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域：星烬与轮回 第90章 再次交锋与危险馈赠

三天时间，在沈星辞紧张的修炼、思考以及与洛星雨通过隐秘渠道进行的有限沟通中飞快流逝。他对《星墟净化诀》第二层的理解加深了不少，对体内能量的掌控也越发精细，虽然距离尝试炼化黑暗能量还差得远，但至少行星级一阶的修为彻底稳固下来。

这三天里，天罡会的人果然如苏婉和洛星雨所料，开始在一些公开场合对沈星辞进行言语挑衅和试探，试图激怒他或探听虚实。沈星辞牢记凯拉导师和洛星雨的告诫，以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漠然应对，要么无视，要么用学院规则巧妙回敬，让对方找不到直接发难的借口。但暗流涌动的氛围，让他意识到学院内的平静只是表象。

子夜再次降临。

沈星辞提前来到观星崖，这一次，他选择了一个更靠近崖边、视野更开阔的位置，既能观察来路，也方便在必要时做出反应。他身穿便于活动的深色衣物，体内原能平缓流淌，“千丝引”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着周围数十米的范围。

子时正点，灰袍人如约而至。依旧是那种如同从阴影中“析出”的诡异方式，出现在上次那棵古树下。合成音响起，听不出情绪：“考虑得如何了，沈星辞同学？”

沈星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近几步，在距离对方七八米处停下，这个距离足够他做出反应。他神色平静，眼神却带着适度的警惕和挣扎，仿佛一个在巨大诱惑前摇摆不定的年轻人。

“你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沈星辞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至少，关于‘深渊之种’的描述，与我自身的感受吻合。”

灰袍人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晃动：“那么，交易是达成了？”

“我需要看到更多诚意。”沈星辞按照与洛星雨商议的策略，提出了要求，“你说过，有初步引导‘吞噬’特性，避免反客为主的方法。我要先看到这个，作为‘定金’。否则，我无法相信你有能力帮我，也无法确定这笔交易是否值得我冒如此大的风险。”

灰袍人沉默了片刻，合成音带着一丝玩味：“很谨慎。看来这几天，你并没有虚度光阴，还咨询了‘高人’？”最后两个字带着明显的试探。

沈星辞心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我只是不想拿自己的命和未来开玩笑。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藏头露尾、连身份都不敢表明的人？”

“呵呵……有道理。”灰袍人似乎并不生气，“想要方法？可以。但你必须先答应交易，并完成第一次‘诚意’的交付。”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沈星辞坚持，“你先给我方法，验证有效后，我会给你第一批情报。很公平。”

灰袍人再次沉默，仿佛在权衡。夜风吹动他宽大的袍角，猎猎作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做出了决定：“也罢。就依你一次，以示诚意。”

他抬起一只笼罩在袍袖中的手，指尖幽光一闪，一枚比上次更小、但材质相同的黑色薄片飘向沈星辞。同时，一段晦涩复杂、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信息流，也随着薄片传递而来。

沈星辞依旧用原能包裹住薄片，并小心翼翼地接收着信息流。信息内容是一段名为《噬光导引术》的残缺法门，只有入门部分。其核心思想，并非直接驱动“深渊之种”去吞噬，而是通过特殊的冥想和精神共鸣，在自身灵魂与“深渊之种”之间建立一道极其微弱、单向的“引导通道”，当外界黑暗能量或自身强烈负面情绪引动“深渊之种”自发吞噬时，通过这道通道，可以尝试对吞噬的“流向”和“目标”进行极其有限的、间接的影响，避免其无差别吞噬自身有益能量或灵魂。

这法门极其艰涩，且风险极高，一个不慎就可能被“深渊之种”反向侵蚀灵魂。但它确实提供了一种思路，一种在绝对压制（净化）之外，尝试与体内黑暗力量进行“沟通”和“引导”的可能性。

“这只是入门篇，让你验证其基础原理是否可行。”灰袍人说道，“若你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和潜力，后续更深层、更有效控制甚至利用‘吞噬’特性的法门，自然会给你。”

沈星辞快速记忆着法门内容，同时大脑飞速分析。这法门听起来危险，但逻辑上似乎能与他目前的情况和需求对上。它更像是一种“风险对冲”的技巧，在不得不面对“深渊之种”吞噬时，增加一点微小的控制权。这确实是他需要的。

“如何？这份‘定金’，可还满意？”灰袍人问道。

“我需要时间验证。”沈星辞没有表现出惊喜或急切，依旧谨慎，“三天。三天后，我会给你第一批情报。”

“可以。”灰袍人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三天后的此时此地，我等你。情报的内容……我希望看到关于贤者议会近期对‘虚无回廊’封印的例行巡查计划调整，或者……六大圣殿对‘轮回圣女’近期异常动向的内部评估简报。任何一条都可以。”

果然，目标直指核心机密！沈星辞心中冷笑，表面却装作有些为难：“这些……都是最高机密，我一个新入学员，怎么可能接触到？”

“我相信你有办法。”灰袍人意味深长地说，“圣殿对你的‘重视’，就是你的机会。旁敲侧击，留心细节，总能有收获。记住，我要的不是完整报告，哪怕只是一点风声，一个异常的时间安排，都算数。”

说完，灰袍人的身影再次如同褪色的水墨画，缓缓消散在阴影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夜风中飘荡：“好好验证吧，年轻人。三天后，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沈星辞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枚黑色薄片，眉头紧锁。对方的要求果然刁钻，但并非完全无法可想。洛星雨那边或许能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边角信息，他自己也可以通过观察凯拉导师、墨菲斯圣座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或者学院内一些半公开的日程安排变化，进行拼凑和“加工”。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仔细检查了周围，确认灰袍人真的离开后，才迅速返回宿舍。

回到房间，他立刻通过隐秘渠道，将《噬光导引术》的内容和自己的分析，发送给了洛星雨，并附上了灰袍人的新要求。

不久，洛星雨回复，只有简短几句：“法门凶险，原理可行，勿轻试。情报之事，我来设法。静候。”

看到洛星雨的回复，沈星辞稍微松了口气。有她帮忙，获取一些看似机密、实则经过修饰或无伤大雅的情报，应该会容易一些。

接下来，他开始仔细研究《噬光导引术》。法门确实艰深，涉及灵魂层面的精细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他不敢贸然尝试，只是在脑海中反复推演，并结合自身对“深渊枷锁”的感知，揣摩其可行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沈星辞照常前往银辉实验室。凯拉导师今天似乎格外忙碌，实验室的能量波动比平时剧烈许多。沈星辞完成基础练习后，试探性地问道：“导师，最近学院好像有什么重要活动吗？感觉气氛有些不同。”

凯拉看了他一眼，一边调整着一个复杂的冰系符文阵，一边随口道：“贤者议会和圣殿高层近期有一次联合巡查，涉及几个重要遗迹和封印节点，包括‘虚无回廊’外围。学院这边也会加强安保和能量监控。你安心修炼即可，这些与你无关。”

沈星辞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一个可以“加工”的信息点！灰袍人要的是“巡查计划调整”，他可以将这个“联合巡查”的消息，加上一点自己杜撰的、关于时间或路线可能“微调”的猜测，作为情报交出去。既不算泄露核心机密（因为高层巡查本身不是绝密），又能满足灰袍人的要求，试探其反应。

他记下了这个信息，没有再多问。

下午在静修室修炼时，他尝试按照《噬光导引术》的入门冥想，不进行实际操作，只是模拟那种与“深渊之种”建立微弱精神联系的意念。当他将意念小心翼翼地投向丹田封印时，能感觉到内部的黑暗能量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回应”，不再是完全的沉寂和排斥，更像是一种……漠然的“注视”。

这感觉让他背脊发凉，但同时也验证了法门中描述的“共鸣”可能性是存在的。这“深渊之种”果然具备某种初级的、类似于本能或残缺意志的反应。

他不敢深入，立刻停止了冥想。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这期间，洛星雨通过隐秘渠道，给了他一份经过处理的信息片段，内容是关于治疗圣殿对“轮回体质稳定期波动”的某次非重要内部会议的简要记录摘要，其中隐去了关键数据和结论，只保留了一些流程性和无关痛痒的讨论方向。这份信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价值有限，正适合用来试探。

沈星辞将自己从凯拉导师那里听来的“联合巡查”消息，加上一点合理的猜测（比如因为某个边缘遗迹的能量异常，巡查时间可能比原计划推迟一至两天），与洛星雨给的信息片段结合，编成了一份看似有料、实则经过层层模糊处理的“情报”。

子夜，观星崖。

沈星辞将这份“情报”记录在另一枚特制的、只能一次性读取的空白信息晶片（学院常见耗材）中，交给了再次出现的灰袍人。

灰袍人接过晶片，似乎用某种方法快速读取了内容。片刻后，合成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不错。虽然不够深入，但方向对了，也证明了你确实有获取信息的渠道和能力。这份‘诚意’，我收到了。”

“那么，后续的《噬光导引术》？”沈星辞问。

“会给你。但不是现在。”灰袍人道，“你需要用更有价值的情报来换取。下一次，我希望看到关于‘萨鲁曼’事件后，圣殿对K-73行星及周边星域的后续处置方案，或者……关于‘守望者’遗迹研究的任何新进展。一个月后，同样时间地点。”

说完，不等沈星辞回应，灰袍人的身影再次消散。

沈星辞站在原地，看着灰袍人消失的地方，眼神深邃。这场危险的交易游戏，算是正式开始了。他得到了初步的法门，也付出了“诚意”，但更大的考验和更危险的索取，还在后面。

他与洛星雨的秘密同盟，以及与灰袍人的周旋，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为了力量，为了真相，为了掌控自身的命运，他已别无选择。

返回宿舍的路上，他感觉到“千丝引”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从极远处的某栋建筑顶层一扫而过，旋即消失。

是学院监察？还是其他势力的窥探？

沈星辞心中一紧，但面色如常，步伐未乱。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学院看似平静的夜空下，暗涌的波涛，正将他推向未知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