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破封遇天道银行账单 第64章 葬渊古皮

暗墟喧嚣依旧，各色交易在晦暗的灯火与低语中进行。厉千尘将那块焦黑兽皮收入怀中贴身藏好，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掀起波澜。葬渊更深处？那黑风山脉地底，金字塔祭坛之下，竟还有更古老的隐秘？兽皮上的“眼睛”又是指什么？

他强压下立刻探究的冲动，继续在摊位间游走，看似随意浏览，实则已将身后那两道如跗骨之蛆的恶意目光牢牢锁定。两个筑基后期，气息驳杂，煞气缠身，显然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想来是见他方才“露了财”（那颗伪·九幽保命丹），又察觉他气息不过筑基中期，便起了歹意。

暗墟这种地方，杀人夺宝怕是家常便饭。

厉千尘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正愁恢复修为后，缺少实战对象来检验如今这具身体的极限与“源种”的辅助效果。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岂有放过之理？

他故意放慢脚步，在一个售卖低阶符箓的摊位前驻足片刻，选了几张最普通的“轻身符”和“匿息符”买下，又向摊主打听了下离开暗墟的其他出口——这是为等会儿的“战场”做准备。

随后，他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朝着暗墟相对偏僻、照明不足的西北角走去。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和破损的货箱，是绝佳的伏击地点，也是……反杀的绝佳场所。

果然，身后那两道气息立刻跟了上来，距离悄然拉近。

厉千尘走到一堆半人高的破损木箱后，停下脚步，似乎在整理刚买的符箓。

“动手！”一声压抑的低喝自身后响起！

劲风袭来！一左一右！两道身影如同扑食的恶狼，一柄淬着幽蓝毒光的匕首直刺后心，一只缠绕着黑气的骨爪则狠狠抓向头颅！配合默契，狠辣果决，显然是做惯了这等无本买卖。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临体的刹那，厉千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前一滑，竟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匕首与骨爪！同时，他脚下看似随意地一跺！

“嗡！”

地面微不可察地一震。那堆破损木箱后方阴影处，数块不起眼的碎石骤然移位！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土行灵力瞬间被引动，形成了一个极其简易、甚至称不上阵法的“地陷绊索”！这正是他从守拙道人那里学来的、利用地脉微动制造障碍的小技巧，配合他对土行灵气日益敏锐的感知，信手拈来。

两个袭击者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本就身形前冲，脚下突然被无形之力一绊，顿时一个踉跄，动作失衡！

“什么？！”两人惊疑出声。

就是这瞬间的空隙！

厉千尘猛然转身，右手并指如剑，暗金色的混沌魔元凝聚指尖，带着一丝湮灭万物的锋锐，快如闪电般点向左侧使匕首之人的手腕！左手则五指张开，掌心之中明黄光芒微闪，一股沉重如山的压迫感骤然笼罩右侧使骨爪之人！

“嗤！”

混沌指剑精准命中匕首客的手腕！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声轻微的腐蚀声响，那手腕处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洞穿，魔元侵入，瞬间侵蚀其经脉！匕首客惨叫一声，匕首脱手，整条右臂顿时软塌塌垂下，被混沌魔元侵蚀处迅速变得灰败！

与此同时，右侧骨爪客感觉身体陡然一沉，仿佛背负了千斤巨石，动作慢了不止一拍！他骇然发现，周围的地面似乎都对自己产生了排斥与束缚！这是“源种”引动的一丝微弱大地威压！

厉千尘得势不饶人，脚下步法一变，如同游鱼般贴近骨爪客，肩膀狠狠撞在其胸口！

“砰！”

闷响声中，骨爪客如遭巨锤轰击，胸骨碎裂之声清晰可闻，整个人向后倒飞，撞塌了数个空木箱，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萎靡。

电光石火间，两个筑基后期的亡命徒，一伤一废！

整个过程，不过两息时间。厉千尘甚至没有动用任何高阶法术或法器，仅仅是凭借精妙的预判、快速的反应、对时机的把握，以及混沌魔元的霸道与“源种”对土行之力的微妙操控，便轻松解决战斗。

他走到手腕被废、瘫倒在地、满脸惊恐的匕首客面前，俯下身，猩红的魔瞳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两点鬼火。

“谁派你们来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没……没人！是……是我们自己见财起意！好汉饶命！饶命啊！”匕首客忍着剧痛，涕泪横流地求饶。

厉千尘神识一扫，确认此人并未说谎。只是两个普通的暗墟劫匪。

“暗墟里，像你们这样的人，多吗？”他继续问。

“多……多！这里没人管，杀人夺宝……常有的事！只……只要不在‘墟市’中心闹得太大，墟主……墟主一般不管……”匕首客为了活命，知无不言。

墟主？看来这暗墟也有管理者。

“那块兽皮，你们可知道什么？”厉千尘换了个问题。

“兽皮？老……老鬼头那块？不……不知道啊！那就是块破烂，挂那里半年了都没人要！我们……我们只是看您丹药好……”匕首客茫然。

厉千尘不再多问。看来这两人只是纯粹的劫匪，与兽皮背后的隐秘无关。他伸手在两人身上快速摸索一番，搜出两个品质低劣的储物袋，里面除了几百灵晶和些零碎杂物、低劣丹药，并无有价值的东西。

他站起身，随手弹出一缕混沌魔元，没入两人丹田，废了他们的修为根基，却未取他们性命。

“滚。若再让我在暗墟见到你们，死。”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相互搀扶着，狼狈不堪地逃入黑暗深处，连掉落的匕首和骨爪都不敢捡。

厉千尘收起那两个寒酸的储物袋，又仔细清理了现场痕迹，确认无人注意后，才迅速离开这片角落，重新汇入暗墟主通道的人流中。

经过方才小试牛刀，他对自身目前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混沌魔元配合“源种”对土行之力的微弱影响，在近身搏杀和地形利用方面，足以轻松碾压同阶甚至普通金丹初期。只是法术手段相对单一，远程攻击和防御还有欠缺，需要尽快补全。

他不再停留，按照之前打听到的另一处隐秘出口，离开了暗墟。出口位于第七区西城墙根下一个废弃的排水涵洞，颇为隐蔽。

回到“清静居”时，已是子夜时分。丹霞仙子仍在等他，见他安然归来，松了口气。

厉千尘简要说了暗墟经历（隐去兽皮具体细节和“源种”异动），只道遇到了劫匪，已打发掉。丹霞仙子虽然担忧，但见厉千尘无恙，也不再多问。

静室中，厉千尘布下隔音结界，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焦黑兽皮取出，放在桌上。

兽皮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破烂不堪，边缘焦黑卷曲，那些暗红色的抽象符号和扭曲线条，在昏暗光线下仿佛在缓缓蠕动，透着一股邪异。

厉千尘没有贸然用手触碰，而是先以神识缓缓靠近。神识触及兽皮的瞬间，神魂核心处的“源种”再次传来清晰的悸动！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感应，而是一种共鸣与渴望！

同时，一股更加清晰的、古老苍凉的意念碎片，伴随着一些模糊扭曲的画面，涌入他的识海：

“……葬渊……非止……九层……”

“……皇者镇于上……大凶……埋于下……”

“……眼……为门……亦为匙……不可视……不可念……”

“……彼之苏醒……万灵……归墟……”

断断续续的信息，混杂着无尽的悲哀、恐惧与警告。画面更是光怪陆离：无尽的黑暗地下甬道，巨大如山脉的骨骼化石，流淌着粘稠黑血的洞窟，以及……一双双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的、冷漠、贪婪、仿佛能吞噬一切灵魂的巨大眼睛！

厉千尘猛地收回神识，额角已渗出冷汗。那些画面与意念中蕴含的负面情绪与精神污染，极其强烈！若非他神魂有“源种”镇守，且身为魔尊心志坚毅，恐怕早已心神失守，甚至被其侵蚀！

“葬渊非止九层……皇者镇于上，大凶埋于下……眼为门，亦为匙……不可视，不可念……彼之苏醒，万灵归墟……”他低声复述着那些碎片信息，眉头紧锁。

难道黑风山脉地底，不止有“渊皇”棺椁那一层？下面还埋藏着更恐怖的“大凶”？而那些“眼睛”，就是通往更深处的“门”和“钥匙”？不可视，不可念……又是何意？是警告不要窥探，还是某种触发条件？

这块兽皮，恐怕是某个曾深入葬渊极深处、并侥幸生还（或留下遗物）的上古修士所留。其上的符号，或许是一种记录或警告。

厉千尘尝试以混沌魔元缓缓注入兽皮。魔元一接触兽皮，立刻被吸收，如同泥牛入海。但兽皮表面的暗红符号，却微微亮起了一丝，仿佛被激活了少许。他立刻停止，不敢再注入，生怕引发不可测的变故。

他又试着催动“源种”，释放出一缕极其微弱的、蕴含后土道韵与净化之力的明黄气息，靠近兽皮。

这一次，兽皮的反应截然不同！

那些暗红符号仿佛遇到了天敌，骤然变得黯淡，甚至微微扭曲、退缩！而兽皮本身，则散发出一种更加清晰的、带着“求救”与“指引”意味的苍凉波动！

“源种”的气息，似乎能压制甚至净化兽皮上残留的某种“污染”或“诅咒”？

厉千尘心中有了猜测。这块兽皮的原主人，很可能是在探索葬渊深处时，被那“大凶”或“眼睛”的力量侵蚀、污染，最终陨落或疯狂。兽皮上残留的，便是那种污染力量与主人最后意志的混合体。“源种”蕴含的后土净化道韵，恰好能克制这种污染，从而引动了兽皮深处更纯粹的“记录”与“警告”。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源种”气息，持续而温和地包裹、浸染兽皮。兽皮上的暗红符号逐渐褪色、淡化，最终彻底消失。而兽皮本身，在明黄光芒的洗涤下，焦黑色泽渐渐褪去，露出一种暗沉如大地、却又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褐色！

这才是兽皮的本来面目！一种极其古老、坚韧、甚至可能带有某种神异特性的皮革！看其纹理，绝非寻常妖兽，甚至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

当所有暗红符号消失，兽皮彻底恢复本来色泽后，一行行以某种古老象形文字刻写的、更加清晰规整的信息，如同水印般，在皮面上缓缓浮现出来！

厉千尘凝神辨识。得益于万载阅历，他认得其中部分文字，结合上下文与残留意念，勉强能够解读：

“余，地师一脉末裔，姜桓，冒死深入葬渊，循祖脉，觅‘后土遗宫’……至第九层‘皇封界’，见黑棺镇世，万骨匍匐，然棺裂一隙，黑暗侵染，皇者已堕……心悸，未敢近。”

“复下探，循阴脉至第十层‘寂灭眼’边界……见巨瞳悬空，如渊似狱，视之则神魂欲离，万念成灰……壁上多先贤遗刻，言此乃‘原初之暗’窥视此界之‘窗’，亦为镇压其力之‘阵眼’……不可久视，不可深念，否则将成为‘眼’之饵食，或引‘暗’力渗透加剧……”

“余见先贤遗刻中，提及‘后土遗宫’或有彻底封‘眼’之法，然宫阙早沉于第十一层‘归墟海’之下，非‘地皇印’或‘圣钥’之力不可寻、不可入……憾甚！余力已竭，道伤难返，留此‘地龙逆鳞皮’以记所见，警示后来者……切莫深入十层之下……切莫凝视‘寂灭眼’……‘眼’动，则劫至……”

信息至此戛然而止。

厉千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爆射！

地师姜桓！葬渊至少十一层！皇封界（渊皇棺椁所在）只是第九层！第十层“寂灭眼”，竟是“原初之暗”窥视此界的“窗口”与镇压其力的“阵眼”！后土遗宫在第十一层归墟海下，需“地皇印”或“圣钥”方可寻入！而这块兽皮，竟是“地龙逆鳞皮”！地龙，那可是传说中能与真龙搏杀、执掌大地脉络的洪荒异种！

信息量太大了！

这证实了幽泉关于“原初之暗”的部分说法，更揭示了葬渊（黑风山脉）地下令人惊悚的真相！那里不仅仅封印着一个被侵蚀的“渊皇”，更深处竟存在着连通“界外之暗”的恐怖“窗口”！

圣钥（白色钥匙）与地皇印（戊己麒麟印的原名或更高形态？），竟是寻找并进入那可能存有彻底封印方法的“后土遗宫”的关键！

而自己体内的“源种”，恰好融合了圣钥道韵与戊己真种（地皇印残片）本源！这难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己已然被卷入了这场关乎世界存亡的古老棋局？

还有那警告——“眼动，则劫至”。难道“寂灭眼”并非静止？它会活动？其活动便会引发劫难？

无数疑问与沉重的压力，瞬间涌上心头。原先以为暂时封印了“渊皇”便告一段落，现在看来，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危机，或许远未开始。

他小心收起这块恢复原貌、价值无法估量的“地龙逆鳞皮”。此物不仅记录了关键信息，其材质本身恐怕也是了不得的宝物。

“后土遗宫……圣钥……地皇印……源种……”厉千尘喃喃自语，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看来，与九幽府的合作，势在必行。他们掌握的信息，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多。而快速恢复并提升实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

不仅要还债，还要应对可能到来的“渊劫”。

辣条，得继续卖。

债，也得加快还。

而修炼，更不能有丝毫松懈。

他重新盘膝坐下，将新得的《混元培源诀》后续篇章（幽泉今日又送来一部分）与混沌魔经结合，同时服下一滴九幽凝露，开始全力冲击修为瓶颈，并尝试更深层次地沟通、炼化体内的“源种”。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静室中，只有微光流转，与一声低沉却坚定的自语：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债，怕是越还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