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海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撞了太岁。不,是撞了煞星!那煞星的名字就叫林晚晚!西小院那位祖宗!
太后千秋寿宴在即,整个内务府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劈成八瓣使。偏偏这位“祥瑞祖宗”还得了太后的青眼,要献那劳什子“禹步祈福舞”,成了内务府的头号重点伺候对象!太后口谕,一应演练所需,务必周全!张德海哪敢怠慢?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捧过去。
可这差事,简直比伺候先帝爷用膳还难!送去的“法器”料子,被嫌弃颜色不够“古朴”?送去的鸡毛掸子,被嫌弃毛量不够“丰沛”?送去的点心吃食…想到这个,张德海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yue出来。
**点心!**
**食盒!**
**青花瓷碟!**
这几个词,已经成了张德海挥之不去的噩梦!只要一闭眼,就是西小院那位祖宗看见食盒时那惊恐万状、如同见了索命厉鬼般的表情!就是那撕心裂肺的“祥瑞不吃贡品!”的尖叫!就是屏风轰然倒地的巨响!就是满地狼藉和王爷那冰碴子似的目光!
**PTSD!**
**纯纯的PTSD!**
张德海觉得自己快被这位祖宗折腾疯了。可偏偏太后那边隔三差五就派人来问“祥瑞格格演练如何?可有短缺?”,王爷那边虽然没明说,但苏培盛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也让他头皮发麻。
“祖宗啊…您到底要什么啊…”张德海对着西小院的方向,无声地哀嚎。送东西怕吓着她,不送又怕她缺了什么在太后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张总管!”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明黄的绸布,“新…新烧造的一批‘万寿无疆’青花贡碟!窑里刚送来!苏谙达说…说这批成色最好,釉水润,画工精,寓意更是顶顶吉祥!让…让挑一对最圆满的…给…给西小院那位送去…添添喜气,预祝…预祝祥瑞格格献舞成功…”
“青…青花碟?!”张德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都劈了叉!他看着小太监掀开绸布,露出托盘里那对胎体洁白细腻、釉色莹润透亮、青花发色幽蓝纯正、绘着缠枝莲纹和“万寿无疆”篆字的…**青花瓷碟!**
那熟悉的器型!那熟悉的釉光!那熟悉的、象征着“贡品”的“万寿无疆”!
**嗡——!**
张德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眼前瞬间闪过林晚晚惊恐尖叫、弹射后退、撞翻屏风、高呼“祥瑞不吃贡品!”的惨烈画面!胃里那点刚垫巴下去的午食疯狂地往上涌!
“不…不行!不能送这个!”张德海脸色惨白,连连摆手,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换…换别的!玉碟!玛瑙碟!实在不行…木头的也行!”
小太监一脸为难:“张总管…这…这是苏谙达特意吩咐的…说这青花‘万寿无疆’碟,最能体现皇家对祥瑞格格的看重和期许…别的碟子…它…它没这寓意啊…”
**看重?!期许?!** 张德海眼前一黑。他都能想象出,这对寓意吉祥的青花碟送到西小院,在那位祖宗眼里,会是什么效果——**这他妈是催命符啊!**
可苏培盛的话就是王爷的意思,他敢违抗吗?张德海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两面都是地狱。他哆哆嗦嗦地接过那沉重的托盘,那对精美绝伦的青花碟仿佛成了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滋滋冒汗。
“造孽啊…”他哭丧着脸,一步三挪,如同奔赴刑场般,朝着西小院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上。
西小院里,气氛同样紧绷。太后赏赐的“踏罡板”(一块沉重无比、刻着北斗七星的金丝楠木板)和珊瑚珠串,如同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林晚晚心头。
“脚步要飘!眼神要呆!灵魂要出窍!”林晚晚挥舞着那根插满五彩鸡毛孔雀翎鸵鸟毛的“火鸡掸子”(升级版法器),嘶声力竭地指挥着。小桃等人穿着改良版“福衣”(旧棉衣外套着红绿亮片“补丁”坎肩),在院子里僵硬地滑动、摇摆,眼神努力放空,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咒的行尸走肉。
排练间隙,林晚晚瘫在躺椅上,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她看着那对放在旁边小几上的青花“万寿无疆”碟(之前太后赏的点心碟子,没敢用,一直供着),眼神空洞。那莹润的釉光,精致的缠枝莲纹,此刻在她眼里,却和当初那个装着“毒糕点”的食盒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食盒…青花碟…张德海谄媚的笑脸…**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PTSD!纯纯的PTSD!** 她现在看见青花碟就想跑!听见“御膳房”三个字就手抖!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那噩梦般的、带着十二万分谄媚和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