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瑜僵在原地,背后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衣衫。
沈砚书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中最不愿回首的那个匣子。
匣子里关着的不是悲伤,也不是遗憾,而是被沈砚书用逻辑和数据反复鞭尸的,名为“愚蠢”的黑历史。
“不,不用了,我觉得那件事没什么好讨论的。”顾瑜的求生欲瞬间飙升到顶点,他飞快地摆着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都说过了,翻篇了,都翻篇了,人要向前看,对吧?”
他强调:“你看,我现在活的不是好好的嘛,还给自己找了个厉害的雌君,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沈砚书端起茶杯,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热气,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现在觉得还是应该翻一下旧账。”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全面的复盘。从行为动机、现场环境评估,风险系数计算,到最终的投入产出比,每一个环节都值得深入剖析。
这有助于你建立正确的危机处理模型,避免在新的世界里,再次发生类似的低效能自我牺牲事件。”
顾瑜的脸都白了。
他知道,沈砚书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真的会把他的死亡当成一个失败的课题项目,从头到尾给他分析得明明白白,最后再附上一份三百页的改进方案PPT。
“那辆失控的货车时速大约八十公里每小时,你冲过去的最优解是抱着那个孩子一起滚开,而不是把他推出去。
“根据我的计算,你的行为,成功的把你的生还概率从92%,降低到了不到10%。”
“顺便一提,那个路口有监控,货车司机全责,孩子的父母就在十米外,就算你不去,他们也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救下孩子。”
沈砚书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精准地剖开顾瑜最后的遮羞布。
“你用近乎百分之百的死亡率,去换取一个本就大概率存活的结果。顾瑜,从投资学的角度看,你这次交易,血本无归。”
顾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沈砚书这张嘴。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憋了半天,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辩解。
“我知道你没想。”沈砚书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你的大脑在关键时刻,习惯性地被情感左右,这是个致命的缺点,你需要改正。”
顾瑜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瘫回沙发里,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喃喃自语:“你杀了我吧……”
看着他这副被榨干了所有精气神的模样,沈砚书的眼底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沈砚书声音轻柔:“顾小瑜,现在,你还要继续分析我的行为逻辑吗?”
顾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分析了,不分析了,我投降,我蠢,我脑子被射线打了,你饶了我吧。”
沈砚书这才放过他。
“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信息。”
“我刚来到这里,只是了解了这里的基本法律,其他的我需要你告诉我。”
顾瑜定了定神,端正了姿态,开始给自家损友科普这个世界的常识。
“雄虫的稀有程度,我相信你已经清楚了。”
“简而言之,这里的雄虫社会地位高到离谱,尤其是像你和我这样的高级雄虫。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推论。
“别急着反驳,从你能够安抚奥斯顿来推论,你的等级至少是B级。”
想了想,顾瑜又补充道:“我觉得你是A级或者A级靠上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你身上的柠檬香,我是能闻到的。”
他得意地分享着自己的新知识。
“我家伊兰塞尔告诉我,等级低的雄虫,信息素只有雌虫能够闻到,雄虫彼此之间是闻不到的。”
沈砚书若有所思地抬眸。
“这么说来,你身上的竹香也是信息素。”
他随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瑜,语气平淡地开着玩笑。
“我还以为是你在你的竹林里待久了,被腌入味了。”
顾瑜瞬间被噎住,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被腌入味了?我又不是什么陈年老坛酸菜!”
沈砚书无视了他的抗议,示意他接着说。
“你们说的等级评定,是在哪里?评定过后,我能有什么好处?”
顾瑜清了清嗓子,尽职尽责地开始答疑解惑。
“雄虫的等级是在雄保会评定。”
“至于好处……我是A 级雄虫,算是帝国的名义伯爵,享受的算是顶配A级待遇。”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奢华雅致的环境。
“我现在住的这个庄园,就是由雄保会分配的,还是虫皇陛下的故居,还有多功能的机器虫,最大程度保障了日常生活的便捷。”
“每个月还有一笔可以称得上是天文数字的补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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