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那一碗酸辣开胃的凉皮似乎暂时驱散了帝王的燥郁,却也悄然点燃了另一处更加阴鸷的怒火。
景仁宫里,皇后乌拉那拉氏听完心腹太监的回报,保养得宜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雍容,指尖的护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凉皮?又是凉皮!”她声音尖利,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那个贱人!在冷宫里还能兴风作浪!连……连皇上都……”后面的话她几乎说不出口,一想到皇上竟然会吃那个罪妇弄出来的东西,她就觉得心口堵得发慌,嫉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理智。
“娘娘息怒!”心腹太监连忙跪下,“奴才们只是怀疑,并无实据……御前的人嘴巴紧得很,苏公公手段又厉害,实在查不到确切的来路……”
“查不到?”乌拉那拉氏猛地转身,目光森冷,“这宫里还有什么查不到的事?本宫看是你们没用!苏培盛那个老滑头,定是他捣的鬼!”
她焦躁地在殿内踱步:“断了她份例,她反而活得越发滋润!如今连皇上都……再这样下去,这冷宫岂不成了她的福地洞天?本宫绝不容许!”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狠厉的光芒:“阿玛那边……近日可递话进来了?”
太监低声回道:“隆科多大人前日才问起娘娘安好,言语间……对冷宫那位亦是深恶痛绝,担忧其妖言惑主,久必成患。”
“好。”乌拉那拉氏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着杀意,“你去给阿玛递个话,就说……本宫忧心皇上圣体,恐妖孽秽乱宫闱,恳请阿玛……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要干净利落,要像是……天意如此。”
“嗻!”太监心头一凛,深知这“天意”二字背后的血腥意味,不敢多问,连忙躬身退下。
(杀意已决)
国公府内,隆科多接到女儿隐晦的传信,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彻底摁死那个来历不明的妖女,安全帽和十不准让他和鄂尔泰在朝堂上丢尽了脸面,如今她竟还能凭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蛊惑圣心?
“天意?呵呵,好一个天意。”他捻着胡须,对心腹管家低声吩咐,“去,找几个手脚干净、嘴巴严实的人。冷宫偏僻,年久失修,这天气干燥,偶尔走水……也是难免的嘛。听说那妖妃惯会摆弄些灶火,一个不慎,引火烧身,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管家会意,低声道:“老爷放心,奴才省得。定会做得干干净净,像是意外失火,绝不会牵连到老爷和娘娘。”
“嗯。”隆科多满意地点点头,“挑个起风的夜晚。东风最好,正好将火势往她住的主殿引。事成之后,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明白。”
(暗流涌动)
冷宫内,林晚晚和小桃对即将降临的杀机一无所知。
有了苏培盛那边隐秘渠道定期送来(并支付“报酬”——通常是些银钱或她们需要的布料针线)的稳定调料供应,她们的“凉皮事业”得以维持。虽然不能再和小路子交易,但生活反而比被封锁前还要宽裕一些。
“格格,苏公公那边今天又送来好些芝麻酱和辣油呢!”小桃清点着刚收到的“货款”,喜滋滋的,“咱们现在倒成供货商了?”
林晚晚正忙着洗面,闻言笑道:“这叫技术输出,懂不懂?咱们出配方和手艺,他出原料和销路,利润分成。”她心里清楚,这“销路”的另一头恐怕直达天听,但这层窗户纸谁也不敢捅破,能换来实惠就好。
只是她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皇后的封锁就这么被轻易突破了?以那位娘娘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小桃,”她忽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神色严肃了些,“咱们这院里堆的柴火和那些破旧家具,是不是离屋子太近了点?”
小桃一愣:“是有点近……往年夏天也没事啊,格格您担心走水?”
“嗯,”林晚晚点点头,来自现代的防火安全意识让她本能地觉得不舒服,“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反正现在咱们也不缺这点柴火,明天有空,把那些多余的、特别干燥的,都搬到院子最远的那个角落去。还有水缸,每天都得挑满了,以防万一。”
“哎,听格格的。”小桃虽然觉得自家格格有点过于小心,但还是乖乖应下。
(风起之夜)
是夜,月黑风高。夏日的闷热沉淀下来,化作一丝令人不安的燥郁。东风渐起,吹得冷宫院外的老树呜呜作响,更添几分凄凉。
几条黑影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冷宫外围墙根下。他们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确定是这里?偏殿西侧柴房?”一个黑影低声问。
“错不了,管家交代的,这边堆的都是历年换下来的破旧家具和干柴,一点就着。这东风一起,火苗正好往主殿那边扑。”
“好。动作快些,弄完立刻走,有人接应。”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和一小罐火油,小心翼翼地泼洒在干燥的柴堆和木质窗棂上。另两人则警惕地望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