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的话像是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虽然激起了涟漪,但那句话的内容实在让人想揍他。
“他骂你?”
蝴蝶忍的眼神有些发直,她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视线依旧死死黏在担架上那个看起来已经碎掉的男人身上。
这算什么生命体征?
这算什么幸存报告?
人都碎成这样了,还能张嘴骂人?
富冈义勇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虫柱即将爆发的情绪。
他依旧顶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甚至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但是我没有被讨厌。”
意味着肺部功能尚存,意味着声带震动有力,意味着大脑还能构建骂人的词汇。
蝴蝶忍猛地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灌入肺叶,呛得她胸口生疼,但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眼中的迷茫和恐惧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身为蝶屋主人、鬼杀队首席医师的绝对冷静与凌厉。
只要还能骂人。
只要还有心跳。
那就归我管!
“神崎葵!”
蝴蝶忍的声音骤然拔高,清脆且充满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满院子的嘈杂。
正跪在地上腿软的神崎葵猛地一激灵,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体。
“在!”
蝴蝶忍伸手指向炼狱杏寿郎的担架,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是手术刀般精准。
“炼狱先生的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主要是外伤和脏器破损,生命体征稳定。”
“送去一号手术室!”
“你主刀,小清、小澄做助手!”
“先止血,清理创口,缝合内脏!用最好的麻药,别让他醒过来乱动!”
神崎葵愣了一下。
让自己主刀?
那可是炎柱啊!
但当她看到蝴蝶忍那双不容置疑的紫色眼睛时,所有的犹豫都咽回了肚子里。
“是!保证完成任务!”
神崎葵大吼一声,招呼着几个隐部队员,推着炼狱杏寿郎就往走廊左侧狂奔。
安排完炎柱,蝴蝶忍的目光落回了苏尘身上。
她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那种眼神,就像是赌徒压上了全部身家,即将揭开最后一张底牌。
“香奈乎!”
一直站在旁边,手里死死攥着硬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栗花落香奈乎浑身一颤。
“把眼泪憋回去。”
蝴蝶忍的声音冷得像冰。
“二号手术室,准备最高级别的抢救!”
“我要亲自操刀!”
香奈乎用力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把那些软弱的液体擦干,然后冲过来抓住了担架的扶手。
“走!”
蝴蝶忍一声令下。
担架的轮子在石板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一行人如同旋风般冲向走廊深处。
富冈义勇站在原地,看着瞬间空荡荡的院子,眨了眨眼。
这就走了?
没人问问具体的战斗经过吗?
没人关心一下我也受了点皮外伤吗?
一只路过的隐部队员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那个……水柱大人,您要不要去休息室喝杯茶?”
富冈义勇沉默了两秒。
“不用。”
他转身,找了个干净点的墙角,抱着刀靠在那里。
“我在这里等。”
虽然那个医生骂了他。
但如果不亲眼看到那家伙活蹦乱跳地出来赖账,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
二号手术室。
“砰!”
厚重的木门被重重关上,将外面的一切喧嚣隔绝。
无影灯——其实是几块巨大的聚光镜反射的强光,瞬间将手术台照得亮如白昼。
苏尘被转移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刚才在外面光线昏暗,看得还不是特别真切。
此刻在强光下,苏尘身上的惨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负责递器械的高田菜穗手一抖,止血钳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是人类的身体吗?”
太碎了。
苏尘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蝴蝶忍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利落地剪开了那些昂贵的鬼杀队制服。
当苏尘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
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蝴蝶忍,瞳孔也猛地收缩。
没有一块好肉。
皮肤表面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图腾,又像是被打碎后重新拼凑的瓷器裂纹。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肤露在外面。
最可怕的是他的胸口。
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凹陷。
如果是普通人,受了这种伤,心脏早就被肋骨扎穿了。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伸出手,指尖搭在了苏尘的颈动脉上。
触手滚烫。
“怎么这么烫?”
蝴蝶忍眉头紧锁。
这体温起码有四十二度,甚至更高。
正常人的血液早就该沸腾凝固了,脑子也该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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