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渡今禾 第82章 无法取代

第一次相亲，安排在一家高级西餐厅。

李小姐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妆容精致，举止得体，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显然也对蒋今禾很满意，言谈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倾慕和试探。

“蒋先生年轻有为，我父亲经常提起您，说您是业内翘楚。”

“过奖。”蒋今禾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眼神却疏离。

“听说蒋先生喜欢古典音乐？下周末国家大剧院有场音乐会，我正好有两张票……”

“抱歉，下周要出差。”蒋今禾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无波，“而且，我对音乐的兴趣一般。”

李小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没关系，那蒋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

“工作。”蒋今禾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

餐桌上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最终，这顿饭在蒋今禾以“还有个国际视频会议”为由提前离开后，仓促结束。他甚至在走出餐厅时，才隐约记起那位李小姐今天穿的似乎是一条香槟色的裙子。

第二次，是一位毕业于常春藤盟校的海归女律师。对方思维敏捷，谈吐不凡，试图与他探讨最新的经济形势和并购案例。

蒋今禾公事公办地应对着，逻辑清晰，观点明确，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当女律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个人生活时，他端起水杯，淡淡一句：“王律师专业能力很强，不过我个人认为，感情不是案例分析，无法用逻辑推导。”

对方愣住，他顺势看了看腕表：“抱歉，一会儿确实还有个会。”

第三次，是一位性格活泼的艺术策展人。女孩试图用各种有趣的话题调动气氛，从当代艺术聊到旅行见闻。

蒋今禾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颔首，不置可否。当女孩兴奋地提到下个月有一个很棒的艺术展，希望他能一起去看时，蒋今禾的手机“适时”地响了。

他接起电话，对着那头并不存在的“张助理”冷静吩咐：“项目出了问题？我知道了，马上回来处理。”

挂断电话，他面带“歉意”：“公司有紧急状况，必须立刻回去。单我已经买过了。”

留下女孩错愕地看着他迅速离开的背影。

几次三番后，介绍人那边传来的抱怨越来越多。吴秀琳的电话也跟得更紧，语气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无奈和责备。

“今禾，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几个女孩子，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哪一个配不上你？你怎么就这么挑剔？”

蒋今禾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妈，不是她们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吴秀琳追问。

蒋今禾沉默了。

是什么问题？

是他看着那些精心装扮、努力展现美好的面孔，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是他不由自主地，会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身影，与记忆里那个女孩相比较，然后发现，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是我自己的问题。”他最终只是淡淡地说，“最近公司真的很忙，相亲的事，以后再说吧。”

挂掉电话，他回到办公桌前，重新投入无尽的工作中。

几次不成功的相亲之后，蒋父的施压方式变得更加直接，他不再仅仅通过电话。

在一场慈善晚宴上，蒋今禾被父亲的老友陈董“恰好”拦住，身边跟着他刚从巴黎学艺术归来的小女儿。

“今禾啊，这是我女儿琳达，你们年轻人应该多交流交流，她对你公司的品牌很感兴趣。”

琳达落落大方地伸出手，笑容明媚：“蒋先生，久仰。”

蒋今禾礼貌性地与她握了手，指尖一触即分，疏离而客套：“陈小姐，幸会。”

整个晚宴，他得体地应对着那位陈小姐不时投来的带着好感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再后来，他的行程表被排得密不透风，连张姨都难得见他回家吃一顿饭。

又是一个深夜，蒋今禾独自一人在空荡的办公室里。他松开领带，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南心发在社交软件上的照片，她笑得眼睛弯起，阳光洒在她身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闷闷地疼。

他猛地睁开眼，拿起手机，点开了南心的对话框。上一次联系，还是她问他某种颜料在国内是否好买。他当时让助理查了，回复了她。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颤抖。他想问：“他对你好吗？”“你真的快乐吗？”“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推开你……”

可最终，他也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几乎要冲破理智防线的字眼一个个删除。

他退出对话框，转而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帮我订明天最早去出差的机票，对，一周。”

他需要离开这里，需要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假期来临，南心兑现了对迈尔斯的承诺，带他回国看看。第一站自然是她成长的城市。苏叶叶和乔让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带着迈尔斯体验了地道的火锅、热闹的夜市，迈尔斯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用他日益进步但依然蹩脚的中文不断发出惊叹。

几天后，南心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迈尔斯去见蒋今禾。她提前发了消息：「哥，我回国了，明天带迈尔斯去你公司附近，方便一起吃个午饭吗？」

消息发出后，她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蒋今禾的回复简短如常：「好。时间地点发我。」

约定的那天中午，南心带着迈尔斯提前到了餐厅。这是一家环境清雅的中式餐厅。迈尔斯显然有些紧张，不断整理着自己的衬衫领口，小声问南心：“你哥哥，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南心拍拍他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不会的，他只是话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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