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
柳姨娘立在门口,一眼便瞧见易安那癫狂扭曲的模样,
以及被他死死掐住脖颈、脸色青紫的采莲。
她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厉声怒喝:“易安!你在做什么?!”
怒喝中裹着震天的怒意,柳姨娘几步冲上前,用尽全力将易安狠狠推开。
易安直接后仰倒地。而采莲早已因大脑缺氧,双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脖颈上清晰的指痕触目惊心。
柳姨娘急声对身后的阿布吩咐:“阿布,快去找府医!”
说着,连忙帮彩莲拉好衣襟。
阿布匆匆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易安,不敢耽搁,转身便向外疾跑。
柳姨娘吃力地扶起彩莲,两人一步一踉跄地往床边挪去。
好不容易将彩莲扶到床上躺好,她的双手还止不住地发颤。
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易安,柳姨娘心头火起,几步走上前蹲下身,抬手便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怒喝道:“易安!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是疯了吗?怎可如此对待彩莲?
难道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顾了?你可知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你这是要逼死她啊!”
易安被那一巴掌打愣了,可片刻后,竟又开始癫狂地大笑起来。
柳姨娘望着他这副狂笑不止的模样,眼泪突然涌了上来。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易安方才被打的脸颊,哽咽道:“安儿,对不起……是娘失控了,娘不该对你动手。
只是……”说到这儿,泪水愈发汹涌,她整个人泣不成声,
“娘说过,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对我讲,你为何要做这般事呢……”
“跟你讲什么?”易安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字字像淬了冰,
“讲你忘不了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孤魂野鬼?
讲你看着我时,眼里映的根本不是我,是透过这张皮相,在看祂?”
他侧头看着柳姨娘,目光里翻涌着怨怼:
“你们都在意祂,看重祂,对我若即若离?
姨娘,那个孤魂野鬼就真的那么好?一个月的时间,就顶替了我们十几年的情分?
你、主母、阿布、彩莲,还有将军府的大小姐,连府里的下人都一样……凭什么?”
“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人!”
他的声音发颤,,“我心里怨!以前只是父亲不待见我,可现在……
连姨娘你,有时候也会对着我的身子,怀念那个鬼。你让我怎么忍?怎么受?”
易安忽然放缓了语调,轻得像叹息,却字字砸在柳姨娘心上:
“姨娘,我一直想问你一句——
为什么小时候,你不把我把我过继到主母名下?
这十几年,我无数次想问,可我舍不得让你伤心,从没开口。
现在……你能告诉我吗?就只是因为舍不得我,还是怕我过继过去,就不跟你亲近了?”
柳姨娘的哭声猛地顿住,像是被这番话狠狠砸中,整个人如遭闷棍,瞬间失了神智。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安儿,娘承认……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你口中的那个‘孤魂野鬼’。
可娘心里在乎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啊。”
她抬手抹了把泪,语气里带着无力:“至于夫人、彩莲、阿布他们……娘管不了,人的心思,娘实在左右不了。”
说到过继的事,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浮出痛楚:
“当年没让你过继到主母名下,一是主母她不愿意。二是……为了你的安全。”
“娘曾求过夫人,想让你过继过去做嫡子,可她拒绝了。
她跟我说,你只有留在我身边,哪怕从小体弱,至少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若是过继到她名下,未必能长大成人。”
柳姨娘的声音发颤,带着后怕:“你如今看到的这几个嫡子,
你以为大少爷真是府里最大的?在他上头,还有三四个男孩,
都因为过继到夫人名下,要么死于意外,要么死于非命……”
她攥紧了易安的手,泪如雨下:
“所以娘什么都不求,就盼着你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
这便是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你明白了吗……”
母女俩正说着,阿布已领着府医匆匆赶来。
“见过柳姨娘,见过六公子。”李府医躬身行礼。
柳姨娘忙拭去眼角泪痕,急声道:“李大夫,先劳烦给彩莲看看吧。”
李府医不敢耽搁,快步走到床边,一眼瞥见彩莲脖颈间青紫的痕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迅速抓起彩莲的手腕诊脉,片刻后,他抬头道:“刘姨娘,彩莲虽无性命之忧,
但是……”话到嘴边,他瞥了眼地上的易安,又看向柳姨娘,神色愈发纠结。
“李大夫但说无妨,我受得住。”柳姨娘沉声道。
“彩莲姑娘体内……有合欢香”
“你说什么?”柳姨娘惊呼出声,猛地侧头看向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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