加个‘无敌’buff试试。”

【接收到变量反馈：逻辑链无法解析…错误：指令包含未定义参数‘无敌’、‘buff’…】

【开始进行模糊匹配…匹配到近似概念：绝对防御规则、命运偏转定律、因果绝缘体…】

【错误！应用任何一项规则都需要最高权限及海量能量！临时观察者权限不足！】

【尝试执行指令…警告：此操作将严重违反底层规则第1、3、7、15…（此处省略999条）款！】

【…执行失败！】

楚无涯心中冷笑，果然不行。但这系统的反应，却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它似乎非常“死板”，严格遵循某种底层逻辑。那么……

他换了个思路，尝试着下达另一个指令：“查询我当前状态。”

这次，界面迅速响应，刷出一排信息：

【变量名称：楚无涯】

【状态：肉身濒临崩溃，金丹完全碎裂，修为尽失，灵魂强度（异常高），存在性质（异常\/漏洞相关）】

【关联标签：前任仙尊、林凡之师（已失效？）、bUG-001关联体、临时观察者】

【权限：临时观察（只读）、低级信息查询、提交漏洞报告（需审核）】

只读？只能看，不能改？楚无涯刚升起的兴趣又淡了下去。但这“提交漏洞报告”似乎有点意思。

他心念一动，开始“编写”他的第一份漏洞报告：

【漏洞标题：变量‘楚无涯’因重复体验单一剧本十万次，产生严重精神倦怠，导致不可预测的自我毁灭行为。】

【详细描述：该剧本缺乏新鲜感，角色动机不合理（为何仙尊必须为徒弟死？），奖励反馈极差（死亡体验极差）。建议：立即终止《天命之子》剧本，或为变量‘楚无涯’提供更具吸引力的新剧本，例如《退休仙尊的悠闲生活》或《世界毁灭者》。】

【严重等级：毁灭级】

【提交】

界面卡住了。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弹出一连串急促的警报：

【警告！报告内容包含大量无法识别的感性描述！】

【警告！‘精神倦怠’非系统定义参数！】

【警告！质疑核心剧本逻辑！权限不足！】

【漏洞报告审核中…审核结果：驳回！判定为无意义干扰信息！】

【系统提示：请变量专注于描述可复现的逻辑错误，例如：在条件A、b、c同时满足时，变量本应执行动作x，却执行了动作Y。】

楚无涯：“……” 他对牛弹琴了。不，是对着一台死板的破机器弹琴。

但就在这时，或许是系统为了让他更好地“描述逻辑错误”，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某种无形的通道涌入他濒临崩溃的肉身，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并将他的意识猛地推回了现实！

灵霄仙宗，凌云殿。

压抑的寂静仿佛实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高台上一片狼藉，玉屑纷飞，旌旗残破。数万道目光，呆滞地聚焦在那个倒在破碎玉砖上、白衣染血、气息微弱得如同凡人的身影上。

第一仙尊，楚无涯，自碎金丹？

这个消息如同最狂暴的飓风，席卷了每个人的识海，让他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掌门玄诚子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楚无涯的手指都在颤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楚…楚无涯！你…你疯了不成？！”

几位长老也是面面相觑，惊怒交加。自碎金丹，这比走火入魔更严重，是自绝道途，是宗门前所未有的丑闻和损失！更何况是在这收徒大典，万众瞩目之下！

林凡站在原地，混沌光华早已消散，脸上的傲然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一丝被羞辱的愤怒。仙尊自碎金丹，是因为不想收他为徒？还是…发生了什么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在这时，楚无涯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

依旧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但此刻，里面没有了以往的威严、慈悲，或者最后的倦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古怪的神色。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调试什么？

他无视了掌门和长老们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无视了全场死寂的注视，甚至无视了体内空荡荡、经脉寸断带来的剧烈痛楚。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眼前，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的、不断闪烁着乱码的简陋界面上。

界面正在疯狂刷新的信息：

【环境载入成功…开始检测周围变量…】

【检测到高威胁单位：掌门玄诚子（境界：大乘期），情绪状态：暴怒，敌意值：85%…】

【检测到关键剧情变量：林凡（境界：筑基期），情绪状态：困惑\/愤怒，天命光环强度：SSS …】

【检测到变量‘楚无涯’肉身状态：极度危险！建议立即执行修复协议…错误！权限不足！】

【触发被动观察模式：记录周围变量对bUG-001的反应…】

楚无涯看着界面上的信息，又抬眼看了看现实中脸色铁青的掌门和眼神复杂的林凡。

一个荒谬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死寂的心海。

他动不了这个“天道系统”，他暂时也改变不了自己“废人”的现实。

但是…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信息”。

比如，掌门玄诚子那个“敌意值85%”，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注释：（因核心资产损失、宗门声誉受损、自身权威受到挑战而急剧升高）。

又比如，林凡那个“SSS ”的天命光环旁边，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当前稳定性受bUG-001影响，下降0.0001%）。

这点影响微乎其微，但…是个开始。

楚无涯躺在冰冷的玉砖上，望着蔚蓝的天空，那里除了云，空无一物，但他却仿佛看到了层层叠叠、束缚一切的规则代码。

他忽然觉得，这第十万次重生，或许…不会像之前那么无聊了。

当不了仙尊，当个世界的“bUG”，好像也不错？

他轻轻吸了口气，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弱，却带着十万年来从未有过的、近乎顽劣的弧度。

“系统，”他在意识里对着那简陋界面说道，“记录：bUG-001首次实地测试，效果…似乎还行。”

【接收到变量反馈…信息已记录。备注：变量情绪模块出现异常波动，无法解析…】

外界，掌门玄诚子见楚无涯不仅醒来，脸上还露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烧，一步踏前，威压如山般压下：“楚无涯！你究竟…”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楚无涯抬起手，不是对抗，也不是求饶，只是轻轻指了指天空，然后用一种带着无尽疲惫，却又混合着一丝诡异兴奋的语气，轻声说：

“掌门，别急。天，好像要变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整个灵霄仙宗的上空，万里无云的晴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一种规则的扭曲，一种色彩的失真。

天道系统的第一个“补丁”，在巨大的混乱和压力下，似乎…打得有点急了。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