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把苏尘那件染血的白大褂吹得猎猎作响。
脚下的列车已经不能称之为交通工具,更像是一截正在疯狂蠕动的巨大肠道。暗红色的肉块覆盖了原本的钢铁蒙皮,此起彼伏的血管在月光下搏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
苏尘推了推鼻梁上仅剩一半镜片的金丝眼镜,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按在那层滑腻的肉膜上。
“没有痛觉反馈,神经传导速度很快。”
他喃喃自语,另一只手的手术刀猛地扎入脚下的肉块,随即快速旋转手腕,剜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组织。
暗红色的肉块在他手中还在抽搐。
苏尘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凑近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断口处的骨骼碎片。
“钙质密度极高,看来这怪物把所有的硬化骨骼都集中到了关键部位保护自己。”
在外科医生眼里,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防御,只有还没找到方位的切口。
这辆列车现在的构造,在他脑海中迅速重组为一张精密的人体解剖图。
车厢是躯干,轮子是肢体,而那个最重要的、控制一切的大脑和颈椎……
苏尘站起身,目光穿过层层翻涌的肉浪,精准地锁定在车头引擎室下方的位置。
就在那里。
那个位置的肉块隆起程度比其他地方高出三寸,且周围的血管分布呈辐射状,典型的供血核心特征。
“轰!”
一声巨响从身后的车顶传来。
原本坚固的铁皮像纸片一样被撕开,两道人影伴随着烟尘冲了出来。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嘴平伊之助挥舞着两把锯齿状的日轮刀,头套下的鼻孔喷着两道粗气,整个人像一颗失控的炮弹,落地后还要在车顶上翻滚两圈才停下。
紧接着是灶门炭治郎,虽然动作没那么夸张,但也显得颇为狼狈,显然是从满是触手的车厢里硬生生杀出来的。
伊之助刚一站稳,就看到了站在前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啊!是你这个白大褂怪人!”
野猪头套下的眼睛瞬间瞪圆,伊之助把双刀往身后一架,压低身体就要冲过来。
“我要和你决斗!刚才那个让我睡觉的混蛋是不是你!”
苏尘连头都没回,只是伸出左手食指,抵住了冲到面前的那个野猪鼻子。
“别闹。”
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伊之助只觉得脑门被一根钢筋抵住,无论脚下怎么用力蹬地,竟然都无法寸进分毫。
“你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伊之助大叫着挥刀要砍,却被苏尘反手在他手腕麻筋上弹了一下。
“当啷”两声,日轮刀脱手掉在车顶上。
灶门炭治郎连忙跑过来拉住暴躁的伊之助。
“伊之助!苏尘先生是自己人!他是柱!”
苏尘没理会这两个活宝的吵闹,他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浑浊的灰褐色液体。
“炭治郎,过来。”
炭治郎闻言立刻立正站好,眼神中满是信任。
苏尘把瓶子扔给他。
“这是根据刚才那怪物的血液样本临时调配的细胞抑制剂。”
苏尘指了指车头方向那团隆起的肉块。
“那家伙的颈椎就在引擎室底下。它的再生速度很快,单纯的斩击很难彻底切断,你们要在砍下去的瞬间,把这东西涂在刀刃上。”
炭治郎手忙脚乱地接住瓶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抑制剂?这是毒药吗?”
“算是吧。”苏尘重新戴上手套,声音懒散,“原理是阻断钙离子通道,让它的细胞在短时间内无法进行有丝分裂,也就是所谓的‘卡bug’。”
炭治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听不懂那些怪词,但他知道这东西肯定很厉害。
苏尘瞥了他一眼,补了一句:“这瓶药造价两万三千日元,别洒了,洒一滴我就从你的工资里扣一千。”
炭治郎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瓶子扔出去。
“好、好贵!”
“行了,别废话。”苏尘一脚踢在还在捡刀的伊之助屁股上,“前面就是手术台,主刀医生是你俩,我就负责在后面递钳子。”
“我们要去切除这颗巨大的肿瘤了。”
……
与此同时,列车内部。
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地狱般的景象。
无数条手臂粗细的肉触手从车壁、地板、天花板上钻出来,贪婪地伸向沉睡中的乘客。
那些触手尖端长着倒刺和吸盘,只要稍微触碰,就能将人的血肉撕扯下来。
但在这令人绝望的肉海中,却有一团烈火在疯狂燃烧。
“炎之呼吸·贰之型·升炎天!”
一道赤红的弧光冲天而起。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他手中的日轮刀早已化作燎原的烈火,所过之处,那些狰狞的触手瞬间化为焦炭。
这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炼狱杏寿郎一个人镇守着最危险的五节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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