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控制室没有门。
只有一面墙,光滑如镜,映出林凡六人的身影——他,楚青衣,小山,苏晴,夜枭,老龙。镜面冰冷,深处是流动的数据流,像亿万颗星在旋转,在生灭,在…看着他们。
“就是这儿了。”老龙说,声音在空旷的殿堂里回荡,“天的心脏,规则的核心,世界的…源代码。”
“怎么进去?”林凡问。他手里握着玉佩,玉佩在发光,光在墙上投出韭菜叶的影子,影子在扭曲,在变形,在…敲门。
“用这个。”楚青衣上前,把玉佩按在墙上。玉佩融化,渗进镜面,化作无数道细密的绿线,在墙上蔓延,勾勒出一扇门的形状。门开了,无声无息,里面是光,是数据,是…虚无。
“走。”楚青衣率先踏入。林凡拉着小山,苏晴拉着夜枭,老龙断后,六人走进光里。
光吞没一切。等视野恢复,他们站在一个…菜园里。
是的,菜园。不大,一亩见方,泥土湿润,垄沟整齐,种着韭菜。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叶片上挂着露珠,在光下闪闪发亮。菜园中央有棵老槐树,树下有张石桌,桌旁有把摇椅,椅上躺着个人,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手里拿着把蒲扇,在扇风。
是主编。
他穿着粗布短打,脚踩草鞋,头戴斗笠,像个老农。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看见林凡一行人,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
“来了?”他坐起来,蒲扇指了指菜园,“坐,随便坐。韭菜刚割了一茬,嫩,包盒子正好。”
林凡没动。他盯着主编,盯着这片菜园,盯着这违和到诡异的一切。核心控制室,天的心脏,世界的源代码…是个菜园?
“很意外?”主编摇着蒲扇,“我以为楚无涯告诉你了。天,就是个菜园子。我,就是个种菜的。”
“种…韭菜?”林凡声音发干。
“对啊,韭菜。”主编摘了片叶子,放嘴里嚼,“好种,长得快,割一茬长一茬,源源不断,取之不尽。多好。”
“那收割…”
“收割就是割韭菜。”主编说得理所当然,“韭菜长好了,就得割。不割,老了,柴了,不好吃了。割了,重新长,新一茬,更嫩,更香。”
他站起来,走到韭菜地边,蹲下,抚摸叶片,眼神温柔得像在看孩子:“你看,它们长得多好。绿油油的,水灵灵的,闻着就香。割下来,包成盒子,煎得金黄,咬一口,满嘴流油…啧啧,神仙日子。”
林凡胃里翻腾。他想吐。他想起青溪镇,想起韭香镇,想起那些活生生的人,那些笑,那些泪,那些烟火气。在主编眼里,那些都是韭菜,是食物,是…玩意儿。
“凭什么?”他问,声音发抖,“凭什么我们是韭菜?凭什么你就能割我们?”
“凭什么?”主编笑了,笑得悲悯,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凭我是种菜的,你们是菜。菜,生来就是被吃的。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吃,怎么吃。”
“可我们有思想,有感情,有家,有爱!”林凡吼出来,“我们不是菜!”
“思想?感情?家?爱?”主编摇头,“那是菜叶上的露水,太阳一晒就没了。菜就是菜,再水灵,再好看,也是菜。菜的下场,就是被吃。这是规则,是天理,是…道。”
“狗屁道!”楚青衣上前一步,剑指主编,“你的道,就是吃人?”
“不是吃人,是吃菜。”主编纠正,“而且,我不白吃。我浇水,施肥,除虫,给你们阳光雨露,给你们生长空间。你们长好了,我吃一口,怎么了?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老龙嗤笑,“老东西,你种菜三百年,吃菜三百年,吃出什么了?吃出满嘴血腥,吃出一身罪孽,吃出…众叛亲离!”
主编笑容淡了。他看向老龙,眼神冷下来:“老泥鳅,当年你也是吃菜的。怎么,现在改吃素了?”
“我吃素吃肉,关你屁事。”老龙吐了口唾沫,“但我不吃同类。你吃的,是你的同类。是和你一样,有血有肉,有哭有笑的…人。”
“人?”主编笑了,笑得凄凉,“我曾经也是人。但我活得太久,看得太多,就忘了。忘了怎么哭,怎么笑,怎么爱人,怎么恨人。我只记得,怎么种菜,怎么收割,怎么…活下去。”
他转身,看向菜园,看向那些韭菜,眼神空洞:“三百年,我种了无数茬韭菜。有的韭菜聪明,想跑,我拔了。有的韭菜倔强,不让我割,我砍了。有的韭菜…像楚无涯,他不仅想跑,还想掀了我的菜园子。所以,我把他…剁了馅,包了盒子。”
苏晴身体一晃,林凡扶住她。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但没哭,只是死死盯着主编,像要把他刻进骨子里。
“但他没死透。”主编继续说,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他留了种,留了后手,留了你,林凡。你是他最成功的韭菜,长得最好,最水灵,最…让我舍不得割。所以我等,等了你三年,等你成熟,等你…最美味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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