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破封遇天道银行账单 第50章 地底祭坛（2）

他身后，隐约浮现出一尊顶天立地、面目模糊、却散发着无尽威严与混乱本源的巨大魔影虚像！魔影双眸位置，是两点与厉千尘瞳孔同色的猩红光芒！

万劫混沌魔尊法相——一丝微不可察的投影！

这法相虚影出现的刹那，洞穴中肆虐的死寂气息仿佛遇到了天敌，竟隐隐被压制、排斥！那灰色身影兜帽下的猩红光芒也剧烈闪烁起来，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与……一丝源自本能的惊惧？

“镇！”

厉千尘口中吐出一个冰冷的古魔音节，双手印诀猛地向前一推！

身后那巨大的魔尊法相虚影也随之做出同样的动作，一只仿佛能覆盖苍穹的暗金色巨掌虚影，携带着碾碎万物、重归混沌的无上意志，朝着灰色身影缓缓压落！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让洞穴岩壁簌簌掉落碎石，地面龟裂！灰色身影身周的死寂领域剧烈震荡，如同风中残烛，那件灰色斗篷更是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表面的扭曲面孔符文发出无声的尖啸，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灰色身影猛地抬头，两点猩红光芒死死“盯”着压落的巨掌，它那枯瘦的双臂艰难抬起，交叉于胸前，做出一个古老而诡异的防御姿势。一股更加凝练、仿佛浓缩了无尽岁月悲哀与死意的灰白光柱，从它交叉的双臂间冲天而起，迎向那暗金巨掌！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在封闭的地下洞穴中爆发！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巨龙，疯狂冲撞着岩壁，整个洞穴地动山摇，大块大块的岩石从顶部崩落！丹霞仙子早已将净瓶威能催至极限，化作一个淡金色的光罩，勉强护住自己和奄奄一息的赵铭二人，在能量风暴中苦苦支撑。

厉千尘首当其冲，被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留下深深的脚印，喉头一甜，硬生生将涌上来的逆血压下。那魔尊法相虚影也在碰撞后迅速淡去、消散。

而对面，那灰色身影更惨。它周身的死寂领域被彻底击溃，灰色斗篷寸寸碎裂，化作飞灰飘散，露出了下面……一具高大、干瘪、仿佛由某种黑色金属与风干皮革勉强拼接而成的“躯体”！这躯体上没有五官，只在面部位置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布满裂纹、散发着微弱猩红光芒的浑浊晶体！

此刻，这“躯体”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那块浑浊晶体更是光芒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它踉跄后退，撞在岩壁上才勉强站稳，猩红晶体“盯”着厉千尘，光芒急促闪烁，传递出一种混合着震惊、愤怒以及……一丝茫然不解的混乱意念。

“不……属……于……此……世……”一个干涩、断续、仿佛由无数破碎灵魂杂音拼凑而成的意念，直接在厉千尘识海中响起，“混……沌……侵……蚀……者……为……何……阻……我……清……理……污……秽……”

清理污秽？厉千尘眼神一凝。它指的是血饕教？还是包括巡天监在内的所有“闯入者”？

“你是何物？守护何地？”厉千尘以神念回应，同时暗自调息，警惕对方反扑。那浑浊晶体中的意念虽然混乱，但似乎并非完全疯狂，可以沟通。

“……守……墓……者……”灰色躯体的意念更加断续，“……祭……坛……不……容……亵……渎……血……饕……黑……袍……皆……污……秽……须……净……化……”

祭坛？守墓者？厉千尘心中一动，目光越过那濒临破碎的灰色躯体，投向它身后那条更幽暗的通道。难道这地下深处，还隐藏着一座比血饕教血池更古老的祭坛？这灰色躯体，是那座祭坛的守护者？它所谓的“净化”，就是无差别攻击所有靠近祭坛的“污秽”存在，包括血饕教和黑袍使者，也包括闯入的巡天监？

“我等为阻止血饕教血祭而来，并非为亵渎祭坛。”厉千尘尝试解释，“你若只诛邪秽，为何攻击巡天监之人？”

“……身……染……血……煞……与……黑……袍……之……气……皆……为……污……染……源……”灰色躯体的意念带着固执的杀意，“……接……近……祭……坛……者……死……”

看来这守护者的判断标准很简单粗暴——只要沾染了血煞或黑袍使者的气息（赵铭他们一路杀进来，难免沾染），又靠近祭坛范围，便视为“污秽”，格杀勿论。它本身似乎没有太复杂的灵智，更像是一个执行固定程序的古老造物。

“那祭坛之中，有何物？与血饕教图谋可有关系？”厉千尘追问。

灰色躯体沉默了，猩红晶体光芒明灭不定，似乎在检索着什么，又像是在抗拒回答。半晌，才断断续续传来意念：“……封……印……之……核……钥……匙……不……可……失……血……饕……欲……窃……之……唤……醒……更……深……之……恶……”

封印之核？钥匙？厉千尘心中剧震！难道这地下祭坛，才是“玄机锁”大阵真正的核心枢纽所在？！或者至少是其中之一？血饕教寻找的，不仅仅是破坏五大镇物，还想窃取这祭坛中的“钥匙”，去唤醒某个“更深之恶”？

这信息量太大了！如果为真，那么黑风山脉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危险百倍！

“那钥匙是何形态？现在何处？”厉千尘急问。

但这一次，灰色躯体没有回答。它猩红晶体中的光芒骤然变得炽烈而混乱，那干瘪的躯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表面的裂痕迅速扩大！

“……入……侵……者……知……晓……太……多……”充满杀意与毁灭的意念汹涌而来，“……清……理……程……序……最……终……启……动……同……归……于……尽……”

它要自爆？！与这洞穴内所有人同归于尽！

厉千尘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朝着丹霞仙子和赵铭方向暴喝：“退！快退出去！”

同时，他双手再次结印，催动残余的混沌魔元，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暗金色光盾，准备硬抗这古老守护者的最终一击！

然而，就在灰色躯体即将彻底崩碎、毁灭性能量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它身后那条幽暗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叹息。

叹息声中，一点柔和、纯净、仿佛能抚平一切狂暴与伤痛的乳白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燃起的希望之火，自通道深处飘荡而出，轻轻落在了灰色躯体那布满裂痕的胸膛中央，那块浑浊的猩红晶体之上。

如同滚烫的烙铁落入冰雪，那狂暴混乱的猩红光芒瞬间被乳白光芒覆盖、平息。灰色躯体颤抖停止，裂痕蔓延的速度也骤然减缓。它猩红晶体中的光芒，渐渐被乳白色取代，虽然依旧黯淡，却少了那份疯狂与杀意，多了一丝……茫然与疲惫。

“……主……人……？”一个微弱、稚嫩、仿佛初生婴孩般的意念，从晶体中传出，带着无限的眷恋与委屈。

通道深处，再无回应。那点乳白光芒也渐渐消散。

灰色躯体（或者说，是那晶体中的意识）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碎裂成无数块，散落一地。只有那块镶嵌着乳白微光的浑浊晶体，滚落在地，光芒微弱地闪烁着，再无威胁。

洞穴内，死寂一片，只有碎石落地的簌簌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

厉千尘缓缓散去身前的光盾，猩红魔瞳深深望向那条幽暗通道的尽头。方才那声叹息和乳白光芒……是什么？是这祭坛真正的主人？还是另一个守护者？

“厉……厉阁主……”赵铭虚弱的声音传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无力地跌坐回去，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复杂神色，“多谢……救命之恩。那怪物……到底是什么？还有那通道里面……”

厉千尘收回目光，走到赵铭身边，先检查了一下他和另一名巡天使的伤势。两人皆中毒颇深，且被死寂气息侵蚀了生机，情况危急，需立刻救治。

“此地不宜久留。”厉千尘沉声道，给两人喂下高阶解毒护心丹药，又以混沌魔元暂时封住他们伤口，阻止毒气攻心，“先出去再说。丹霞，助我一臂之力，带上他们。”

丹霞仙子点头，以净瓶之力辅助厉千尘，两人分别搀扶起赵铭和那名昏迷的巡天使。

厉千尘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堆碎片和那块奇异的晶体，以及更深处那神秘的通道，将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底。

此地隐藏的秘密，恐怕远超想象。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幸存者撤离，并将这惊人发现，尽快告知守拙道人和外界。

血饕教的图谋，或许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可怕得多。

而那声叹息的主人……是敌？是友？

厉千尘转身，带着众人，朝着来路快速返回。

身后，幽暗的通道如同巨兽张开的嘴，沉默地隐藏着万古之谜。

七日之限，第六日，傍晚。

地底惊魂，初窥冰山一角。

真正的恐怖，或许尚未真正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