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域：星烬与轮回 第124章 归来的涟漪·圣殿的暗面

“开拓者II号”返回中央圣殿星域，停靠在贤者议会指定的隐秘空港。沈星辞、巴尔、莉娜以及陆战队员们刚一下船，就被分别带走。

沈星辞再次被送入“静谧之庭”研究所的医疗观察区，进行更全面的战后检查和恢复。拉塞尔博士亲自带团队对他进行了长达八小时的深度检测，重点评估他在实战中施展“净蚀之矛”后的身体与灵魂状态，以及与锈蚀巨像高浓度混沌能量近距离接触后的潜在影响。

检测结果显示，他的身体恢复良好，经脉损伤基本愈合，净化之力的总量和纯度甚至因实战的极限压榨而有小幅提升。灵魂层面虽然还有些许疲惫，但并未发现被混沌侵蚀或污染的可疑迹象，反而对混沌能量的“抗性”数据有所上升。最令研究员们关注的是，他体内那道“观星者”布下的星辉封印，在经历了高强度能量冲击和沈星辞自身力量的剧烈波动后，依旧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甚至检测到封印的自我适应性微调，对黑暗本源的压制更加“智能化”。

“不可思议的稳定性。”拉塞尔博士看着报告，难得地露出惊叹的表情，“在那种级别的混沌能量冲击和自身力量透支下，封印居然能毫发无损，甚至自我优化……‘观星者’阁下的手段，果然非我等所能揣测。这为你后续参与更高风险的研究和任务，提供了最重要的安全保障。”

沈星辞默默听着，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封印的稳固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他想探索自身黑暗面、寻求真正平衡的道路，被这层强大的“保护壳”堵得更死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关在透明牢房里的囚徒，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力量），却无法真正触及。

“关于‘锈蚀之痕’的任务，贤者议会和‘星火’指挥部已经收到了详细报告。”拉塞尔博士话锋一转，“你们摧毁了一个潜在的、危害等级达到‘行星级威胁’的混沌污染源，并带回了关键证据。任务评价为‘优秀’。尤其是你，沈星辞，在战斗中展现出的战术判断力、净化之力的高效应用以及与队友的默契配合，都得到了高度认可。”

“但是，”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报告中也指出了疑点。那个被改造的钻探机，其技术特征与已知的暗影会手段有相似之处，但更加古老和系统化，疑似涉及某种失传的‘混沌工程学’。而且，‘锈蚀之痕’殖民地的废弃事件发生在五十年前，时间点远在近期腐朽之主活跃期之前。这暗示着，可能有一个存在时间更长、隐藏更深的组织或势力，一直在暗中进行类似的混沌能量实验和据点建设。”

沈星辞心中一动，想到了灰袍人的信息——“根，比你想象的扎得更深”。

“贤者议会已下令，对破碎星环及周边类似‘锈蚀之痕’的废弃殖民地、矿场、前哨站进行秘密排查。同时，加大对暗影会及其他已知邪教组织的打击和渗透力度。”拉塞尔博士继续道，“你的实战数据和对混沌能量的敏锐感知，对这项排查工作有重要参考价值。因此，‘星火计划’指挥部决定，你的下一阶段训练和任务，将更多地与这类侦查、净化行动结合。”

这意味着，他以后将频繁接触类似的危险环境和敌人。风险与机遇并存。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拉塞尔博士的语气微微变化，“关于洛星雨。”

沈星辞立刻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博士。

“轮回圣殿传来消息，在使用了部分从菲尼克斯遗迹带回的‘七彩晶体’中解析出的‘轮回烙印’法则碎片进行辅助治疗后，洛星雨的灵魂创伤恢复速度加快，意识已于昨日傍晚恢复清醒。”拉塞尔博士道，“目前，她生命体征平稳，但力量尚未恢复，记忆可能存在部分混乱或缺失，正在接受进一步的观察和调理。”

醒了！洛星雨醒了！

沈星辞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涌起难以言喻的欣喜和激动。但同时，他也敏锐地捕捉到博士话语中的其他信息——“使用了部分七彩晶体解析出的法则碎片”……圣殿的研究速度这么快？已经开始应用了？还有“记忆可能存在部分混乱或缺失”……是燃烧轮回本源的副作用？还是轮回圣殿有意为之？

“鉴于你们二人在菲尼克斯观测站的共同经历和表现出的特殊关联，以及双方目前都处于恢复和观察期，”拉塞尔博士说出了关键，“贤者议会与轮回圣殿经过磋商，初步同意，在确保绝对安全和可控的前提下，安排你们进行一次‘非直接接触式’的会面与观察实验。时间定在三天后，地点在‘静谧之庭’与刺客圣殿联合监管的‘双向隔离观察室’。目的是观察你们在接近彼此时，体内的‘净化’‘平衡’‘轮回’等力量是否会产生共鸣或交互反应，为后续研究提供数据。”

非直接接触式……双向隔离……观察实验……

这些冰冷的词汇让沈星辞心中的喜悦淡去了几分。但无论如何，能见到醒来的洛星雨，确认她的状况，总是好的。

“我同意。”沈星辞点头。

“很好。这三天，你继续恢复和调整状态。会面的具体流程和安全措施，稍后会发给你。”拉塞尔博士交代完毕，便带着研究团队离开了。

沈星辞独自留在观察室内，心情复杂。洛星雨的苏醒是最大的好消息，但圣殿对她和对自己的“研究”态度，以及“锈蚀之痕”背后揭露的更深层威胁，都让他无法真正放松。

他取出那枚在“锈蚀之痕”获得的暗红色晶体碎片，在净化之力的包裹下仔细观察。碎片已经彻底失去活性，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带着诡异纹路的暗红色石头。但他总觉得，这东西或许还隐藏着别的信息。

接下来的三天，沈星辞除了配合例行检查和恢复性训练，大部分时间都在冥想和整理思绪。他将“锈蚀之痕”的经历、灰袍人的信息、菲尼克斯的发现、以及即将与洛星雨的会面，在脑海中反复梳理。

第三天傍晚，他接到了正式通知。会面将在次日早上九点进行。

与此同时，在圣殿联邦的核心区域，一场不为人知的高层会议正在秘密进行。

与会者只有寥寥数人，但每一位都拥有足以影响联邦走向的权柄。会议地点是一处没有任何标识的纯白色房间。

“……‘锈蚀之痕’的数据和样本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属于贤者议会中一位以严谨和保守着称的元老，“确认与‘黑渊纪元’末期，某些禁忌的‘混沌熔炉’技术有高度相似性。这意味着，我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魔族或腐朽之主这类‘现象级’敌人，而是某个继承了古老禁忌知识、并一直潜伏在阴影中的组织。”

“暗影会不过是他们推到前台的棋子之一。”另一个低沉的声音接口，来自戒律圣殿的一位高层，“五十年前……甚至更早，他们就在布局。‘锈蚀之痕’只是冰山一角。必须尽快启动‘清道夫’计划，全面筛查联邦境内所有历史遗留的敏感区域。”

“筛查需要时间和资源，而且容易打草惊蛇。”第三个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墨菲斯圣座，“当务之急，是加强对‘种子’的引导和保护。沈星辞和洛星雨，他们身上展现出的与‘平衡’‘轮回’等起源法则的亲和力，可能是我们理解并最终对抗那股古老阴影的关键。尤其是这次，菲尼克斯的‘平衡之核’碎片，竟然能加速洛星雨的灵魂恢复……这绝非巧合。”

“但他们的不确定性太大。”保守派元老质疑，“沈星辞体内的‘深渊枷锁’是定时炸弹，洛星雨的‘轮回诅咒’更是涉及不可控的宿命之力。过度依赖他们，风险极高。”

“风险与机遇并存。”墨菲斯圣座平静道，“‘观星者’的封印足以确保沈星辞的黑暗面在现阶段可控。而洛星雨……轮回圣殿自有安排。明日的会面实验，就是一次重要的观测。我们需要数据，来判断他们究竟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还是……打破僵局的‘变数’。”

“那么，对于那个一直在暗中接触沈星辞的‘灰袍人’，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如何处理？”戒律圣殿高层问。

“监视，但不惊动。”墨菲斯圣座沉吟道，“他能提供《噬光导引术》这类偏门却有效的知识，知晓诸多隐秘，其目的未必与我们完全相悖，至少在对‘种子’的培养上，目前看来有共同点。或许，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股‘非敌非友’的第三方势力，加以利用和制衡。”

会议又进行了一段时间，最终达成了一系列秘密决议：加快对菲尼克斯技术的解析与应用；扩大对古老混沌活动痕迹的秘密调查；加强对沈星辞、洛星雨等特殊个体的引导、保护与监控；对灰袍人势力保持有限接触和高度警惕；以及……准备应对可能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混沌复苏”事件。

当会议结束，与会者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散去时，纯白的房间内，只剩下墨菲斯圣座一人。

他走到房间一侧，那里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由星光构成的水镜。水镜中，倒映着浩瀚的宇宙星图，其中几个点正闪烁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其中之一，正是“锈蚀之痕”所在的方位。

“古老的阴影在蠕动，命运的纺车再次转动……”墨菲斯圣座轻声自语，目光深远，“深渊的种子，轮回的少女，平衡的遗泽……这一次，人类文明，能否跨越那终将到来的‘黑夜’呢？”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水镜中，沈星辞和洛星雨名字交汇的位置。

那里，正泛起一圈微弱却执着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