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破封遇天道银行账单 第40章 黑市请柬

厉千尘回到青木镇外那淡金色光晕笼罩的临时庇护所时，脸色依旧带着一丝消耗过度的苍白，但周身那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息，却让所有看到他归来的人，心头莫名一定。

丹霞仙子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美眸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疲惫：“东家，您回来了！守拙道长他……”她注意到厉千尘身边并无守拙道人的身影，心头微微一紧。

“他无碍，另有要务。”厉千尘简短回答，目光扫过庇护所内。相比之前，这里秩序井然了许多。伤者得到了妥善安置，老弱妇孺被安排在相对安全的内圈，林风正带着猎户们加固防御工事，空气中弥漫的恐慌气息也淡薄了不少，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丹霞仙子和林风做得不错。

“东家，您脸色不太好，可是在山中遇到了麻烦？”丹霞仙子注意到厉千尘的异样，轻声问道。

“些许消耗，无妨。”厉千尘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坤土镇物已毁。”

“什么？！”丹霞仙子娇躯一颤，俏脸瞬间血色尽褪。身为揽月楼曾经的掌柜，她比林风等人更清楚坤土镇物在“玄机锁”大阵中的关键作用。坤土失守，意味着封印已破大半！

“不过，找到了‘戊己麒麟印’的一点核心真种，正在尝试复苏温养。”厉千尘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却让丹霞仙子眼中的绝望稍缓，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守拙道长便是留在那里看护真种？”

“嗯。”厉千尘点头，“离火镇物‘焚煞净炎鼎’暂时保全，但坤土缺失，封印失衡，七日后的朔月晦日，血饕教必有大动作。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东家有何打算？”丹霞仙子神情一肃。

厉千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庇护所中央那口临时搭建的、用暗金碎片和“导煞净瓶”为核心稳定的小型法阵前。法阵正缓缓运转，将净化后的地脉煞气疏导出去，维持着淡金色光晕的稳定。他伸手感应了片刻，点了点头。

“此地暂时稳固，但并非长久之计。”他转身，看向丹霞仙子和闻讯赶来的林风，“血饕教的目标是整个黑风山脉乃至更广阔区域的生灵血祭，仅仅守住一个青木镇，杯水车薪。”

“那我们……”林风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忧色。

“主动出击，分化瓦解，拖延时间。”厉千尘声音冷峻，“首要目标，破坏血饕教的‘唤神血阵’节点，延缓甚至打断他们的仪式。其次，寻找并尝试修复‘玄机锁’大阵的其他可能存在的备用节点或隐藏手段。最后，尽可能联络可能对此事感兴趣、且有足够实力的第三方势力，施加压力。”

这个计划可谓胆大包天。以他们目前的力量，对抗一个潜伏万年、图谋甚大的邪教，无异于以卵击石。

“血饕教祭司至少元婴修为，其唤神血阵节点必然防守严密，我们……”丹霞仙子蹙眉。

“无需硬碰硬。”厉千尘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根据从血鸠祭司残魂中提取的记忆，他们的血阵节点分布，与‘玄机锁’大阵的部分关键节点有所重叠。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以及守拙道人对封印阵法的了解，进行定点干扰、破坏，甚至……引动残存的封印之力反噬。”

“至于人手，”他看向林风，“你挑选一批最机敏、最熟悉黑风山脉地形、且对血雾有一定抵抗能力的猎户，稍后我会传授他们一套简易的隐匿法诀和探查阵纹波动的技巧，由你带领，分散潜入山脉，暗中标记所有异常的能量波动点，尤其是与血煞、地脉紊乱相关之处，绘制成图。”

他又看向丹霞仙子：“你留守此地，主持大局，继续利用碎片和净瓶稳固防线。同时，以‘魔味阁’和我的名义，通过所有你能想到的渠道——万宝楼、残殿、甚至天道银行莫凡——放出消息：黑风山脉血煞异变，疑有上古邪教‘血饕教’余孽作祟，意图以千里生灵血祭，接引邪神降临。若有势力愿联手除魔卫道，或提供有效情报、资源，事后魔味阁及厉千尘，必有重谢。”

这是要借势！将水搅浑，吸引其他可能对血饕教不满或对其图谋感兴趣的势力入场！即便不能直接获得援手，也能分散血饕教的注意力，制造混乱。

丹霞仙子立刻明白了厉千尘的意图，重重点头：“妾身明白，这就去办。”

“另外，”厉千尘补充道，“将我们掌握的、关于血饕教可能与其他神秘‘黑袍使者’合作的信息，也隐晦地放出去。尤其要提醒，对方对上古封印极为了解。”

他要让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袍使者”也感到不安，逼他们露出更多马脚。

林风也精神一振，虽然任务危险，但能参与如此大事，让他热血沸腾：“是！东家！我这就去挑人！”

厉千尘叫住他：“先不急。我将法诀传你，你需尽快掌握，并挑选出可靠人手。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探查与标记，绝非战斗，一旦暴露，立刻撤回，保全自身为上。”

“是！晚辈谨记！”林风郑重应下。

厉千尘当即以神念将一套源自魔道、却被他简化改良、适用于低阶修士的隐匿气息、增强目力与感知的法诀，以及几种辨别特定能量波动的技巧，传给了林风。

林风资质本就不错，又心志坚定，很快便领会了要领，立刻兴冲冲地去挑选人手并传授法诀了。

丹霞仙子也开始着手布置消息的散播。她先是通过万宝楼的渠道，将消息加密送出，又以特殊方式联络了莫凡，通过他向天道银行内部传递了预警。至于残殿……她没有直接联系渠道，但相信以残殿的情报网，很快便会捕捉到这些风声。

安排完这些，厉千尘来到临时清理出的静室，服下丹药，闭目调息，恢复损耗。与那扭曲怪物一战，尤其是最后强行催动本源精血稳住阵法，对他负荷不小。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他以最佳状态应对。

两个时辰后，厉千尘缓缓睁开眼，气息虽未完全恢复巅峰，但也平稳了许多。他刚走出静室，便看到丹霞仙子神色有些古怪地拿着一份东西走了过来。

“东家，方才有人……将此物送到了外围警戒线。”丹霞仙子将手中之物递上。

那是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暗金色纹路、触手冰凉光滑的帖子。帖子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暗红色丝线绣出的、栩栩如生的——九瓣莲花图案！

莲花本是圣洁之物，但这朵莲花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邪魅，花瓣边缘仿佛沾染着干涸的血色，花心处更是隐隐有暗红流光转动，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

“黑莲帖？”厉千尘眉头微挑。他接过帖子，神识一扫。

一股冰冷、傲慢、却又带着奇异诱惑力的神念信息传入脑海：

“厉千尘阁下台鉴：”

“闻阁下于黑风山脉力挽狂澜，挫败血饕宵小，更寻得古印真种，手段通天，令人叹服。”

“今邪祟将起，浩劫临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九幽府’秉持上古之约，不忍见生灵涂炭，封印崩毁。”

“特于今夜子时，于第七区‘忘川阁’，设薄宴相候，共商诛邪大计，兼有要事相告。”

“愿阁下拨冗莅临，切盼。”

“九幽府·幽泉 敬上。”

九幽府！

正是之前旧货店老瞎子提到过的，当年参与剿灭血饕教与封印祭坛的魔道巨擘之一！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上门来了？还设宴相邀？

帖子上那股源自九幽深处的阴寒死寂气息，以及“幽泉”这个落款中蕴含的、至少是化神期老怪才可能有的古老道韵，都做不得假。

是真心想要联手对抗血饕教？还是……另有所图？比如，那被复苏的“戊己麒麟印”真种？或者，他们与那些“黑袍使者”有关？

厉千尘目光沉凝。九幽府的名头，他万载前便有所耳闻，是魔道中最为神秘、底蕴也最深不可测的势力之一，行事亦正亦邪，难以揣度。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接触，时机太过微妙。

“东家，要去吗？”丹霞仙子担忧地问道。九幽府的名声可不算好，与虎谋皮，风险太大。

厉千尘沉吟片刻，指尖一缕混沌煞力注入黑莲帖。帖子上的九瓣莲花图案微微一亮，随即恢复原状，并未有任何异常反应，只是那股邀请的意念更加清晰。

“去。”厉千尘做出了决定，“九幽府既然知晓古印真种之事，说明他们对黑风山脉的关注远超我们想象。与其让他们在暗处窥伺，不如亲自去会一会，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或许，真能得到一些关于当年封印、乃至对付血饕教的关键信息。”

他看向丹霞仙子：“今夜我独自前往。你与林风守好此地，提高警惕。若子时过后我未归来，或此处有变，你立刻激发我留给你的骨符，带着所有人，撤往息壤坡方向，与守拙道人汇合，再图后计。”

“东家！”丹霞仙子心中一紧，想要劝阻，却看到厉千尘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只能将话咽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妾身明白！定当守好此地，等东家归来！”

厉千尘不再多言，将黑莲帖收起，再次闭目调息，为今夜可能的会面做准备。

夜色，渐渐笼罩了被血雾与不安笼罩的黑风山脉与青木镇。

子时将近。

厉千尘睁开眼，眼中神光湛然，消耗已恢复了七八成。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衣袍（依旧是那件宽大的外袍风格），额角的暗紫魔纹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他对丹霞仙子微微颔首，身形一晃，便已融入夜色，朝着第七区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御空而去。

忘川阁，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并非第七区明面上的建筑，而是位于第七区与第八区交界处、一片被称为“阴阳界”的混乱灰色地带中，最负盛名也最神秘的销金窟与情报交换地。据说其背后有数家势力共同持股，背景复杂，三教九流汇聚，也是许多隐秘交易的场所。

九幽府将地点选在那里，倒是不出所料。

厉千尘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抵达“阴阳界”外围。这里与第七区中心的规整截然不同，建筑低矮杂乱，街道狭窄扭曲，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血腥、香料以及各种不明药物的混合气味。即使在此刻血雾威胁笼罩的背景下，这里依旧不乏醉生梦死、寻求刺激或进行肮脏交易的身影。

忘川阁坐落在一片废弃工厂改造的建筑群深处，是一座三层高的、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败的灰黑色小楼。唯有门口悬挂的两盏没有任何标识、却散发着幽幽青白色冷光的灯笼，以及那股隐隐传来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寒气息，昭示着它的不凡。

厉千尘径直走到楼前。门口并无守卫，那两扇紧闭的、看起来像是普通木质的门扉，在他靠近时，却无声无息地自行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幽深、光线朦胧的走廊。

他迈步而入。

身后门扉悄然闭合，将外界的喧嚣与污浊彻底隔绝。

走廊很长，两侧墙壁是某种光滑的黑色石材，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每隔数丈镶嵌的一颗散发着惨白光芒的夜明珠。空气冰冷，带着一种仿佛置身古墓深处的死寂与阴森。

走廊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雕刻着繁复阴纹的青铜门。

厉千尘推开铜门。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厅内光线依旧昏暗，只有四角燃烧着青白色的幽火，将中央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色寒玉雕琢而成的圆桌，以及围坐在桌旁的几道身影，映照得影影绰绰。

圆桌主位空着。

主位左手边，坐着一名身穿绣着金色曼珠沙华图案的黑色宫装、面容被一层轻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古井般眼眸的女子。她气息幽深难测，周身缭绕着淡淡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雾，正是九幽府此次的使者——幽泉。仅仅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如同面对无尽深渊的压迫感。

在她下首，坐着一名光头锃亮、满脸横肉、脖颈挂着一串拳头大小骷髅头、气息凶悍如同洪荒巨兽的壮汉，正是黑煞帮现任头目疤狼。此刻他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目光甚至不敢直视幽泉。

而右手边，则坐着厉千尘的“老熟人”——流云商会的柳明风。他依旧是一副儒雅打扮，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意，看到厉千尘进来，微微颔首致意。

除了这三人，桌旁还有两个空位。

显然，今晚的“薄宴”，参与者不止九幽府和他厉千尘。

“厉阁主，久仰大名，请坐。”幽泉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流淌，清冷悦耳，却带着一种直透神魂的寒意，她伸手指向主位右手边的空位。

厉千尘神色不变，坦然走到那个位置坐下，猩红的魔瞳平静地扫过在场几人。

“幽泉使者，柳先生，疤狼帮主。”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最后落在幽泉身上，“不知九幽府今夜相邀，所谓‘共商诛邪大计’，是何章程？”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客套的意思。

幽泉轻纱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厉阁主快人快语。既如此，本使便直言了。”

她轻轻拍了拍手。

大厅侧面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走出两名端着托盘的侍女。侍女并非活人，而是做工极其精巧、眼眸中跳动着幽绿魂火的傀儡。托盘上摆放着几卷古老的兽皮卷轴，以及一块闪烁着微光的黑色玉简。

“此乃我九幽府密藏中，关于当年‘玄机锁’大阵的完整阵图副本，以及血饕教‘唤神血阵’几种可能变阵的推测与破解思路。”幽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作为合作的诚意，先行奉上。”

柳明风眼中精光一闪，疤狼更是呼吸粗重了几分。这两样东西，对于眼下局势而言，堪称无价之宝！

厉千尘却看也未看那些卷轴玉简，只是看着幽泉：“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九幽府更不会做亏本买卖。

幽泉似乎对厉千尘的反应并不意外，轻笑道：“厉阁主果然明察。条件有二。”

“第一，诛灭血饕教在此地的势力后，黑风山脉深处，那血饕祭坛‘卵’中可能蕴藏的‘血饕真血’与‘邪神残念’，归我九幽府所有。”

血饕真血？邪神残念？厉千尘心中微动。看来九幽府对血饕教的研究极深，甚至可能有着某种特殊的利用或克制之法。他们要这些充满污秽与邪恶的东西做什么？

“第二，”幽泉的目光似乎穿透轻纱，落在了厉千尘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听闻厉阁主寻得了‘戊己麒麟印’的一点先天真种，并正在设法复苏。我九幽府愿提供‘九幽息壤’三捧，助其快速成长，稳固坤土节点。但真种复苏、乃至日后若有机会重塑‘戊己麒麟印’后，需借我九幽府参悟百年，以印证一门上古秘法。”

九幽息壤！传说中只产于九幽极深之地、蕴含无限生机与死气转化之妙的先天神土！对于土行灵物、尤其是受损的土行至宝而言，是无上圣品！其价值，甚至可能超过完整的“戊己麒麟印”！

九幽府竟然舍得拿出此等神物？只为了借印参悟百年？

这个条件，看似优厚，实则更加耐人寻味。他们到底想从“戊己麒麟印”中参悟什么？

厉千尘没有立刻回答，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寒玉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厅内一时寂静，只有青白幽火静静燃烧。

柳明风笑容不变，仿佛事不关己。疤狼则紧张地看着厉千尘，又偷偷瞄向幽泉。

半晌，厉千尘缓缓开口：“真血残念，可以。但‘戊己麒麟印’之事，本尊需知，你们欲参悟何法？与当年封印，亦或血饕教，可有牵扯？”

他必须弄清楚九幽府的真实意图。与虎谋皮可以，但绝不能成为别人手中之刀，甚至不知不觉为他人做了嫁衣。

幽泉沉默了片刻，轻纱下的眼眸似乎更加幽深。

“此事，关乎我九幽府一桩上古旧案，与血饕教无关，却与当年布下‘玄机锁’的‘天衍宗’……以及更早的某些存在，有些因果。”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缥缈与沧桑，“具体细节，请恕本使不便多言。但我九幽府可以立下九幽血誓，绝不会利用‘戊己麒麟印’做危害封印、助长血饕之事，参悟之后，必定完整归还。”

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厉阁主应当明白，若无我九幽府援手，单凭阁下与那位天衍宗弃徒，想要在七日内稳住坤土节点，阻止血饕仪式，成功率……微乎其微。我九幽府的敌人是血饕教，至少在此事上，我们的目标一致。”

她说的是实情。时间紧迫，力量悬殊。九幽府的阵图与息壤，确实是雪中送炭。

厉千尘目光与幽泉那深邃的眼眸对视片刻，仿佛要穿透那层轻纱，看透其背后的真正心思。

最终，他点了点头。

“可以。但九幽息壤，需先付一半。真种复苏后，再付另一半。百年之期，从印成之日算起。其间，九幽府不得以任何形式干预黑风山脉封印及周边事宜。”

“爽快。”幽泉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一丝，“便依厉阁主。立誓吧。”

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一滴漆黑如墨、却散发着浓郁死寂与古老气息的精血渗出，悬浮空中。同时，一段玄奥晦涩、引动九幽本源波动的誓言符文，自她口中缓缓念出。

厉千尘也划破指尖，一滴暗紫色的魔血飞出，与那滴九幽精血交融，同时以混沌魔元勾勒出对应的誓言符文。

两道血誓在空中碰撞、融合，最终化作一道黑红交织的复杂契约印记，一闪没入两人眉心，消失不见。一股无形的约束力在灵魂层面建立。

血誓成立，受双方本源与天地规则监督，违者必遭反噬。

“合作愉快。”幽泉收回手，示意侍女将托盘送到厉千尘面前，“阵图与破解思路，尽在其中。三日后，第一批‘九幽息壤’会送至息壤坡。希望厉阁主……莫要让本使失望。”

厉千尘收起卷轴玉简，站起身：“本尊行事，自有分寸。若无他事，告辞。”

他需要尽快回去研究这些阵图，布置下一步行动。

“厉阁主请便。”幽泉微微颔首。

柳明风也起身笑道：“厉阁主慢走，预祝阁下马到功成。”

疤狼更是连忙起身，恭敬地让开道路。

厉千尘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阴森冰冷的忘川阁大厅。

走出忘川阁，重新回到“阴阳界”那污浊喧嚣的街道上，夜风带着血腥与腐朽的气味吹来。

厉千尘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灰黑色的小楼，猩红的魔瞳中，寒光凛冽。

九幽府……血誓已立，暂时合作。

但这潭水，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天衍宗，九幽府，血饕教，黑袍使者，巡天监……各方势力，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正在这黑风山脉的舞台上，缓缓移动，露出獠牙。

而他，这位“意外”破封的魔尊，似乎也正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这场跨越了万载岁月、关乎无数生灵命运的……巨大漩涡之中。

七日之限，第四日，夜。

风暴，正在加速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