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虽然贪财,虽然嘴欠,虽然总是气得她想拔刀,但他确确实实救了她,救了蝶屋,救了很多人。
如果不做点什么,这颗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蝴蝶忍快步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信纸。
她提起笔,手腕还有些微微发颤,但落笔的瞬间,眼神已经变得锐利如刀。
必须找人支援。
她自己走不开。蝶屋还有几十名重伤员需要照顾,而且没有主公的命令,柱不能擅自离开驻地。
那么,谁能去?
岩柱悲鸣屿行冥在远方执行任务。
风柱不死川实弥正在追杀另一只下弦。
蛇柱、恋柱也都有各自的辖区。
剩下的,只有那个性格孤僻、整天被人讨厌的家伙了。
水柱,富冈义勇。
他前两天刚完成任务回来,现在应该正在总部附近休整。
字迹有些歪歪扭扭。
【义勇先生: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苏尘在那田蜘蛛山的那个恶鬼手里……不,是在无限列车上,遇到了一个穿着教主服饰的上弦鬼。苏尘为了救人死了,死得很惨,骨头都被捏碎了。我感觉非常不好,请你务必去一趟……】
写到这里,蝴蝶忍手中的笔猛地顿住。
她在写什么?
把自己像个被噩梦吓坏的小女孩一样乱七八糟的梦境写给那个面瘫看?
富冈义勇那种只有单细胞生物情商的家伙,看到这种信大概只会回一句“那是梦”或者是“我也做梦”。
而且,苏尘并没有说过那里会有上弦鬼。他只是说那个任务“没那么简单”,说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去。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恐惧。
她将那张写满了胡言乱语的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重新抽出一张纸,笔尖落下。这一次,她的手稳了很多,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笔走龙蛇,字迹潦草而急促。
【富冈先生:
见信如晤。
虽然我知道你很不想收到我的信,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炼狱先生和医柱苏尘正在执行无限列车任务。我有极度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任务可能超出预期,甚至涉及上弦。
苏尘那家伙虽然手段多,但本质上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医生。如果遇到真正的强者,他会死。
我知道你这人虽然讨厌,但在这种大事上分得清轻重。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请立刻前往无限列车支援。
务必,把那个混蛋带回来。
虫柱 蝴蝶忍】
写完最后一个字,蝴蝶忍甚至来不及等墨迹干透,直接将信纸折好,塞进信筒。
她推开窗户。
一只正在屋檐下打盹的鎹鸦被惊醒,不满地扑棱着翅膀,发出嘎嘎的抗议声。
“别叫了。”
蝴蝶忍一把抓住鎹鸦,将信筒绑在它的腿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严厉。
“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送到富冈义勇手上。”
“如果晚了……”
她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抚摸着鎹鸦的羽毛,声音温柔得令人发毛。
“我就把你炖了给苏尘做药引。”
鎹鸦浑身一僵,豆大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惊恐。它显然听懂了这个威胁,毕竟那个新来的医柱是个连鬼都敢解剖的疯子,炖只鸟这种事绝对干得出来。
“嘎!明白!明白!即刻出发!”
鎹鸦尖叫一声,也不管外面夜色浓重,扑棱着翅膀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向了夜空。
看着鎹鸦消失在黑暗中,蝴蝶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夜风吹进来,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她转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最底层的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账单,还有几瓶苏尘留下的“完美替代品”药剂。
蝴蝶忍拿起其中一瓶,轻轻摇晃。
淡蓝色的液体在玻璃瓶中流转,像是某种凝固的星光。
“苏尘……”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瓶壁。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紫色眼眸。
她玻璃瓶放在桌上,双手合十,对着那轮清冷的明月,在心里默默祈祷。
“神明啊……”
“佛祖啊……”
“请保佑那个贪财的笨蛋……”
“别让他死。”
“那个混蛋还欠我那么多实验数据没交,我的日轮刀也没做完……”
……
同一时间。
无限列车车顶。
狂风呼啸,将苏尘的白大褂吹得猎猎作响。
他蹲在车厢连接处,手里把玩着那把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术刀,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正盯着前方那团不断蠕动的巨大肉块。
突然,他打了个响亮喷嚏。
“阿嚏——!”
苏尘揉了揉鼻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
“谁在骂我?”
“难道是蝴蝶忍那女人发现我偷换了药剂?”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无聊的念头甩出脑海。
下方的车厢里,炼狱杏寿郎那如同洪钟般的大笑声和火焰燃烧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显然正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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