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破封遇天道银行账单 第63章 西市废井

更远处，一座高阁之上，幽泉凭栏而立，轻纱拂动，目光淡淡地扫过魔味阁的招牌和人群，眼中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看一幕与己无关的闹剧。她身后，一名黑袍老者低声道：“使者，那厉千尘似乎并无意过多借助我府之力，反倒自己折腾起这营生……”

“随他。”幽泉声音清冷，“他有他的骄傲与打算。只要‘源种’在成长，合作在继续，些许小事，无需在意。倒是他今晚要去‘暗墟’，派人留意一下，莫要让些不长眼的东西，打扰了他的兴致。”她顿了顿，“那‘疯癫老乞丐’的线索，查得如何？”

“回使者，尚无确切消息。只知月余前，确有一形貌邋遢的老道在第七区边缘几个镇子出现过，行为怪异，似疯似癫，但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见他施展过法术。出现几日，便不知所踪。”

“继续查。”

“是。”

……

魔味阁后院静室。

厉千尘面前堆着小山般的灵晶和几件以物易物得来的低阶材料、符箓。丹霞仙子正在快速清点。

“东家，今日开业，共售出普通款辣条五百七十三份，收入五千七百三十灵晶；限量款十份，收入一千灵晶。扣除物料、人工、租金及赠品成本，净利约……五千灵晶。此外，收到预订明日限量款十七份，普通款三百余份。”丹霞仙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一日净利五千灵晶，这对于一个刚开业的小店来说，堪称恐怖。当然，这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厉千尘的名气和黑风山脉事件的余波。

“嗯。”厉千尘点点头，并不意外。这只是开始，随着口碑发酵和新鲜感过去，销量会逐渐平稳，利润也会回归正常水平。但至少，魔味阁的重启，算是开了个好头，也为他提供了稳定的现金流。

“将这些灵晶，先还一部分万宝楼的短期借款利息，剩下的，继续采购原料，同时留意市面上有没有品质尚可、价格合适的低阶炼丹、炼器材料。”厉千尘吩咐道。他需要为日后自己炼丹、炼器做准备，不能总依靠外购。

“另外，”他拿起那枚暗墟铁牌，“今夜我会去‘暗墟’一趟。店里的事，交给你和林风。若有急事，可捏碎这枚骨符。”他递给丹霞仙子一枚刻画着简易传讯阵纹的骨片，这是他恢复部分实力后随手炼制的。

“东家，暗墟龙蛇混杂，您独自前往……”丹霞仙子担忧道。

“无妨，我自有分寸。”厉千尘摆摆手，“正好看看，这第七区的暗面，究竟是何光景。或许，能找到快速恢复实力的契机，或是……关于那老乞丐的线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第七区明面上的街道逐渐冷清，但某些阴影中的角落，却开始苏醒。

厉千尘换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收敛了自身气息（维持在筑基中期左右），戴上了一个遮住半张脸的普通木制面具，按照幽泉提供的方法，将一丝微弱的混沌魔元注入那枚九瓣黑莲铁牌。

铁牌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亥时三刻，西市废井。”

厉千尘将铁牌收起，身形融入夜色，朝着第七区西面那一片早已废弃、残垣断壁的老城区行去。

废井位于一处倒塌了半边的土地庙后院。井口被枯藤和碎石半掩，看上去早已干涸荒废。

亥时三刻将至，井口周围已悄无声息地聚集了七八个同样装扮隐蔽、气息各异的身影。彼此之间隔着距离，无人交谈，只有眼神偶尔的警惕对视。

厉千尘悄然站在阴影里，神识微扫。这些人修为最高不过金丹初期，最低的只有练气，身上大多带着煞气、阴气或某种血腥味，显然都不是什么善茬。暗墟，果然是藏污纳垢、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场所。

当时辰准确到达亥时三刻，那废井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机括转动声。紧接着，井口一侧的石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暗阶梯，一股混合着霉味、药味、血腥味以及淡淡灵气波动的复杂气息，从下方涌出。

聚集的众人似乎习以为常，依次默默走入阶梯，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厉千尘跟在最后，步入阶梯。

向下行了约莫百级，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映入眼帘！空间呈圆形，中央是一个高台，周围环绕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用布帘或屏风隔开的简易摊位，更有许多游走在摊位间的、戴着面具或兜帽的身影。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低语声嗡嗡作响，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但依然显得嘈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草、矿石、丹药、血腥材料乃至违禁品的驳杂气味。

这里，就是暗墟。

厉千尘目光平静地扫过。摊位上的东西五花八门：来路不明的法器、沾染怨气的古物、效果诡异但副作用不明的丹药、记载着偏门邪术的玉简、甚至还有被禁锢的低阶妖兽和阴魂……

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

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寻找能快速恢复修为、或强化肉身的丹药、灵物，顺便看看有无关于“疯癫老乞丐”或特殊功法的线索。

他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淘宝客，开始在各个摊位间逡巡。

大部分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要么是假货，要么是鸡肋，要么代价太大。直到他走到一个角落最不起眼、只摆着几块破烂兽皮和几株枯萎草药的老者摊位前。

老者蜷缩在阴影里，戴着破旧的斗笠，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但当厉千尘目光扫过那几块兽皮时，神魂核心处的“源种”，却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

厉千尘心中一动，蹲下身，拿起一块颜色最深、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烧过的兽皮碎片。兽皮质地坚硬粗糙，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些极其抽象、扭曲、难以理解的符号和线条，看上去就像孩童的涂鸦或疯子的梦呓。

但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兽皮的瞬间，“源种”的悸动更加明显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古老、苍凉、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与大地悲歌的意念，顺着指尖，隐隐传来！

这不是普通的兽皮！

厉千尘强压心中波澜，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老丈，此物……如何卖？”

斗笠下，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厉千尘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兽皮，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

“换……能吊命的……东西……”

厉千尘眼神微凝。他手头确实有一些疗伤丹药，但能“吊命”的，都是品质较高之物。不过，这兽皮能引动“源种”，价值难以估量。

他略一沉吟，从怀中（实则是从储物戒指的角落）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清香与乳白光晕的丹药——这是幽泉所赠“九幽凝露”稀释后，配合几种普通灵草炼制的“伪·九幽保命丹”，虽远不及原版，但对重伤垂危的凡人乃至低阶修士，确有吊命之效，且蕴含一丝精纯生机。

“此丹可延凡人三月之寿，低阶修士重伤可保一时元气不散。”厉千尘将丹药放在老者面前。

老者浑浊的眼睛盯着丹药，鼻翼微微抽动，似乎感应到了其中那丝精纯生机，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他枯瘦的手颤抖着拿起丹药，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最终缓缓点头，将那块焦黑兽皮推向厉千尘，同时，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嘶哑地补充了一句：

“皮……来自……‘葬渊’……更深处……小心……上面的……‘眼睛’……”

葬渊？更深处？眼睛？

厉千尘心头剧震！葬渊，正是黑风山脉的古称！这兽皮，竟然来自黑风山脉地底比那金字塔祭坛更深的所在？上面的“眼睛”又是指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兽皮，对老者微微颔首，转身融入人群。

直觉告诉他，这块看似破烂的兽皮，或许隐藏着比想象中更惊人的秘密。

而暗墟之行，似乎才刚刚开始。

就在他离开老者摊位不久，两道隐晦却充满恶意的目光，悄然锁定了他。

“大哥，就是那小子！刚才换了老鬼头的破烂皮子，出手就是颗好丹！肥羊！”

“跟上去，找个僻静处……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